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嬴厉突然开口说道:“秦君,不知大秦能否收容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家族弟子?嬴厉愿意将族长之位,归还给秦君。”
当嬴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几个儿子面色各有变化,却又怯懦的隐藏起来。唯有一人,他看着嬴九的眼神充满了不服气。
嬴九狂放的笑着,“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区区家族权力,自己视若粪土的东西,在其他人眼里却显得重要无比,他们甚至愿意为此拼死拼活。
能够见到自己的“亲人”,嬴九内心说不出的复杂。不断吞酒入喉,又未用内力解酒,此时嬴九已经是有些微醉了。
嬴九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年轻人,问道:“你们好像不是很高兴,对吧?”
嬴九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们通体生寒,筷子酒杯掉了一地。
嬴寿和嬴厉开口道:“秦君……”
“当啷!”
酒杯被嬴九摔在了地上。嬴九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嬴寿和嬴厉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话给吞了回去。
嬴九提着酒壶,晃晃悠悠的来到那个不服气的年轻人面前,打了个酒嗝,问道:“嗝,你叫什么名字?”
他低着头,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才小声的回答道:“我叫嬴煜。”
嬴九挑了挑眉,嘴角带笑说道:“哈哈,嬴煜,嬴欲。好名字,乍一听,就让人想起了先祖秦武王,他名为嬴荡,你们的名字都很有特色;异曲同工。”
嬴煜低着头,低声说道:“秦君如此说辞,是在侮辱先祖。”
嬴九失望的看着他,说道:“连自己被侮辱了都不敢大声说话吗?还要借用先祖之名,来让我有所顾忌?”
嬴九抱着酒壶又狠狠的灌了一口,“嘶,原来这就是大秦后裔的家教吗?真是让我眼前一亮啊。”
嬴九仰坐在他的对面,胸膛的衣襟不知何时被酒水打湿了。嬴九将随身携带的配剑弃在一旁,心中升起一股烦闷,将衣服拉开,露出了自己的胸膛。
他问道:“真的不生气吗?堂堂大秦嬴家,居然要来请求我这个不知所谓的秦君庇护,你们应该很生气吧。尤其是那些老家伙们,还禁止你们冲撞于我。还要将未来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嬴家,交到我的手上,肯定生气吧。”
嬴煜案桌下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握起了拳头,指尖因为用力过大而发白,双手正“咯吱”作响,但为了大局,他仍然只是低着头不语。
嬴九觉得无趣,他又咽了口酒,彻底瘫软了。看着白露宫顶精美的装潢发呆,喃喃着:“我最无助的时候,你们不在;我最需要亲人的时候,你们不在;我遭人背叛时,你们也不在;为什么偏偏就在我不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出现了啊;徒让我烦恼。”
…………
唉,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无论如何,嬴家与嬴九既无仇,又无怨,亦无恩,也无交集。
但无法否认的,那就是共同的血脉。嬴九一直尊重着自己的血脉,和别人的血脉。
对于这个嬴家,嬴九心中有了一定的想法。但他还想看看,这个嬴家,还有没有那么一些血性,对自己的血脉还有没有那么一点尊重。
他提了提神,看着嬴煜说道:“嬴煜,这个煜字,日立东方,性如烈火。可你却有些配不上这个字,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捡起地上那把剑,插入眼前此人的胸膛;因为他侮辱了嬴家的尊严,他侮辱了大秦血脉!”
此番话语,在热血少年耳中却是极其扎耳,尤其是对于自小就将秦嬴荣耀、光复家族视为自己存在意义的嬴煜。
嬴厉面色骤变,开口道:“煜儿,不要!”
但可惜这并没有能阻止嬴煜的暴走,他已经是完全被嬴九给激怒了。
嬴煜一个飞扑,就握住了嬴九丢在地上的配剑。
但轩辕剑,并不是谁都能拿得起来的。看起来很轻巧的一柄带鞘秦剑,却重如泰山一般,任由嬴煜怎样用力,哪怕是脸色憋到涨红,也无法将其拿起来分毫。
就是他动的一瞬间,黑凤卫们自潜藏中现身。一分为二,一部分围起来将嬴九保护在其中,另一部分则是将在场的每一个人给控制住。
看着嬴煜的反应,嬴九的脸上有着止不住的笑意,他对着黑凤卫说道:“我没事,你们都退下吧。”
黑凤卫收剑而立,但他们并未退去,就默默的站在嬴九身旁。嬴九知他们心意,并未说什么。
缓缓的来到嬴煜身旁,嬴九拿起轩辕剑,对他说道:“以后想杀人,记住要用自己的剑。”
嬴煜低头不语。
嬴厉站出来说道:“秦君,这是我的错,是我教子无方。”
嬴九摇了摇头说道:“叫秦君还为时过早,就叫领主吧。”
嬴厉一喜,拱手说道:“属下见过领主大人。”
嬴九伸了个懒腰,拿着轩辕剑慵懒的靠在座椅上,说道:“你就继续当你的族长,管好这个家族。嬴寿为大宗正,处理领家族与势力之间的关系;嬴霜为少宗正,立秦嬴太庙,供奉始皇及其余秦国先祖。”
嬴九指了指嬴煜,继续说道:“你这个少主就不要当了。”
众人刚刚提起的兴致突然冷却下来,他们紧张的看向嬴九,难道说嬴九他要惩罚嬴煜的出手吗?
只听嬴九接下来说道:“我很欣赏你的热血,我看着你比看着他们任何人都要顺眼。但你也应该明白了,没有实力的人,连自己最想要保护的荣誉都无法保护好,所以要不要跟着我混,一起重振秦嬴声威。”
“我需要一个有足够代表性的玩家,帮我管理势力中的玩家。”
嬴煜惊讶的看着嬴九,他没想到嬴九不但不处罚他,反而还要招募他。
他也说不清自己对嬴九究竟是充满恨意、还是充满尊敬,只觉得君心无常,难以捉摸。但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宴会并没有进行下去,因为嬴九已经乏了。他挥了挥手,让他们散去。
在他们离去时,嬴九留下一句话,“秦有法度,但遵从之。嬴姓当为守法之楷模,若有犯者,加倍处罚!你们自行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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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九并未离去,他独处于白露宫中,自饮自酌,半醉半眠。他曾经有一瞬间奢望过,自己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他是幻想过的,但是,唉!
朦胧中,他看到一女子抱着玉琴出现在自己面前。
嬴九笑道:“你来了?为我抚琴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