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热闹之时,阔阔塔老爷子一招手,两名随从便抱着一大卷东西喜气洋洋跑过来了。
人们小心翼翼地将摊在桌上其慢慢展开,殷戍顿时眼前一亮——那是一副绘在羊皮纸卷上的巨大海图!
殷戍再一次被深深震撼了。
阿玛尔纳宫殿中的“渔夫州”地图,图雅公主徒手绘制的帝国全图,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冲击。
蓬特人的大海图又给了他的常识一记新的重拳!
真的,真的绝不可小觑古人对这个世界了解和掌握的深度!
“您瞧,孟图老爷,这可是我们蓬特人的至宝,”阔阔塔老爷子庄重地解释道,“蓬特最精细的海图,我们很少向外人展示……它指引着我们在大海上航行而不会迷失方向。您这样有智慧的人完全有资格欣赏它。”
胡尼和伽卡尔老爷也惊叹起来。
“阔阔塔,你可是我们伊涅特的常客!”那胖子嚷嚷起来,“你却从没给我们看过这张图!”
“您现在看到了,”老头子眨了眨眼睛,“这要托您的客人的福。”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胡尼笑骂道,“啊,你带来的那几个矮个小美人可不能放走了,你可要补偿自己的偏心啊!”
“我当然没有意见,胡尼老爷,”阔阔塔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下次见到辛希布老大人的时候,我会悄悄告诉他,您的侄子、伊涅特的胡尼老爷霸占了您的小号美人儿,可能还生下了一群不大不小、不高不矮的娃娃,而且肯定胖得出奇……”
那个胖子顿时开怀大笑,人们友好地互相推搡着、笑骂着,情绪极为热烈。
没人注意到,孟图老爷身边的侍女“图雅”也悄悄挪到了桌上摊开的海图前。
笑闹了一会儿,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了。
“您瞧,孟图老爷,我们从这里出发,”阔阔塔指点着海图,“从这里走到伊泰基最少需要三天的时间……如果途中有耽搁,可能需要五天,毕竟我们要穿过一大片沙漠,就是这里……”
“从伊泰基上了船,我们就一路向北。我们原本打算要去这里,红海对面的巴里……”他指着靠近西奈半岛的某个地方,“不过,既然你们要去法尤姆,那么我们可以为您稍微绕一下路,停靠在这里……瞧,卡奥,这是红海左岸一个繁华的港口,从这里一路向西,最多用三天时间就可以到达法尤姆地区的美杜姆……”
老爷子对着海图侃侃而谈,殷戍和公主对望一眼。
行程安排基本符合这女人的设想!
他再一次对那个骄傲的公主刮目相看。
“尊贵的阔阔塔老爷,”公主突然开了腔,“我们有一个卑微的请求,行吗?”
所有的蓬特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位裹得严严实实的麻风病女人——一个女的,竟敢在这样的场合下说话!
“我们可以先不用去法尤姆,您和您的船队完全不用考虑我们,不用特地为了我们绕路,”她硬着头皮说道,“阔阔塔老爷,您们可以按照您的原计划去巴里,我们可以就在巴里下船……为了我们三个渺小的人而干扰您们的计划,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们也去巴里?”阔阔塔老爷子不解地摇了摇头,“我的库塔神灵!那你们可真的要绕一个超级大圈子……从巴里到法尤姆,你们要走上一个月!”
“阔阔塔老爷,巴里靠近‘渔夫州’,我在渔夫州有一个姑姑,正好可以顺便去看她,”殷戍迅速接话道,“我已经好久没去过那里了。真的,我觉得这正是神灵的安排呢!至于怎么去法尤姆,我想我的姑姑会料理好一切的……”
“您的姑姑?”老爷子狐疑地看着他。
“是的,她以前做过渔夫州州长的夫人呢!”殷戍干脆甩开膀子信口胡诌起来。
“先去渔夫州……再去法尤姆?”有人喊了起来,“难道底比斯的舍普特老爷不急着用你们采买的莎草纸吗?”
“舍普特老爷给我们的时间非常宽松,请放心吧。”
“孟图老爷,我真佩服你的勇气,”胡尼突然一下子抓住了殷戍,“渔夫州啊!那里简直就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地狱!帝国稍微有身份的老爷都不敢去那里,你倒好,还上赶着过去!”
“请您放心吧,胡尼老爷。”
“需要我写信给渔夫州的州长吗?或者让我的叔叔写信给他……我可以问问我的叔叔,他一定知道那边的情况。他可以帮助你们!”
“谢谢您,真的不用,胡尼老爷。”
人们七嘴八舌地劝着,殷戍却始终不为所动。
他们正是要去三角洲,而巴里正好就在三角洲边上!
傻子才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好吧,这是你们最后的决定吗?”阔阔塔老爷子无可奈何地说。
“最后的决定,尊贵的阔阔塔老爷,”殷戍谦卑地鞠了一躬,“我们将跟随您一起到巴里。”
“那……那也挺好的啊?”肥胖的胡尼老爷又变得兴奋起来,“瞧啊,事情都解决了,是不是啊?那我们继续大吃大喝吧!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就是!我们挑选伊涅特最美的姑娘给孟图老爷享用!”伽卡尔凑过来谄媚地说,“最美的姑娘,我们这还有最漂亮的处女呢,在整个莫拉皮州都有名!”
殷戍像被蝎子蛰了一般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他急得脸都红了,神经质地指着塔蒙和公主,“我,我有这两个女人享用,足够了足够了……”
“这个人?”伽卡尔指着公主,神情有些呆滞,“你是说她?我的孟图老爷,你还真的睡这个女人啊?不是我说,你的口味可真够重的!……”
人们戏谑地哄笑起来。
公主低下了头,气急败坏地剜了殷戍一眼。
他却装聋作哑,嘿嘿傻笑着牵起了塔蒙的小手。
今晚上,看来又要大战三百回合啰……
……
真的,这家伙确实是开心极了。
他好像再一次尝到了“知识”的甜头。
可不是吗?一次极其简单的“海姆立克”法急救就能迅速搞定肥胖的胡尼老爷,一把原理简单的“双臂复合弓”就能唬得那帮严肃的蓬特人一愣一愣的。
瞧啊,曾经让他和公主无比焦虑的问题——如何北上,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解决了。
在这个时刻,殷戍惯常的毛病——取得小成就之后的沾沾自喜、甚至是狂妄自大,便如期而至了。
古人好像确实是挺好糊弄的?
那个大胸刘经理所言之凿凿宣称的,穿越的目的是“制霸天下”,不仅不是一个可笑的迷梦,而应当认真看做是一个可以实现的目标咯?
等等,大胸刘经理所宣称的另一个目的呢……
殷戍“小聪明”的大脑再次全功率开动起来。
这两天他别的什么都不干,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一个在他看来神圣无比而念念不忘的事业中去了——没错,调教!
他迫不及待地要在百依百顺的塔蒙身上玩一出“制服诱惑”。
大事好像都解决了,此时不玩,又什么时候玩呢?
塔蒙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丰乳肥臀”,但是同岛国二次元中的那些**系萝莉相比,还是太粗壮了一些,而且面相太老了;
而且,这个时代没有尼龙及各种化纤,也几乎看不见棉布丝绸等等布料,那么调教事业中至关重要的女仆装、情趣内衣、吊带丝袜什么的强调弹力与半透明材质的衣料根本就无从谈起;
没有弹力的衣料,怎么能够包裹出一身曼妙的曲线呢?……
殷戍的全部脑力都在严肃地思考这件事情。
古代埃及神奇的化妆术可以解决大部分脸蛋“美”的问题,尽管那种“美”在现代人看来稍稍有些怪异,而且口味可能有些重;
那么,身材“美”的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这个时代所能提供的衣料素材实在是太少了——几乎全都是粗糙的亚麻布,连稍微“薄、露、透”的料子都没有;
不过,这个时代能够提供海量的首饰!热衷于收集和利用各种宝石、黄金、矿石和各式各样羽毛、毛皮的埃及人喜欢制作和佩戴无比精美繁复的首饰,远比现代人所用的量多得多,形制也大得多!
那么,有没有可能利用这些东西,设计和制作出性感风骚、充满了极致诱惑的情趣那啥呢?
比如说,全部用青金石珠串做成的镂空渔网装?啊哈哈哈哈……
这也是“知识“的一种嘛!
殷戍不由得抹了一下口水。他猛然发现,落在脚下的口水不知不觉已经有一大滩了。
正在这时,塔蒙端着一托盘吃食,悄悄进了房间。
殷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在他的幻觉中,那女人已经半推半就换上了全套渔网装,头上当然要戴着用染成粉红色的兽皮制成的可爱猫耳,正一脸娇羞地看着他,水果一般的红唇中发出了诱惑的娇喘声:“主淫,人家好羞耻……嘤嘤嘤嘤……”
哦耶……
姑娘将一盘刚洗好的葡萄和一小罐牛奶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走路的姿势有些一瘸一拐。
可怜的女人!她婉转承欢了几乎整整一夜,兵强马壮的主子几乎要把她的身体折腾散架了。
殷戍满意地一把搂过塔蒙,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兴高采烈地上下其手。
“小美人儿,”他叭叭亲着姑娘的脸蛋,“昨晚玩得怎么样?哈哈哈……”
塔蒙软弱无力地挣扎着。
“老爷,老爷,”她娇羞地说,“别这样……公主也在这个房间呢。”
“怕什么,”殷戍越来越猥琐了,“别理那个死女人。她不好好在屋里呆着,成天又在庄园里乱逛瞎混,也不怕那副尊容吓着别人!咱们玩咱们的……”
塔蒙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好似抽去骨头一般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
“老爷,你真的喜欢我吗,”她突然发出了梦游一般的呓语,“这几天我真的好开心呀……我多么希望,你是真的喜欢我,而不是她们都不在了,只剩我一个女人伺候导致你没有其他选择……”
“她们?谁?”
“珍珍,爱爱……她们呀!”姑娘一下子搂紧了他,“珍珍……可是怀了你的孩子,我总是想……”
殷戍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只顾着尽享鱼水之欢,却完全忘记了避孕!
要是这个女人大了肚子可怎么办?
他们可是在路上!前方要面对着无数未知的风险!
难道毫不犹豫地将她抛弃?
在一瞬间,无数令人唏嘘的故事开始疯狂涌入大脑——在那条举世闻名的长征路上,那些怀孕产子的女红军,尤其在枪林弹雨中不得不忍痛抛弃亲生骨肉的悲惨场景,曾经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连忙拈起塔蒙所带来的几样精致的小点心,慢条斯理地咀嚼起来。
正在这时,门突然打开,公主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塔蒙羞得满脸通红,一下子从殷戍腿上跳开了。
“瞧啊,真是甜蜜的一对儿,”那女人不屑地撇了撇嘴,“真的,我很好奇,是不是只要我不在房间,你们俩就没干过别的事情……”
“你进来之前敲敲门不行嘛,”殷戍不满地抱怨道,“虽然说我们三个人是住在一起的……”
“出事了,”公主看上去极为疲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过来是告诉你,出事了!”
殷戍顿觉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出什么事了?”
“信使!胡尼老爷的信使已经出发了!”
他眨巴着眼睛,一时还没明白过来。
“胡尼老爷的信使!这是我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女人有些急了,“我听说,胡尼老爷已经给底比斯的人写信,好像要查证我们的身份……那个信使刚刚出发,如果快的话三天以后就可以到达底比斯。”
“查证我们的身份!”殷戍大吃一惊,“他怀疑我们?我可救了他的命!”
公主突然冷笑起来。
“你太天真了,我的孟图老爷,”她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也许正是因为你救了他的命,他们才会这样……”
他一下子沉默了。
“从底比斯到这里会更快!……我的小孟图,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最多五天以后,我们在整个伊涅特的土地上都没法呆了。”
“……我们,我们不是后天就动身了吗?”殷戍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跟随着蓬特人一起走嘛!时间还多得很嘛!”
“时间多得很?我的孟图老爷呀……谁知道胡尼老爷的这个举措,蓬特人知不知道呢?如果是蓬特人对我们起了疑心,唆使他这样做的,那我们就真的完蛋了!”
“你……你怀疑蓬特人?蓬特人对我们起了疑心?”殷戍震惊地问道,“……这,这不太可能吧?你想太多了我的公主。”
“我想的太多了?你昨天那一手‘双臂复合弓’露得可真漂亮……如果我是蓬特人,我也会多心的。”
“不……我的公主,确实是你多心了……”殷戍的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突然觉得自己虚弱极了。
“仅仅是我多心?是你太天真了我的孟图老爷,”那女人焦急地说道,“多想一些,多往坏处想,这不是应该的吗?”
殷戍沉吟不语,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子下来了。
“五天之内,我们必须远离伊涅特,记住是整个伊涅特的土地!我们必须抢在底比斯的信使回来之前离开这里……你想那个胖子那德行,会放过三个欺骗了他的人吗?”公主有些气急败坏,“你想他没有腿脚,不会追我们吗?你想他会把这一切向蓬特人隐瞒吗?你想想吧!”
“胡尼……我可救过他的命啊!……”
“谁知道他在信中写了什么?谁知道底比斯都有些什么人,会给那个胖子什么样的回信?”公主显得极为紧张,“你救过他的命又算什么?如果有人告诉他,刚刚在他的庄园中快活地度过了几天的男女是朝廷的什么钦犯呢?哪个诱惑更大一些呢?”
“钦犯?我们怎么可能是钦犯?”殷戍的话音中已经带了一丝颤抖,“就算是被揭穿,我也不过是一个按照国王陛下的命令,合法地去‘渔夫州’上任的小州长而已,我招谁惹谁了?”
“你是谁……他们是相信他们所愿意相信的,还是相信你的话呢?……‘阿努比斯’亡灵卫队不是刚刚追捕过我们,还想置我们于死地吗?”公主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逼近了他,“那个亡灵卫队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底比斯的人会不清楚?”
“更要命的是,谁能保证那群黑衣恶鬼在船上找不到人,就从此打道回府了?”女人的声音越来越高,“谁敢保证,那群人此时此刻没有在伊涅特的土地上徘徊呢?
殷戍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如堕冰窟。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他突然也有些急了,“而且,这一切混蛋玩意儿,不都是你招来的么?全特么是你招来的!”
公主长舒了一口气,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恨我,”她无所谓地笑着,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裳,“你说的没错,这些灾祸确实是我招来的。瞧啊,在刚上岸的时候你还因此狠狠地揍了我一顿……要不,你现在再揍我一顿出出气?”
罩袍慢慢揭下,那女人一身的疮疤触目惊心。
“得了,你快穿上!”殷戍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说这些?”
“你也知道‘都什么时候了’啊?”公主起劲儿地冷嘲热讽道,“如果不是我用心探查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我像赶羊一般时刻提醒着你操心这些事情……请问亲爱的孟图老爷,你这两天成天都在干嘛呢?”她指了指呆立在一旁的塔蒙,“就是成天搂着女人亲嘴儿吗?成天像动物一样交配吗?你可是一个大男人啊!成天被我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你不觉得羞耻吗?你是不是还要等着那些人像捉一只罐子里的老鼠那般把你轻而易举地逮起来,尽情地加以羞辱,是吗?”
殷戍和塔蒙二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他大张着嘴想痛快淋漓地驳斥几句,吭哧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天一早就走,必须马上走,”公主镇定地说,“我们现在就去恳求阔阔塔老爷,一起去吧。明天天一亮,我们无论如何都得在路上了。”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塔蒙怯怯地说,“偷偷摸摸的……”
“现在走?就靠我们这两条腿?”公主鄙夷地白了她一眼,“我说的是彻底离开伊涅特的土地!如果我们现在悄悄跑出去,不出半天,就会被伊涅特的卫士们像抓鸡一样抓回来!”
可怜的姑娘脸更红了,呆呆地坐在一旁,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殷戍颓然倒在椅子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厌恶和唾弃自己。
公主是对的。他太天真了,想得实在是太少太简单了。
他怎么就意识不到,当他得意洋洋地向这个时代的人展露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智慧时,就是他本人最危险的时刻呢?他怎么就始终改不了自己这种“小富即安”、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的臭德行呢?
当他每次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小觑”古人的智慧时,其实骨子里是不是在藐视那一切呢?
他怎么胆敢如此狂妄和自信,竟然认为自己3400年后的知识,就一定能够碾压古人呢?他是从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放弃了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态度了呢?
他喝了几口掺了蜂蜜的水,开始严肃地思考起来。
“既然胡尼老爷,或者蓬特人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他们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放我们走呢?他们一定要竭力挽留我们直到底比斯的回信到来,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殷戍站起了身,开始在房间内慢慢踱着步,“等回信一到,要么把我们拿下严加拷问,要么欢天喜地恭送我们踏上旅程,二选一罢了。”
两个女人一直在愣愣地看着他。
“而且,胡尼老爷怎么可能不会把他的疑虑告诉蓬特人呢?也许阔阔塔老爷和那个胖子一样,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底比斯的回音呢!他们是海外的行商,他们更害怕担上一个窝藏帝国要犯的罪名。”
他艰难地吐出了“要犯”这个字眼儿,难过地摇了摇头——真是该死,他怎么竟然混到了这步田地!
“有没有可能让蓬特的老爷主动带我们走呢?”塔蒙热切地看着她无所不能的主子,“或者,让胡尼老爷主动送我们走……老爷,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主动送我们走?主动让我们提前出发?
他焦急地转着圈。
案几上一排憨态可掬的木制神像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其实不过是几个香水瓶子。
“神谕!”殷戍突然眉毛一扬,“可以用神谕!”
“什么?”
他突然一下子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不不,这还只是一个想法,而且极其大胆!
他像绿头苍蝇一般焦躁地打着转转,两个女人更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神灵泛滥的时代。据说,在古代埃及,光有名有姓的神就有超过3000个,这还不算杂七杂八的地方小神,动物神,石头土块瓜果梨桃蔬菜神呢。
那么,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