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完了周明友,刘昂却并没有直接把车开回电池厂,而是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开着车在国道上飞驰着,速度有点儿快。
“老板,您这是……?”看到刘昂把车开车了飞机一般往城里面驶去,牛元青猜测着刘昂的动机。
他知道刘昂做事情一向风风火火,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这是急着去拉人脉了?
刘昂突然拍了下大腿:“妈的,你说就付元庆那种人,怎么也能办得起厂还发了家?再看咱老爹兢兢业业地,刚当上厂长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受了这样的气,又怎会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听着刘昂突如其来的抱怨,牛元青却不敢接话。
天知道老天爷是怎么回事儿,总干出些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事情出来?!
刘昂也没想着牛元青能接话,自顾自道:“那家伙现在都美死了吧,眼看着过不多久就能收到咱们的5倍违约金,坐等着咱们厂子破产他好捡便宜!可我们现在却偏偏拿他没有办法……不行,老子报仇不隔夜,厂子恢复产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等不了那么久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更加不爽利,桑塔纳的油门踩得飞起,在国道上飞奔着。
牛元青见他这么着急,结合着心里的猜测,顿觉眼前一亮:“老板,难道除了工业园区的李主任,在区里您还有熟人?”
刘昂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熟人?咱只是心里不利落,飙个车放松一下心情而已!”
牛元青:“……”
突然有种掐死这家伙的冲动。
刘昂似乎没有看到牛元青的无语,又问道:“牛经理,你是咱们厂子的销售经理,见多识广,如果换成是你想要报复付元庆,你会怎么做?”
牛元青不动声色地紧了紧安全带,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回一点儿安全感,嘴里轻声嘀咕着:“老板,您,您慢点儿,慢点儿……”
刘昂只淡淡地看着他。
牛元青突然就正襟危坐了:“这还不简单?换做是我,直接联系日新的竞争对手,我们给他们提供固态电池;实在不行,咱就自己造车,都是万国牌儿组装起来的东西,又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事!如此,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两三年,挤垮日新电动车指日可待!”
“嗯,有道理,有道理。”刘昂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造车肯定是要造车的,不过这还不够!两三年?哼哼,咱可等不了那么久!”
啥?
还真打算造车?
“那个,老板,我只是说说而已,您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啊!”
尽管刚才他吹嘘着电动车是万国组装牌儿,可即便是组装,那也得有场地、有装备、有足够多的熟练工人不是,自己组装几辆来玩儿到还没什么困难,但大规模组装?
报复付元庆有的是机会,只一个固态电池就能判其死刑。可现在电池厂这边的事情都还没整明白呢,这家伙就想着造车了,还能不务正业一点儿吗?
然而,看刘昂的样子,还真不像是闹着玩儿。
而且这还不够?
牛元青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儿跟不上自家老板这脑回路了。
“说说而已?不对,我觉得很有道理!”刘昂却摇了摇头,桑塔纳也逐渐减缓了速度,终于在一处拐角处靠边停了下来,“造车必须得造,不过这些日子,老子也不能让那家伙舒坦了!”
牛元青心下默默给付元庆默了个哀。
得罪了小老板,还真是……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先把车开回去,我还有点儿事要去市里一趟,就在这里等大巴。”
“老板?”
“回去,甭管我……”
牛元青只能无奈地把车开走。
看着桑塔纳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刘昂的心里却想着刚才在周明友那里得到的信息,忽然冷哼了一声。
拿出手机在网上翻看着吉大轮胎厂的详细信息,良久,一个损人不太利已的计划就在他的脑海里落成。
合川工业园,吉大轮胎厂。
“砰,欺人太甚!”和付元庆通完电话,胡孟德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办公桌上。
他就是吉大轮胎厂的老板。
这几年,由于国内的大环境不好,制造行业本身就不好做,即便是像正新、固特异等国内最顶尖的几家轮胎生产企业,利润都在逐年下滑,更不用说像他吉大轮胎这种根本就不入流的“乡村企业”!
尤其让人雪上加霜的是,不少大城市逐渐有禁摩限电的趋势,而且这种趋势还在向全国蔓延,这让只能专门生产像自行车、电瓶车等一些低载重车辆小型轮胎的吉大轮胎厂该如何自处?
胡孟德虽然不是什么大企业家,但这么点儿眼光还是有的。
像他们这种六线轮胎生产厂家,未来一定难了。
不过未来难以把握,但目前的形式还算不错。
趁着禁摩限电的风声还没有吹到江州,电瓶车注定还会爆发出一波红利,因此这些年虽然轮胎的单个利润在走低,但在总的生产量上,今年才过去了不到两个季度,轮胎厂的销量反而比去年还多出了50%!
工人们加班加点生产,仓库里的轮胎也逐渐堆积如山,但总的还说,还是能很快销出去。
不过,谁让他遇到了付元庆这样的客户呢?
“我日他付元庆个仙人板板,合同都拟好了,又反悔!要不是看在生意不好做,你又是老子的大客户,老子还跟你做生意?狗日的!”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胡孟德不是不懂,可他这种六线厂家,能有订单就不错了,哪里容得下他挑三拣四?
更何况,虽然这一次付元庆开出的价格又压低了不少,但总还是有利润可以赚,因此生气归生气,最终他还是决定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
只不过内心的抑郁就不是那么好发泄了,如果诅咒真能够生效的话,他直恨不得诅咒那家伙喝水呛死,出门被车撞死,生儿子没piyan!
拿起电话,胡孟德正准备给付元庆拨过去,答应拟一份新的合同。
“砰砰砰!胡孟德胡总在吗?”
有人突然敲门!
胡孟德皱了皱眉头。
普通的员工绝不敢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而这家伙,又是何方神圣?
“进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25、6岁的青年人就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什么资料,身后还背着个双肩背包。
“胡总你好,我叫刘昂,是专程过来……”
“不好意思,出门左拐,我们这里不接受推销。”
胡孟德大手一挥,直接赶人。
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