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里有龙穴?”
小狐狸有些惊异的问道。
我把手指竖到嘴边,示意她别说话,从自己的背后取下锚叉,拴好铁链抛下水,锚叉的顶端配重足有十几斤,三十米以下的水压挡不住。
锚叉后面的铁链很快不再自动下垂,我知道到了底,握紧锚叉的铁链,等了约莫一分钟之后,把锚叉从下面起了上来。
锚叉的顶端,带着些细碎的水草,以及一些沙砾,我把沙砾和水草拿下来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什么怪味道,就直接抛了锚,吩咐小狐狸准备血米和白蜡烛。
“这么快就找到龙穴了?”
小狐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龙穴?就凭咱这小破船,海里跑码头的舢板都比咱强多了,还龙穴呢,不过就是个有涡旋的鱼洞而已,小爷我不贪,发点小财就够了。”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差了,没有足够好的装备,没法进深河,所以就只好在浅滩挖点东西发财。
龙穴和鱼洞,都是我们对于水里那些藏宝地的称呼,龙穴风浪大,陷落在里面的都是古代的大船,里面的红货也多,要是能把里面的东西都打捞上来,就是怎么不挣钱,也得整个个把亿。
不过,且不说那样的龙穴不好找,就算是找到了,没有必要的打捞装备和人手,也没办法将它打捞出水。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吗,哪有人一口就能吃个胖子的。”
小狐狸点点头表示理解,很贤惠的取出一只海碗,从包里取出大米与新杀的猪血兑好了递给我,又把三支信香插进了船正中的香炉里面。
她做这些做的很熟练,我心中一动,听我爷爷以前说过,男女两人在这水上一起合伙点金的很多,用行里的话说,这叫做合碗,两个人合在一个碗里头吃饭。
合碗的男女,通常是夫妻,或者是情人的关系,只有灵肉结合,才能在点金的时候配合的亲密无间。
我这也算是开始做点金水耗子的行当了,这大美人不仅人美,条正腿长,肌肤雪白,而且做这行当的手脚也利索,要是能和她合碗,想着都让人心痒。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换衣服准备下水,还有这个,你也带着。”
小狐狸从自己带来的大旅行包里翻了会,找出一副有机玻璃制成的头盔给我。
我上网的时候曾经特意在淘宝上查过,那是最新出来的款式,头顶带有防水的矿灯,价格至少得五千上下,顶我俩半月的工资了,看来这女人手头还挺富裕的。
爷爷从小教我游水,我的水性还算不错,三十米的水下,不仅能够睁眼视物,而且还能够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不出水面,如果有那头盔的辅助,我不仅能够坚持的时间更长,而且在水下寻宝的效率也会更高。
我心里更盼望着和她合碗了,换衣服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看,下头也变得鼓鼓的,我示威般的对着她晃了晃,小狐狸把脸扭到了一边,上面挂上了浅浅的红霞。
小狐狸并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把信香点燃后,就把蜡烛串在一副锡制的烛台上树在了船上,拉了我一把,让我跪在她身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在求龙王爷赐宝,对于这些古老的传统,我一向不以为然,特别是点烛求宝,好端端的蜡烛,怎么可能会被突然点着呢。
我正想着,那蜡烛的引线上,突然就没有任何征兆的窜起了一绺火苗子,我吓了一跳,紧张的四望着,生怕船上有除了我和那小狐狸以外的其他玩意。
小狐狸站起身,把血米倒进水中,然后就催我下水,她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守着那蜡烛,不要被风吹灭,并且根据水中的浮漂和蜡烛的光芒,来判断我在水里是否安全,同时控制着电动绞索,以便把我及时捞上来。
我热了热身,把麻绳的一端在腰里头系好,取出两截锚叉的叉杆绑在腰间,那两根叉杆是特制的,中间是实心的,顶端有螺纹,绑在锚叉上是锚杆,但是拆下来,顶头却有锋刃,两边也有原型的金属套环,是用来在水下使用的武器分水刺。
我跳下水,一路下沉,很快就来到了水底,小狐狸给我的水靠和手套很棒,不仅不透水,而且穿在身上特别轻便,特别是那手套,就像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戴一样,根本不影响行动。
这里的水深不过十米左右,属于河流中的浅水区域,水底的河沙形成的坚硬河床也浅,有着红货的几率极低,能够有些古董的残片就不错了,不过胜在危险系数小,虽然想着要拼命发财,可我还知道自己的斤两。
水底有着一个直径大约两米多的小河沟,河沟中不断有漩涡出现,由于漩涡的作用,河沟两边黄沙堆成了两座半米多高的小土堆。
这就是《二十四路分水淘沙点金诀》中曾提到过的涡口落丘,经过多年的沉积,下面很容易埋藏有多年前沉水的古董。
现在人很没有道德,各种垃圾都往运河里倒,水底的黄沙河床上,铺满了垃圾,上面有着一层绿油油的腐烂浮萍,看上去特别恶心。
既然是来这里发财的,我当然顾不得这些了,快速游到其中一座沙堆前,拉了拉身上的绳子,示意上面的小狐狸把用来装宝物的竹条筐沉下来,用手里的分水刺拨开其中一座沙堆上面的垃圾,开始挖起了沙子。
沉积在黄沙里的东西的确很多,翻腾了一会,我就从里面找到了几块瓷器的碎片,凭我的感觉,那至少是清朝以前的东西。
点金的时间,通常都是以一支蜡烛为限,因为时间急迫,所以很多时候在找到龙穴后,必须要尽快选出其中最值钱的东西带走才行,为了培养我的眼力,爷爷经常带我去我们这经营文物生意的龙口街,实打实的借着那些摊上的东西,给我讲如何辨别文物。
我把那些瓷片拿在手中观察着,感觉从水底冲过来的时间并不长,如果继续往下挖的话,铁定还能找到更好的东西。
我的判断并没有错,半个小时之后,我就挖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里包括很多的瓷器,我捡完整的挑了几件,还有一个小叶紫檀的盒子,制造的异常考究,上面挂着纯金的小锁,别说里面的东西了,光这个盒子和锁拿去市面上,都可以卖个三万五万的。
我把这些东西都装进了小狐狸沉下来的柳条筐,拉了自己身后的绳子三下,示意她先把这些东西拉上去,直接游到了漩涡的眼口附近。
因为旋流的存在,这里的河水流动大,水质也好,适合蛤蜊生长,再加上眼口中间形成了凹槽,可以保证很多蛤蜊常年生活在里面不被人捞走。
最重要的一点,这里的含沙量大,所以只要这些蛤蜊生长的年头够久,就一定会孕育出珍珠来,虽然现在人工养殖的很多,珍珠已经不怎么值钱,但是,高品相的珍珠,单是裸珠,还是能卖到几十甚至上百万的价钱。
凹槽里的确有很多蛤蜊,颜色有黑有白,大小各异,小的不过指甲盖大小,大的比脸盆都大。
爷爷曾经教过我如何靠着蛤蜊身上的纹路来辨别其中有无蚌珠,以及蚌珠的品相,正所谓珠蚌互养,成珠多年的蛤蜊,外壳同样会被珍珠养出光泽,越是品质高的珍珠,蛤蜊的个头就越大,而光泽也会越亮。
我在里面挑了两只身上带着紫色光泽的蛤蜊,大概有碗口大小,放进小狐狸再度沉下来的柳条筐里,正准备离开,头顶的水波,突然产生了巨大的涟漪。
那是有大型水生物路过的迹象,我愣了愣,正想着要不要避开,一件硬物就从天而降落在了我的脸上,我借着面罩头顶的灯光看过去,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