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默刚刚做初步检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能判断死者绝不可能是自己投井自杀这么简单。
一般而言,生前落水后,由于呼吸作用,冷水大量进入呼吸道,刺激呼吸道粘膜分泌大量富含粘蛋白的粘液,这些粘液连同溺液、空气混合在一起,在呼吸道内形成大量的白色泡沫,并随呼气运动排出呼吸道,在口、鼻孔周围形成蘑菇样的白色泡沫。
可是这具尸体虽然浮肿、溃烂,但是口鼻处却并没有这样的白色泡沫。当然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两天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导致了证据的消失,所以刚刚陈默还是没有妄下定论。
陈默做法医一向严谨,从来用事实和证据说话,大约、应该、可能这些字眼都不能在尸检中出现。
这是对死者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陈默解剖手法颇为老道,完全避开了所有的大动脉,比起她指点霍梓轲,让他进行解剖时的手法流畅了不止一星半点,若是现在霍梓轲在场,一定会惊叹陈默的完美的手法。
尸体经过水中的低温加上已经死了数天,所以手术刀划下去的时候并没有阮玲一开始预想中的那样,会流出血来,反而血块已经凝固,能看到红艳艳的肉壁和胸腔上混着一些腐肉的白骨。
打开胸腔的一瞬间,一股混着水腥味的尸臭再次冲击着三人的鼻子,可是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恶心。
兰诺悄悄地背过身去,她实在不想看到平时在一起的小姐妹如今被开膛破肚的样子,太遭罪了。
陈默从医箱中拿出支架,将胸腔从两边打开固定住,好让她能仔细检查其中的五脏六腑。
陈默检查过肺部和心脏后,叹了一口气,开始做验尸报告:“死者为女性,盆骨发育尚不完全,年龄在16岁到18岁之间,身长六尺左右,左手骨要长于右手骨,是名左撇子。”
这是陈默的验尸习惯,最先做的都是检测死者的性别年龄一类,阮玲公主先是听得一愣,可是越听到后面对陈默越佩服,同时心中也越绝望。
陈默的描述和碧诺丝毫不差,甚至令她惊讶的是,陈默居然还能看出碧诺是个左撇子!这个基本上只有和碧诺相熟之人才能发现的小秘密,碧诺常年呆在公主府或者皇宫中,她可以肯定陈默没有见过碧诺。
那么现在陈默得出来的结论,自然是陈默靠着自己的本事检验出来的!虽然早就探听到陈默验尸神乎其技,可是真正见识到陈默的本事,阮玲公主还是非常吃惊的。
其实原本阮玲公主还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是那些人将碧诺藏了起来,这具尸体只是穿戴地和碧诺一模一样罢了。
如今,她知道,她所想的侥幸已经不复存在了。
也好,这样朝那人报复起来,她就更不会心慈手软了!
陈默没有注意到阮玲公主的神色变化,只是她的下一句话,才真正让阮玲公主愤怒到极点!
“初步判断,死者绝不是溺水而亡。”
阮玲公主勃然变色:“是真的?你再说一遍!”
虽然之前猜测不可能是碧诺自己投井自杀,可是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得到确切的答案又是另一回事。
这次连兰诺也猛地回头,想要听听陈默的解释。
陈默也知道她们想要知道答案,指着死者的肺部解释道:“一般如果人生前投井自尽,还是会忍不住开口呼吸,那么到时候就会有大量的井水进入人体,通过口腔,经过食道一直到肺部。这个时候肺的通气和换气功能将会切断,呼吸会变得困难,此时肺泡腔内含有大量溺液和组织渗出液,形成肺气肿。因此,如果是溺水而亡的人,她的双肺体积明显增大、重量加重,肺表面会有肋骨相压的痕迹。可是你们看死者的肺部,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症状,足以说明,死者被投井前已经遇害。”
虽然陈默的解释中带了现代法医学的专用术语,可是阮玲公主抓着主要几点还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碧诺的肺部根本没有一般溺水而亡之人会有的症状,碧诺果然是被人杀害后才假装投井的!
阮玲公主的呼吸一下子变重了一下,双眼发红地死死盯着被解剖开的碧诺,回想起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心忍不住狠狠揪了一下!
“陈默,本公主命令你,一定要找出死因!只要你能找出死因,只要本公主能做到的,什么都答应你!”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阮玲公主平时骄横了一些,可是公主府的几个丫鬟对她都是贴心贴肺的好!她又怎么能让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妹就这样一卷草席、横尸荒野?
不!她这次势必要找到真凶!不死不休!
同时她心中也暗暗庆幸,幸亏找来了陈默,估计找遍整个西岚国,也不能再找到一个仵作,可以像陈默一样本领高超。
现在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陈默身上,也只有陈默或许能给她解开谜底。
陈默抬起头看向阮玲公主,脸上虽然仍旧没有过多表情,可是声音中却有一种庄严神圣的味道,似乎在立下誓言一般认真道:“公主放心,这是陈默的本分,我自当追查到底!”
阮玲公主的心震颤了一下,她看向陈默的眼底,分明读懂了陈默的意思,即使她不用任何手段和好处,她陈默就算是只为了死者伸冤,也不会放弃的。
这个呆子……。
陈默静下心来,一寸一寸地按压过尸体的每一寸关节,发现都没有骨折症状,胸腔内的五脏六腑也完好无损。
可是没有外力致死,也并非自杀溺死,那么死因究竟是什么?
这里还是落后的古代,根本没有x光、也没有先进的仪器,就是想蒸骨也没有地方,实在是头疼。
陈默的脑海中飞快地结合自己过去所遇到过的案子,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用手指轻轻地扒开死者的眼皮,虽然已经过了五天之久了,可是在那失去光泽的眼球附近还是能看到一点点的血迹!
陈默有些激动起来:这就说明她所料不差,真的有可能是窒息而死!撩开死者的手腕处的衣服,发现因为手腕裸露在外面,上面的腐肉已经脱落,小心地用小刀将腐肉刮干净,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手腕骨,然后又走到另一边如法炮制,看了另一边的手腕骨——果然,手腕骨上都有细微的骨裂!
如果是抓住死者的四肢,然后用外力使他窒息而死的话,那么舌骨就会骨折!
陈默打开死者的口腔,也不嫌口腔中流下来的腥臭脓水,将手伸进去查看死者的舌骨时,竟发现没有断裂?!
“咦?”陈默轻轻地从死者的舌苔底下摸到了一样东西,慢慢地拿了出来,这是——一只耳环?
那是一只非常小巧的耳环,用绿玛瑙做成点缀,古朴中带着一些俏皮。
陈默用白帕包好递给阮玲公主:“或许这个对你找到凶手有帮助。”
阮玲有些沉重地接过那只耳环,只是心中疑惑不断地上升:碧诺究竟是怎么死的?这只耳环又是怎么到她嘴里去的?
陈默拿着放大镜再次对死者的面部做了一次检查,发现在鼻腔处有一些已经快要融化的纸屑,又在鼻梁处发现了一处细微的骨折。
检查到现在,一个凶案场景渐渐地在陈默眼前呈现:无声、静默,但是又血腥、暴力!
陈默站起身来脱下手套,有些沉重地看向满眼渴求知道结果的阮玲公主,将她的检查结果和盘托出。
“死者生前应该是被人抓住了手脚,可是死者挣脱过一次,却是跌倒在地,导致她的鼻梁骨微微有些塌陷,同时趁这个机会,死者将凶手掉落在一边的一只耳环含在了嘴里。凶手至少有三个人,两个人抓住她的手腕骨,导致她双手手腕骨轻微发生骨裂,另一个人用浸透水的宣纸一层一层地附在她的口鼻处,最后让她窒息而亡。因此,鼻腔下段还有一些被吸进去的纸屑。”
陈默将那一些纸屑指给阮玲公主看,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死者的舌骨没有发生骨折,因为凶手是用这样的方法一点点害死死者,也因此解释了死者浑身上下没有什么致命的外伤。而那只耳环,是死者留给我们最后的证据,关于凶手的证据!”
陈默每说一个字,阮玲的手指甲就嵌入手掌心一份。
仿佛随着陈默的讲述,阮玲似乎看到了当时碧诺是怎样的挣扎,却是无济于事。她们怎么可以能用这样残忍的手法,就这样扼杀掉一条年轻的生命!
在无声无息中致人于死地!
当时的碧诺该是有多害怕,有多惊恐!
可是她喊喊不出,叫叫不出!
而那最后的线索自然是留给她的,说明碧诺最后死之前想到的人还是她这个主子!她在心里呐喊,叫她这个主子为她报仇啊!
虽然陈默也没能给她更多的信息,但是她能发现那只耳环,知道碧诺的死因,那也就够了。
至少她已经能知道,杀害碧诺的凶手一定是个一宫之主,而且能有此神通害死了碧诺,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尸体投进井里,那么整个皇宫里也不过就是那几位了。
她不怪谁,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大意,太过天真!学了那么多年帝王之道,却连自己人都护不住!明明知道皇宫里的嫔妃没有一个是善茬,可是她还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是元成帝唯一的女儿,就是借她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自己下手。
所以她就放松了警惕,在这皇宫里几乎没有自己的势力,她真是太大意了,大意到失去了碧诺的性命!
低着头吩咐兰诺:“派人去宗人府,通知说碧诺的尸体找到了,让他们好好安葬,另外,”阮玲公主明显就是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好好安慰一下兰诺的父母。”
能做到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的,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们都是七品官以上的官宦人家的嫡女,经过重重考核才成为阮玲公主的侍女。
若不是她,或许碧诺现在还在家中好好的,小富之家,父慈女孝,到了这个年纪,定上一门亲事,凭着碧诺的好样貌、好才学、好脾性,必定极得夫家宠爱。哪里会像现在一般,还没开始灿烂的年华,就永远戛然而止在这深宫中。
兰诺心中也戚戚不已,只是不想再给公主添堵,乖巧地说了声是,转身就出去办事去了。
阮玲怔怔地看着碧诺被解剖开的尸体,要是平时她见到这样的场景,早就吓得鬼哭狼嚎了,可是现在她只是觉得心如刀割。
陈默看着阮玲公主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软,声音也放柔了些:“你去拿件她身平喜欢的衣服过来。”然后便蹲下身,开始细细地清理起尸体。
阮玲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明白过来陈默的意思,立即出去命人将碧诺最爱的一件衣服取来。
只见陈默拿出针线,细细地将胸腔再次缝合好,并将尸体表面的杂物全都擦拭掉,然后用梳子将头发梳好,穿上阮玲公主拿来的衣服,虽然尸身早就肿胀不堪,看不到原来的模样,可是陈默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她打扮了一番。
这些活在西岚国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做的,就是那些仵作,也只是查验一番就走,不会有人像陈默那样细细地为死者打理。
其实陈默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刚刚从阮玲的眼神中,她看到了那抹心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多做一些什么。
阮玲公主看着静静躺在一边的尸体,心中略微安稳了一些:碧诺生前最是注重仪表,这样就是去了阴间,也会好受点吧。
正眼看向陈默,阮玲公主娇媚的脸上突然绽出一抹笑容,虽然笑容中仍旧带着悲伤,可是却也带着真挚,突然锤了一下陈默的肩膀道:“陈默,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人!谁要是和你过不去,就是和本公主过不去!你这个呆子,以后本公主罩了!”
阮玲说的豪气干云,她是真的将陈默这个人看到心眼里去了,这是阮玲生平第一次是,生起了交朋友的冲动。
陈默似乎被阮玲的豪气所感染,脸上虽然还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那眉眼中俱是满满的对对方的欣赏,同样也锤了一下阮玲公主的肩膀:“以后你阮玲公主有什么事,我陈默也罩了!”
阮玲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陈默是这么回应她的,因为在她心里,虽然是想和陈默做朋友,可是她觉得以她们的身份差距,以后只有她罩陈默的份才对,怎么用的着陈默来罩她?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真是个呆子。
可是阮玲不知道的是,后来真的是陈默罩了她许多许多。
——陈小默分割线——
陈默回到医馆后,和春香商量了一下接孙姨娘回来的事宜,春香乐得不知所措,激动地无以复加,突然朝着陈默就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唬了陈默一跳,连忙就想把她拉起来,却被春香阻止。
抬起有些红肿的额头,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小姐,既然您已经把卖身契给撕毁了,那么就让春香再卖给小姐一回吧!”
虽然春香从来没有在陈默面前提过自己卖身契的事情,可是她心里怎么不会为此提心吊胆,毕竟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那些人的手里啊!
现在知道自己的卖身契已经撕毁了,小姐也命人去官府注销了自己的奴籍,可是欣喜过后,她却也不知道何去何从,难道离开小姐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春香心中却是万般不愿,陈默已经是春香生命中的一个主心骨,是她依附的对象,若是少了陈默,她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要怎么继续。
陈默怔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过春香会如此举动,因为在她的思维中,自由永远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她给春香自由。
轻柔地将春香扶起,摸了摸春香激动地发红的苹果脸:“难道没有卖身契,春香就不会跟着我了吗?以前我也没有你的卖身契啊!以后月钱比照原来就可以了。”
虽然有了一个人的卖身契确实是能更好地掌控她,可是在这个礼法森严的古代,一人为奴,那么她以后的子子孙孙,只要主人家不放卖身契,那么她的子子孙孙都将为奴!
不得入朝堂,不得有田地,残酷至此。
不是陈默圣母,而是通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她能相信春香的为人,否则,就是占了别人的卖身契,心不在你那儿,背主的事情也不少。
春香望向陈默的眼眸里充满了感激,这一刻,主仆两的心无比地贴近。
陈默派人通知了孙姨娘那边接她回来的事宜,而她最近也花钱请人将小院再整治一番,专门僻处两间屋子给孙姨娘和灵儿居住。
虽然人几日没去医馆,可是医馆中却也一片平静,薛掌柜居然都没有来找过她。
百里家的人终于肯放手了?
那怎么可能!
明面上是“陈氏医馆”和“百里医馆”在对抗,可是事实上,绝非如此简单。
“百里医馆”后面站着的是百里家族、慕容家族,甚至李尚书那派也依附上了慕容一家,他们原本以为弄死一个陈默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是渐渐地,他们发现“陈氏医馆”后面站着的势力也不少!谢王府、赫连家族、云家、阮玲公主,甚至还有一些他们触摸不到的势力也在暗中相助!
当时在马连镇时,还是一个空有医术毫无势力可言的一介孤女,可是现在才来上京都多久?这个陈默居然能笼络到这么多的势力?!甚至让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的发展速度,令他们惊惧又胆寒!
所以,这样的陈默,更加不能留!
可是他们在那边千方百计地想要算计陈默,陈默却对自己背后有什么势力一无所知,还在那边疑惑怎么最近“百里医馆”的人那么安分了?
陈默现在真正令她手足无措的敌人是“孙姨娘”。
自从孙姨娘住进小院后,一下子小院的人气就旺了起来。
孙姨娘更是对陈默照顾入微,平时陈默窝在自己的房间一研究东西起来就是半天,以前春香在还行,她敢在陈默面前说什么?还不是陈默爱怎样怎样;可是换到孙姨娘面前就不行,孙姨娘虽然在陈默面前也有些拘谨,可是该到吃饭的时候她不出来,她就有那个耐心在陈默门外一遍又一遍地敲门,等到陈默有些怒气地打开门时,却发现孙姨娘有些瘦弱的脸上堆满了笑意,然后好言好语地唤陈默去吃饭。
这时候就算是脾气再大,陈默也只好乖乖地跟着去吃饭。
更让陈默难以适从的是,之前陈默的衣服都是买的成衣,可是自从孙姨娘来了之后,陈默的衣服都是孙姨娘亲手做的。
孙姨娘说:“姐儿的贴身衣服怎么能从外面买呢?春香毕竟年纪小,不知事,以后这些都由我来做吧。”
可是当孙姨娘给陈默测量身量的时候,陈默简直恨不得跳起来!
被孙姨娘拿着软尺一点点地测量,陈默整个人僵硬地就像一根木头树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忍不住出手就伤了孙姨娘。
这也就罢了,最恐怖的事情就是,陈默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之前陈默都是随便买一些宽松的衣服就好,这样长高一点后也能穿。可是孙姨娘却不允许,因为西岚国流行的是最合体的衣裳,所以经常需要改一下衣服的大小来达到最完美的状态。因此也就需要经常测量陈默的三围。
别人碰一下陈默,她都觉得难受半天,更别提测量三围了!
可是每次对上孙姨娘眼中那陌生的慈爱和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陈默便硬生生地将心中所有的不耐都压了下来。
今天早上用过早餐,见孙姨娘又要说些她房里的琐事,似乎她房中的一针一线对孙姨娘都重要无比,都要往最精细的地方考究,陈默就觉得无比头大。
连忙丢下筷子,用丝绢擦了擦嘴,然后装作匆忙的样子对孙姨娘道:“那个,姨娘,今天医馆有很多事,我先走了。”虽然孙姨娘已经和程府脱离了关系,但是那声“娘”陈默却怎么也叫不出口。不过幸好孙姨娘也并没有为此诟病她。
朝着春香使了个眼色,陈默立即大不向门口走去。
如果谁能让一向面无表情、临危不惧的小姐落荒而逃的话,那人一定是孙姨娘了!
春香忍住了想要溢出来的笑声,继续回头收拾屋子去了。
陈默刚到医馆,就见薛掌柜喜气洋洋地迎了上来:“小姐,大喜事啊!”
喜事?最近医馆生意尚可,没有人来挑衅,可是这喜从何来?
薛掌柜也不卖关子,将一封烫金的拜帖递给陈默,精明的双眼现在是乐得眯成了一条细缝:“小姐啊,这是今天一早云管家送来的拜帖,请您今日去”客云来“五楼雅间一聚。”
“客云来”五楼啊!这简直就是对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说,是个高山仰止般的存在啊,有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去不了那里。
“客云来”?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陈默脑海中飞快地回忆起到这边的一点一滴,最后停止在“运安城”。
当时她和春香两人去了一家叫“客云来”的酒楼吃饭,还救了一人。原来这家酒楼竟是云家的产业?!
也怪她平时从来不关心这种事,否则早就知道原来不止“运安城”,就是“上京都”也有这么一家“客云来”!
近日来医馆生意的带动可少不了云家人的相助,就算陈默再怎么讨厌交际,可是这个约还不得不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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