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卿讲到在筑基、开光两阶,灵气为主动,修者为被动,修炼只为变被动为主动,主动引导渗体的灵气拓展经脉,锤炼肉体,此阶灵气柔和亲善;意识开辩之后,便可主动参与引导灵气运转,当气随意转,圆融自如,便是引气入体之前提之一;另一前提便是魂魄凝聚,意识所至,魂能相随。
传功结束,李越不管其他弟子如何嘲笑他的口疾,他还是问了那个一直困扰他的疑问。傅长卿笑道:“筑基、开光重在找寻自我,适应天地,天下道法何止千万,如能助尔适应天地与自身,便是恰当之道。”
简单说来,正如幼儿学步,长大之后是长跑健将还是戏水弄潮儿,是高手还是庸才,那才是与选择相关。
果然是大派气度,果然是高徒气质,一日传功便让李越疑窦顿开。
傅长卿传功结束离开之后,想到第二日出远门,李越前去灵物阁购买了两瓶清灵丸,两瓶伤药元阳丹,一些吃食,已经没有任何贡献点了。不过李越充满斗志,只觉得前路虽是漫漫,却辉煌明亮,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是夜,李越静坐床上,细细体会气随意转,魂为意属之妙。心中盘算待这次出海采药归来,当是万事具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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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韵飞在沙发下层抽屉拿出一个粉饼盒一般的盒子,她在盒子中间一按,盒子表面片片裂开,层层绽放,如同盛放的莲花,莲花中芯红光一闪,便如同巨鲸吸水一般将弥漫在房间内的记忆画面吸入莲花之中。
赵韵飞看着一脸痴呆的许爱冰说道:“别大惊小怪的,这只不过是四维录影设备。”说完之后,她又不阴不阳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会迷惑我们小天一呢。如果你没事,就回去吧,我需要给他动个脑部小手术。”
许爱冰一言未发,抬脚就出了门。
许爱冰沿着水泥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儿。
许爱冰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不见半颗夜星;环视四周的住宅楼,灰蒙蒙,不锈钢防盗窗将住宅包裹的像一间间牢房;伸手感受了一下晨风,灰蒙蒙,不觉半点海边的清新润泽。
对呀,这还是这个世界,这还是我的世界,为什么我觉得我根本不认识了呢?
记忆读取系统?那是什么?立体投影系统?那是什么?四维录影设备?那是什么?自己老爸用手指点点人家头,人家就失去记忆了?这又是什么?
许爱冰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一直要走到精疲力竭,一直要走到地老天荒。
“小姑娘?你一个人?我们两口子要去火车站卖水果,要搭一程吗?”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许爱冰回头一看,是一个老果农骑着三轮车,后面装满粉红粉红的嘎啦苹果,嫩黄嫩黄的黄皮梨子,干干净净的大枣,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穿着黑底红花的短袖坐在三轮车沿上朝许爱冰笑着。
许爱冰鼻头一酸,似乎久别的游子,看到了故乡的亲人。她点点头,跳上车沿和那妇人并肩坐在一起。妇人肩膀粗糙的衣料传来温热的摩擦感让许爱冰感到些许活人的气息。
“想要向我隐瞒什么吗?我偏要查清弄明,让这些魑魅魍魉大白于天下。”许爱冰迎着朝阳笑着,腮边挂满泪水。
回到帝都,已是第二日。连续几夜不眠,又经受惊吓变故,许爱冰病了。
这一病,接连数日高烧不退,呕吐不止。许爱冰舍友小珠几次要打电话给许爱冰家里,都被她严厉制止了。
许爱冰也拒绝去医院,拒绝吃药。她需要一种痛,需要一种苦,需要一种绝望让自己感到还活着,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半睡半醒之间,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喉神虎贲,
气神引津,
智慧明净,
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
魄五丧倾,
左安右护,
不得妄惊,
内外澄清,
入我神宁“
正是赵韵飞给蒋天一念的安神静心咒。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她也开口念了起来,渐渐心神平静了下来。即使高烧不止,头疼欲裂,那一遍又一遍的安神静心咒让她内心宁静祥和,似乎一人分为两半,一个自己轻飘飘,荡悠悠,飘离了自己的身体,看着另一自己躺在床上承受病痛的折磨,看着李越似乎在另外一个世界意气风发地站在临海的悬崖峭壁边,对着朝阳,高声大喊“早安!群玉山!”,他穿着奇怪的白衣,挽着可笑的发髻。
瞬间,两个许爱冰合二为一,迸出满脸泪水:“李越,我太想你了!没有你我没办法过!我要去看你!”
*****
李越起了个大早,来到上次碰见玉观音的那片横挑出海面的石头上,等着群玉山的日出,也希望能碰上玉观音,在出远门前告别一声。
三个月未见,不知佳人可安好?
佳人未见,朝阳却渐渐升起。朝霞如烧,海水如血,那种热闹,那种热烈,让李越心情畅快,热血沸腾。
他面对朝阳而立,双手平展,大喊一声:“早安!群玉山!”
略带稚气的少年嗓音在山崖回荡,惊起一群海鸟,“呕呕”飞远。
李越抬头四望,似乎隐约觉得有人在窥视自己,忽又摇摇头,自嘲一笑。转过身子,蹦蹦跳跳前往和于梓钧等人约好的出发地点。
正午时分,烈日高悬,海风如火如荼。无边无垠的海面反射着白花花的阳光,蔚蓝海水如宝石平静清澈剔透。忽地,北方天空闪过一线电光,接着平空一个响雷炸开。滚滚乌云霎那间沿着海面从北方翻涌而来。
一艘桐木双帆船头,一皮肤黝黑少年单手搭在眉上,观察西北方向。下首一个圆脸少脸笑道:“黄师哥,给我们喊两句号子呗!”
那皮肤黝黑少年放下手,回头笑道:“那就来个风雨号吧!”
其余少年一片叫好之声。
“哟呵....”一声粗旷拉长的调子唱起。其他七人齐声轰然跺脚,接到:“咳咳!“
“哟呵....”“咳咳”
“天色变了....”“咳咳“
“要起风暴....“”咳咳“
“轰隆”又一声炸雷响起,乌云极速凝聚,由北向南滚滚涌来。蓝天烈日转眼被乌云遮蔽,海风也变得冷飕飕起来。
“大浪要起....“”咳咳“
“不怕风来不怕浪....“”咳咳“
“努把力....“”咳咳“
“加把劲....“”咳咳“
“冲过去....”“咳咳”
号声刚落,海面狂风大起,一个浪头掀来,险将桐木帆船打翻。
“哈哈,哈哈”船仓对坐的八位少年轰然大笑起来。
转眼,雷声更盛,乌云涌动,豆大雨点扑面而来。瞬间,海水变得暗如黑夜,波涛汹涌,掀起一波又一波雪白浪花。偶尔天边闪过的电光,将船上少年眉眼照的晶晶发亮。
“降帆!起罩!”黄治林吼道。
李越“唰”的一声抽出秋水剑砍向桅杆,布帆应声而落。就在同时杨勇、田树胜二人将两块灵石插入插槽,各输入一道灵气,两道透明护罩从两舷升起,在中间相合,将风雨挡在船外。
“噫,那是什么?”黄春燕叫道。众人齐齐望去,之间海面骤然破裂,破浪翻涌,电光闪过,天地间雪白一片。一个十余丈青色水兽挟波而出跃入半空之中,裂吻长鸣;它在半空十丈处开始下落,就在快如水一瞬间,巨大尾鳍在波浪上一拍,激起漫天巨浪,复又腾空而起,朝桐木船扑了过来。
“那是翼尾鲨!“黄治林尖叫一声,不见惧怕,倒多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