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南风略带笑意的苍白容颜,沈千城眸光微微一动,然后轻声道,“你早知我会送你离开定涵宫吧??”不然,风月怎会来得如此及时??
闻言,裴南风的眼神忽然一暗,然后他那有些低沉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定涵宫若没有奸细,我的伤势,莫清绝不会知道得那样清楚。”若他没有受伤,就凭凤飞舞亲自传授的武功,裴南风未必斗不过莫清绝!
没想到裴南风心中如此透彻,沈千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她知道的,观察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那你便先回金缕南柯楼修养吧,那风月应该会将你照顾好的。”沈千城有些戏谑的说道,眉眼间有着一股笑意,那风月对裴南风用情至深,沈千城不信裴南风看不出来。
看着沈千城难有的小女儿家神态,裴南风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最后笑骂道,“你真是想太多了,那风月与墨九歌是鹣鲽情深,我只不过是救过她一命罢了。”
“你的意思是,风月在你金缕南柯楼,只是为了报恩??”沈千城淡淡挑眉,若真是如此,她沈千城也是不会相信的。
意料之中,裴南风淡淡的点了点头,轻声道,“风月是墨九歌的妻子,早年我与墨九歌有些交情,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看着沈千城明显不信的神色,裴南风淡淡的补充道。
闻言,沈千城眸光微微一动,然后轻声道,“不会吧?风月竟是墨九歌的妻子??”
看着沈千城讶异的神色,裴南风淡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后来九歌修行魂王阁的天魂九幽功法,变得嗜杀好血,风月难以接受便离开了魂王阁。”
“就来投奔你了?”沈千城有些八卦的挑眉。
闻言,裴南风淡淡的挑了挑眉,“是啊。”
看着裴南风点头,沈千城眸光微微动了动,如此说来,那风月虽然为人放荡,可是心里还是很渴望安稳的。
随后又与裴南风无痛无痒的聊了几句,裴南风便同沈千城道了别,一个人朝着不远处的风月走去,他怕再留下来。他会忍不住拥抱她,告诉她,其实他并不想离开。
“这风月不是金缕南柯楼的头牌吗?怎么与那魂王阁主这般亲密??”在裴南风走后,谢子南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看着墨九歌与风月并排而走的背影,淡淡皱眉的问着沈千城。
闻言,沈千城微微挑眉,然后抿唇道,“这风月虽然行为放浪不羁,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说到这里,沈千城语气一顿,然后缓缓道,“其实风月那样一个女子,她渴望的并不多,只是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而已。”这样的女子,不是做头牌的人,所以沈千城一开始便知道她不是金缕南柯楼的花魁,她只是以报恩之名留在裴南风身边的一个朋友而已。
闻言,谢子南眉梢微微皱了皱,最后沉声道,“师傅看得倒是透彻。”
听了谢子南半是恭维半是玩笑的话语,沈千城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抿着唇转身离开了原地,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脸上的气色并不好看。
之前她不仅动用了银针封穴还动用了云中念,不要说她本来灵力散去武功尽失,就是有也吃不消,更何况她已经没了巫师灵力和武功内力。
看着沈千城走得极慢甚至步履有些蹒跚的模样,谢子南一双透着淡漠的眸子微微一紧,想起之前蓝灵若对他的嘱咐,忽然有些感慨!
之前他自恃是神女一族的族长,身份尊贵。向来目中无人,恃才傲物。可是经过今日一事他才渐渐明白,眼前比自己长了几岁的定涵宫主,妙惜文巫师,才是真正的后起之秀,天之骄子!
妙惜文一族是天地灵力的继承者,无情无欲,容颜永驻。若不是几百年前远古巫师犯了那等大错,这世间神教,哪里有苯教的地位?
想着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谢子南已经渐渐靠近了沈千城的马车。
也许是知道沈千城的不便,所以谢子南便没有询问沈千城的意见便驱车离开了原地山林,此时烈日已经下山,万古荒原无一人烟,只有谢子南驾着马车的身影,寂寥而修长。
此时,南魏皇宫里,顾天锦正一脸严肃的坐在龙椅之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望着下方的路子序,轻声道,“国师这是何意??”顾天锦的意思是,他已经禁足了路子序,为何他路子序还会出现在圣阳宫里?
看着顾天锦端坐在龙椅上方的身影,路子序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轻甩道袍,不怎么在意的说道,“陛下赎罪,微臣无意冒犯,只是这南妃……”
“南妃命格不好,不仅会影响国运还会影响朕的子嗣,若是不能尽早移出皇宫,朕怕朕的圣阳宫也难以幸免啊。”在路子序还未说完之前,顾天锦便揉着额头,故作头痛的说道。
闻言,路子序先是一怔,过了半晌便了解了顾天锦话里的深意。
如今路南宫中蛊毒盛行,连她自己都深染重疾,更何况她还动了顾天锦的宠妃风速仪。
想到这里,路子序眸光一沉,看来……这路南是活不下来了,自己不如顺水推舟,将这颗棋子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看着路子序低眉沉思的模样,顾天锦微微敛了敛眉,剑眉深皱,深深的望了路子序一眼,像是想要看清他内心的想法。
“想必陛下是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小女命格不好是她没有福气服侍君主,微臣此次前来只是为她请命的,请陛下将她移出皇宫,前往昭安寺吧。”路子序身形一沉,不怎么在意的说道。
闻言,顾天锦眸光微微一沉,这路子序究竟是何意……居然主动出击,亲自开口说让路南移出皇宫,这么一来……这皇宫可就没有路南的地位了!
看着堂下路子序深不可测的脸色,顾天锦眸光微微一沉,然后淡淡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