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刻意多要您的钱,只是这……”掌事表面上虽这样说,然其话中之意便是如此,这余音坊的台柱自然是谁都想“一睹芳容”,可是这想看的人多了,自然要有个先来后到,故这钱的多少自然是衡量的标准。
刘秀又拿出一锭,“只要让我见到,你想要多少都有!”
掌事顿时面露笑容,“您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办,您在这稍等片刻!”
“这些伶人我看着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你却争着抢着想要见本尊,这是何道理?”李通甚为不解。
刘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言罢,二人登时仰头大笑起来。
半个时辰后,那头牌表演完毕,待其上楼不久,那掌事终于返了回来,“侯爷请随我来吧!”
刘秀与李通赶忙起身紧随其后。
来到最里面长廊的深处,掌事推开一扇看似不起眼的房门,将刘秀和李通迎了进来后匆忙走开了。
“侯爷这么急着想要将我不知所为何事啊?”只见那人端坐于铜镜跟前,一张白皙的面庞若不仔细去瞧,跟前无法辨别出是男人还是女人;铜镜四周方漆奁、藤奁、木奁、黑漆云纹奁等各式盒子琳琅满目,旁边更有漆盒装有梳篦、铜刷、胭脂、首饰、碳条、毛笔等,可谓是所需之物应有尽有。
刘秀笑道,“倒也无事,只是素问这余音坊台柱的容貌堪比越国施夷光,不知是真是假,今日特来一探究竟!”
缓缓回身,那张脸庞已然出现在刘秀和李通的跟前,二人一见皆是目瞪口呆;想不到这怜香果然如坊间传言一般。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诗经之言秀却不曾相信,想不到今日一睹尊容,着实让某大开眼界!”看到眼前的这个怜香,刘秀不由得暗暗慨叹世间竟有长得这般俊美之人,只可惜这一开口却是男人的声音。
怜香嫣然一笑,“大人谬赞了,如今这般世道,我们这些伶人除了自己的容貌外便别无依靠了,只可惜……”言至此处,不由得轻叹一声,起身又道,“侯爷若是有事便请说吧,何必这般拐弯抹角!”话毕,缓缓转身,迈步来到榻前坐下后,自行斟起茶来。只见其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十足的女子气息。
待刘秀坐下,怜香又道,“今日看到侯爷前来,倒是让我想起一人!”
“何人?”刘秀问道。
“凌双!”此言一出口,刘秀登时双眉紧锁,“你怎么知道此人?”
怜香笑道,“侯爷不必紧张,凌双本是我师妹,我俩从小便在同一师门修习舞乐,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了!至于她的事情我都已经知晓,而且她在临走前还特意交代我,若是侯爷有事,定要全力帮忙!”
想不到这怜香竟然是知青之人,那刘秀自然便不再伪装,立即将此番前来的目的告知与他。
“这些便是秀此番前来的目的,不知兄台可否愿意?”刘秀问道。
怜香犹豫片刻,方道,“也罢,既然侯爷相邀,那怜香自当鼎力相助!”
想不到本以为此番前来会十分难办,想不到今日一见却是如此简单。
有了怜香的帮忙,刘秀自然是要立即进行;翌日,赶忙派人亲自到余音坊来替怜香整理物什,并以马车将其接走。
“老爷,外面有人送上拜帖!”曹竟府上的下人赶忙上前禀报。
打开一瞧,曹竟登时皱起眉头,“他怎么会突然来看我?”思忖片刻,心中恍然,当即起身前往门口相迎。
“侯爷光临寒舍,真是本官的荣幸啊!”与刘秀一照面,曹竟便赶忙与其寒暄起来。
刘秀赶忙道,“曹大人客气了,只是近日闲来无事之时恰巧经过贵府,遂响起你我同朝共事许久,却不曾登门拜访,如此岂不是有失礼数,故今日特备薄礼前来,还望丞相大人莫要见怪!”
二人寒暄一番过后,曹竟赶忙将刘秀迎入府内。
待奉茶完毕,曹竟笑道,“今日侯爷前来定是有要事找本官吧?”嘴上这么说,可其心中却是清楚刘秀前来的目的自然是想请其帮忙。
刘秀点头道,“不错,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本侯今日前来自然是有要事相求,不过在说事情之前,本侯倒是有件礼物想要送给大人,还望莫要嫌弃!”话毕,立即抬手击掌两下,片刻,只见从外面缓缓走进一人,曹竟看到此人,噌的站起,眼中神情既惊且喜,“怎么会是你?”
刘秀赶忙站起,迈步来到跟前笑道,“想必大人应该也并不陌生,这位便是余音坊的台柱怜香,因为深知大人喜好舞乐,故特意将其请来为大人献艺,不知大人可否愿意欣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曹竟登时乐的合不拢嘴。
待那怜香前去梳妆打扮之时,曹竟府上戏台、乐队等自然也是相继到达,一切很快都准备就绪,只待怜香出场。
端坐桌前,曹竟笑着问道,“本官有一事甚是好奇,想询问侯爷!”
“大人是想问我为何能够请来这怜香是也不是?”刘秀笑道。
曹竟赶忙点头。
刘秀道,“说来也是巧合,这怜香也算是与我有些渊源,不经意之间我们便成为了朋友,所以这才能够顺利请来为大人献艺!”说话之时,刘秀仔细观察着曹竟的神色;只要每每他话中提到这怜香,其双眉便会高挑,脸上笑容也会不由自主的显现出来,看来其对这伶人的歌舞喜爱着实甚深。
“看来侯爷真是好大的面子!实不相瞒,本官家中伶人几乎遍布长安所有乐坊,却唯独没有那余音坊的,这着实让本官不甘心,不过今日看来,这个愿望倒是可以满足了!”谈话间,忽然乐声响起,怜香缓步从后幕走了出来,待来到台前,登即亮嗓开唱……
唱至半程,曹竟忽然低声对刘秀道,“侯爷适才并未说明来意,可本官知道您此番前来乃是为了那出使河北之事。然本官在朝中的态度你也应该清楚,想要本官帮您,尚需回答一个问题!”
听此言,刘秀心中暗道,“想不到此人在自家之中说话竟都是这般谨慎,怪不得他能在文武百官当中毅然保持中立态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