屋里传来阵阵欢笑,屋外的守着的家仆听着也乐呵呵的。望着天,有种‘真是个好天气’的感觉。若是这快乐能一直持续着就好了。家仆默默向上天祈祷着。
不到两天,言昕语过籍于林如海贾敏做女儿的一切事宜都办好了,虽然林如海这边没有什么家人,但他还是在府里做了包桌,全府共庆此喜事。贾敏则是传书入京告之她的亲族自己收女的事,并在办宴的这天送给了她一支细长的玉笛,据说是这玉笛是贾敏最爱之物,原因嘛是这玉笛乃她与林如海定情之物。言昕语是再三推辞,她以为这玉笛对贾敏太重要了。贾敏却说‘我时日本就不多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娘亲送于你是希望将来你能得到好的姻缘。莫要再推辞,或者昕语是看不上这笛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拒绝嘛?
……
言昕语看着床上极度虚弱的贾敏,把想要溢出的眼泪逼了回去。有些不忍:“娘亲,让我再试着为你施一次针吧!”贾敏摇了摇头,言昕语明白她的意思。“真的,要这样做嘛?”贾敏知道自己即将离去,可是她不想看到林如海还有林黛玉悲伤的样子,所以她希望言昕语送她出府。
“只是,委,委曲,了,你……”只这几个字贾敏都说的十分吃力。
言昕语摇了摇头:“没有委曲的……娘亲,如果你真想这么做,那……”言昕语做了一个深呼吸才继续道,“那就选择花葬吧!顺流而下,停在哪里哪里便是归处。”贾敏笑着点了点头。“娘亲就喜欢的是白梅吧,昕语能用娘亲做的就是以白梅相送。”贾敏轻皱眉头。“娘亲不用担心,虽然时节不对,但昕语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言却,她让人进来将贾敏搀扶至准备好的马车上。坐在车上,出了府门言昕语撩起窗帘朝府门看了一眼。‘即便在心痛,为了让她走的安然也是要忍了的。’
苏州城外泛着点点月光的河水之上停着一支木筏,不同于常见的竹筏,这是用梅枝做的。家仆们听从言昕语的指挥将贾敏轻轻抬至木筏上。
言昕语上了木筏站在贾敏脚处,冲她微微一笑才对岸上的众家仆说:“你们先回去吧,三日后……起白事。”因为事先言昕语对他们千般强调过,贾敏想静静的走不让他们打扰了,所以他们在这个时候才会欲言又止,虽不舍却也不多言的离去。看他们都走了言昕语才撑起竹篙将木筏驶入河中心,才放下竹篙对贾敏笑着说:“娘亲,看昕语送你的一筏白梅。”说罢,她将系在腰间的玉笛取下送至嘴边。一曲安魂,清幽空灵,无悲无喜,却又道出那千万般的牵挂与思念。
贾敏笑着缓缓的闭上眼眸,有女如此她之大幸。恍惚之间,她好像看到白梅绽放,而她置身于梅海之中,淡雅清香飘至鼻尖……一筏白梅相送,一曲安魂相伴。足矣!足矣!
传言有人看到了勾人魂魄的媚子,要引人去陪她;传言有人看到了天上的大仙,他是来选有缘之人送去成仙;传言有人看到了往生的渡客,他来送人往生;传言有人看到过白梅仙子,她独乘一筏飘于河川之间,在阵阵仙乐之中似乎看到白梅朵朵绽放……
……
“她,走的可安然?”
“嗯!”
“你……”看到她那双结满了混着些泥的血痂的手。
“不碍事,只不过那墓简陋了些许。”她笑笑,“那里很美,娘亲应该是喜欢的吧!”
“昕语,去歇歇吧!三日了,应该是累坏了吧!”
“不用,我去换件衣裳就到前厅去。”她离开了三日,林如海和林黛玉则在河边望着贾敏她们离去的方向站了三日。他们都不累,她又怎么会累呢?
贾敏的丧礼办的很简单,这是贾敏临终前的吩咐——简简单单就好。本来在姑苏就没有什么亲戚,贾敏娘家那边估计现在连个信还没有得到呢。姑苏离京城可是不近。他们那边要过来人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今天来参加丧礼的人也是林如海夫妻在姑苏认识的,官场商场上的朋友。这些人会来言昕语不意外,可是艾礻是会来是她没想到的。
艾礻是在上了三柱香后来到林如海的身边,若有若无的瞥了眼一侧跪着烧纸钱的两个小人,“林大人请节哀!”林如海只是无神的点了点头,有点木呆的回句‘我会的,多谢。’许是没想到林如海会这幅样子,有点尴尬的将目光移到那两个小人的身人。“林大人的女儿可真是乖巧啊,母亲离去了还能这么安静,不哭不闹。”他不是在讽刺,完全是好奇。言昕语就算了,还可以说是与贾敏感情不深,可是林黛玉呢?她可是贾敏的亲生女儿啊!听说林黛玉是感情极其敏感的孩子,虽然此时她眼含泪光可那泪珠硬是没掉下来。伤心了,为什么不直接哭出来?哭不是女孩专长嘛,更何况是这么小的女孩。
“你什么意思?”没等林如海说话,林府的家仆都不愿意了。
“刘叔叔!”言昕语把手中的纸钱都投入了火盆之中,站起身来走到刘大厨的身边示意不要过激。然后又对林如海说,“爹,客人都已经走了,你和玉儿先去休息吧。”
林如海看了一眼艾礻是,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他还是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不是一般人。“昕语这几天辛苦了,你和玉儿去休息吧!”虽然没有心情但他还是想会会这个人,他不想事事都要七岁的女儿来做,太辛苦了。
言昕语摇了摇头,她是明白林如海的意思的,“爹!休息一下吧,等送这位公子离开后我还有事情要和您商量呢。”她不等林如海回答就又对林黛玉说,“玉儿,陪爹去休息。”
“嗯!”林黛玉将手中最后一张纸钱投入火盆看它化了灰烬于站起身走,走到林如海身旁扶着他说,“爹爹,去休息吧,不要费了姐姐的心思啊!”
“哎。”林如海叹了口气,看了看艾礻是又看了看言昕语,这才和林黛玉回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