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不便，年纪又还小，必须大人抱到厕所去，这几天都是顾博生带他去。
每天晚上吃过饭以后，顾博生都会先带他去上厕所。
但是今天因为刘玉在饭桌上提到了上学的事情，他独自回到了房间，估计顾博生都给忘了。
而他又倔强，很少主动开口要求别人，这一憋，不就容易尿裤子吗？
顾绵绵思考的时间有些久，视线一直落在白术身上。
纵然是七岁的孩童，也会有自尊心，没出事之前，他还是四九城里人人口中称赞的白家小少爷，自幼聪明伶俐，被人捧在手掌心里。
发生了这么多事，男孩不至于那么快成熟，却已经有了羞耻之心。
从他会说话开始，就再也没有尿过裤子。
这是他第一次尿裤子，还是以那么狼狈的场面出现在她面前，见她还盯着他裤子看，男孩涨红着脸嘶吼：“你走开。”
在那双澄澈明亮的双目注视下，年幼的白术觉得自己不堪极了，心态接近崩溃。
顾绵绵终于回过神来，看见白术难堪自卑的眼神，心疼极了，她和白术相处了二十多年，知道白术自尊心有多强。
这个时候可不是表现自己友好的最佳时机，她赶紧背过身去道歉：“对不起，白术哥哥，我马上去叫爷爷。”
没给白术回答的机会，顾绵绵飞快的跑出房间，把顾博生叫来。
她体贴的没有再进去。
顾博生很快就帮白术换好了，裤子是白术自己的。
白术是名门家里出来的少爷，被白家赶出来的时候，张兰给他收拾了不少好衣服裤子带回来。
顾博生给白术换了衣服裤子后，连床单也给换了，还顺便给白术洗了个澡。
顾绵绵不敢进去，就一直等在门外。
好不容易顾博生出来了，顾绵绵赶紧迎上去：“爷爷，哥哥怎么样了？”
顾博生还从来没见自家乖孙女那么着急过，小丫头仰着脑袋，白嫩的小脸露出焦急之色。
顾博生感到意外，他家丫头从小就是个绵软的性子，又生得娇气，平时说话总是慢吞吞软绵绵的。
上一次着急，是因为白术手受伤了，这一次居然还是为了这个小子，顾博生突然有种自家的白菜要挪窝的感觉。
那诡异的想法也就在脑子里转悠了一圈，顾博生暗自好笑，自家孙女才六岁，能懂什么，估摸小丫头终于有了玩伴，所以才会那么在意。
小孩子嘛，总是喜欢和小孩子扎堆在一起。
他笑着将孙女抱起来：“哥哥已经睡觉了，绵绵乖，赶紧回屋睡觉去。”
顾绵绵还想问白术有没有哭，想想又闭了嘴。
＊
顾小明在床上睡觉，刘玉从外面进来，看见他又把脚露在外面，赶紧给他盖上被子。
没想到顾小明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一把将她抱住。
刘玉惊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你干嘛？”
顾小明拥着媳妇，一脸贱笑：“啧，能干嘛，没看见我抱媳妇儿吗？”
刘玉脸皮薄，听不得顾小明那些花花肠子：“就你能说。”
“我妈跟你说啥了？”顾小明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认真的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