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心里一个女人无论多么重要,到了他的母亲面前,便会退后一步,但是安月发现,西陵归却并非如此,他有自己独立的思维,无论任何人都牵动不了。
而且这个态度,并不是代表他不孝顺,而是证明他更能但当一个男人的责任。
灵贵妃沉吟片刻,手向安月一招,拽着她的手便道:“你那会许配给那位姬燕公子是他的意思?”
安月点了点头。
灵贵妃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不甚满意的瞅了瞅西陵归,好似这不是她的儿子一般,不乐意的说道:“你说娶就娶得了?人家姑娘还不乐意呢,安丫头,别听他的,这么好的媳妇儿竟然送给别人了,现在想娶回去怎么说也得过了咱娘俩这一关,他要是敢逼你,我直接将他扔山上去,就当没生过他。”
一语落定,屋里头的人各个都一脸的凌乱,这哪是亲娘?
安月更是无语,不过对这个灵贵妃的好感瞬间增加了不少,她看的出来,她此刻说的话并不是故意说给她听,而是实实在在对西陵归的决定不满,想惩戒惩戒他,不过她就是有些不明白,这一次虽然是她救了灵贵妃,但是就算没有经过她的手,想必西陵归也能来得及将她从那个四公子的手中抢回来,何故这么热情对她一个“外人”?
安月哪知灵贵妃心里头的想法,刚才还在可惜西陵归有了心上人,如今已发现他的心上人正是这个长得十分可人的丫头,自然是欢喜的很。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来她每日从那些看守她的门卫或是丫鬟口中打听到的都是西陵归的动向,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无趣,她想象中的儿子可不是这么冷冰冰的石头,相反,这个安钩月却是她心里头完美的自己。
她自幼处在山林,并未见过多少人类,行为举止虽然也属正常,但是终究不如那些大家闺秀,更重要的是当年一出山林便是皇宫,面对的都是虚伪客套,她虽真心待人,但是直到“临死”那一刻才知道这皇宫是天底下最可怕的地方,那一刻,心里头对外界有无数的向往,而安钩月的出现更像是一个故事,让她心动,让她敬佩。
灵贵妃虽然已经年到四十,但是她与旁人不同,前面十几年在没有勾心斗角的森林,后二十多年则是被困在一方之地,心境并没有变化都少,一如年轻的时候。
西陵归跪了许久,安月都看的有几分心疼,灵贵妃这才让他站了起来。
儿子长得是好看,可话有些少了,不够贴心,更不如安月来的亲人,而且她这第一时间便将更多的喜欢投身在了安月与青净的身上,西陵归倒是只能捡了剩下的一点儿。
这正常的母子相认几乎都是哭哭啼啼,可眼下二人虽然激动,但却都放在了心里,灵贵妃表面上对西陵归很是疏离,但是这屋里头的人都明白,作为一个母亲,她的爱意从来没少过,那副贴在胸前的画像便是证明。
这屋中带着一丝温暖,西陵归一起身,花行云才走到灵贵妃的面前,也跪了下去。
安月眉头一挑,她一直怀疑花行云与西陵归的关系,看现在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亲戚关系?
灵贵妃有些狐疑,不解的看向花行云,眼前这孩子也有几分亲切,可她记得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呀?
“侄儿拜见姑姑。”花行云恭敬的说道。
说完,屋中众人惊诧的看着花行云,完全闹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世人都知道,灵贵妃自幼被养在狼群之中,称之为狼女,怎会突然冒出一个侄子?
安月看向西陵归,只见他面色依旧,似乎早有准备。
花行云这么一个人突然出现,西陵归自然不会任由他呆在身边,早就着手调查了他的身世,自然也查出这花行云乃是北方煜壬公的独子,只是之前灵贵妃不在,二人也保持着足够的默契,没有挑明罢了。
灵贵妃自幼没有亲人,如今一听花行云一句“拜见姑姑”,顿时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是……”
“侄儿……”
“把楼上的人都给本公子抓起来!”
花行云刚刚开口,楼下便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安月嘴角一抽,这四公子可真是找死,让他带人过来竟然还真的带来了,更要命的是在花行云认亲的时候!
此刻,花行云与西陵归脸色黑了下来,如此时刻突然来了个搅局的,任谁也高兴不得!
不过瞧着安月一脸抽笑的样子,西陵归心中自然也有数,怪不得刚才让他的人退下去。
“哪个不要命的来妨碍老子的好事?”
花行云脸色阴沉,气哼哼的爬了起来,扭头便冲向了外头,青净向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当即也跟了出去,瞧着这两个暴脾气的人出了门,安月都有些怜悯那四公子。
楼下,司家四公子一脸气派的坐着,身边带来了十几名捕快信心十足。
“让你带人来你就带人来,你是真傻吧!”青净叉着腰笑道,脸上的胡子不知怎的掉了一半,看上去十分喜感,而那妖娆的面孔也露出了不少。
四公子一瞧,顿时眼都直了起来,利索的站了起来,眯着眼走到青净身边,眼神不停的打量着,很快便说道:“原来是个姑娘家的,既然来了这青楼想必也是出来卖的吧,本公子出价五百两,你和那位美人儿一起跟着本公子走吧!”
青净眼睛一瞪,瞬间往那装的一本正经的脸上碎了一口唾沫,那四公子刚要发飙,便被青净一个飞腿踹了过去,“你才出来卖的呢!老娘刚才饶你一命你还来劲儿了!找死是不是?”
花行云眯着眼,扬起一丝痞笑,问道:“你说的美人儿是谁呢?”
花行云话刚说完,安月与灵贵妃等人也从楼上走了下来,那四公子傻乎乎的明不清局面,捂着被踹的胸口,骂道:“你们这群饭桶,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起来,不要伤了那位大美人儿!”
“妈的!老娘踹的轻了!”
青净一听,又冲了上去,花行云一脸坏笑,“一边儿呆着去。”
花行云的实力除了西陵归以外根本无人可比,轻轻一扣便将青净甩到了一边,自己则慢悠悠的走到了被一群捕快围在中间的四公子附近,眼神瞧着自家姑姑看了一眼,考虑到她的承受能力,还是考虑着不要太血腥,将他的最新的得意之作拿了出来。
安月一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花行云手中不过是缠成火柴盒大小的奇特丝线,而丝线里头则挂着无数倒勾,额,说白了,就是钓鱼钩!
彩楼之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谁都看得见站在安月旁边的正是西陵归,虽然那四公子之前吼了两声,可哪个捕快敢当着西陵归的面抓人?而且现在就算花行云已经走到了眼前他们也不敢多有动作,瞧着西陵归一双危险的眼神盯着,直接颤抖的跪在了地上,给花行云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无论是安月还是西陵归,都不是善男信女,所以一瞧着花行云手里头那有些渗人的倒勾,像是看戏一般并不吭声。
俗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这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卖了人还反悔,而安月既然都让他走了自己却又死心不改的跑回来,更不该的是在花行云一脸悲戚准备认亲的时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原本安月心里头想着这人算是司脂姻的侄子教训一下算了的,可现在看花行云这副模样,便知是不可能的了!
花行云若是真动起手来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仅仅一瞬间,原本还在花行云手中的倒勾转眼连着丝线一起缠在了四公子的身上。
“啊——”顿时一声凄厉的声音叫了起来。
花行云坏笑的将那桌子上的布扯了一块塞进了他的嘴里,立马清净起来。
这倒勾被这种奇怪的丝线缠着,似乎这四公子每挣扎一分,丝线便会融化一般缩小一分,连同着倒勾一起镶进了肉里,看上去无害的小东西,谁都没想到有这么残忍的作用,一分分的深入,血淋淋的场面十分骇人。
安月瞧着也有些无奈,其实这人倒也没有坏到一定要这么折磨的死的地步,只可惜他除了得罪她以外,还得罪了两个杀神。
“带下去吧。”西陵归似乎也不想让灵贵妃被这场面吓着,便对着那群捕快吩咐道。
顿时,无数人松了一口气,连忙扛着四公子飞快的离开了彩楼,移动之下,那倒勾直接彻底埋入了肉色之中,越发疼痛。
“这里也不是说话地方,儿子请母亲回府细谈。”西陵归恭敬说道。
一句户让那彩楼的老鸨顿时打了个激灵!
西陵将军的母亲?那、那不是传说中的……灵贵妃?
最近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她没死,竟然是真的!?
“也好。”灵贵妃看向花行云,又道:“路上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灵贵妃一应,众人才起身回府,安月走至最后,瞧着那老鸨看了两眼,并未发怒,这买人卖货并不是这老鸨故意而为,而且就算她不买,这京城这么多青楼,少不了要抢人,主要也都是那些人贩子影响太大了,若是想杜绝此事还得从人贩子出手才对。
相反,这老鸨的态度正适合做生意,到没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唯独那下药有些过分了,所以安月也只是对她小小的惩戒了一番,并没有下狠手。
回将军府的路上,安月这才清楚了花行云的真正身份!
按照花行云的意思,先皇在时,煜壬公被人陷害,抄家流放,只是这流放路上,被人劫杀,只有两人逃过一劫,一个是当时在外求学的小公子,另外一个则是重重困阻之下,被下人带着逃出的花倾城,煜壬公一家被人灭族之后,先皇才发现悔悟过来,彻查之后才知是冤案,心中悔恨,便将在外求学的小公子请了回来,本想重用,却被小公子拒绝,最后也只是让他当了下一任的煜壬公。
这新任煜壬公与先皇有杀父之仇,不过这花氏一族世代忠良,自然不会做出任何有辱家门的事,最后在先皇的允许之下去了北方,几乎如同销声匿迹一般。
至于那位幼(和谐)女花倾城,被下人带上山的时候应该出了什么意外,让她一个人被狼群收养,巧合之下又入了宫门。
灵贵妃落入狼群之时并不是一个婴儿,但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所以对自己的身世一点记忆的都没有,就连名字都不记得,这新一任的煜壬公后来无意中得到了她的画像,见她与母亲有些相似才起了怀疑,查探了许久,更是找到了当年那个带着灵贵妃逃跑的下人。
只可惜,当灵贵妃的身世被查出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了,煜壬公在北方也算小有势力,但是在这京城却没有丝毫办法,而且北方弈城条件艰苦,在他的带领之下日子才好过起来,实在不忍心放弃百姓回到京都,直到这花行云长大成人学的一身本领才放任他出来寻亲。
安月听完左右的经过,泛出一股心酸之意。
灵贵妃的命途多舛,能活下来算是一个奇迹,只是不知道她以后会是什么打算。
当花行云讲完这一切,灵贵妃一直都未张口,虽说她有儿子有丈夫,但实际上她的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是没有家的,甚至觉得狼群才是她的亲人,西陵归是她的儿子,起码这件事她一直都是清楚的,可花氏一族不同,突然知道他们的存在,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老煜壬公,也就是灵贵妃的父亲,是因先皇昏庸而死,而她更是因为先皇才坎坷一生,如此一来,灵贵妃曾经当作依靠的皇上,则成了她的仇人,这让她更加心灰意冷。
安月这三个小辈也都明白灵贵妃此刻的心思,各个闷不吭声,到了将军府之后,灵贵妃才主动开口说道:“灵贵妃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皇上处死了,我,该是花倾城,既然兄、兄长在北方,归儿,我看明天你便派人送我过去吧,不能侍奉父母终老已经是我的罪过,绝不能让兄长心有遗憾。”
安月有些诧异,虽然早就猜到灵贵妃不会回宫,可选择去北方却有些在意料之外了。
要知道北方乃是苦寒之地,条件也不如这边要好,路途又是十分遥远,可不是什么轻松的行程。
“姑姑这样大可不必,前些日子侄儿已经将您应该还生还的消息传了过去,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有回信,而且父亲虽然不能离开弈城太久,但若是想过来看看姑姑也是能的。”
花行云平日都是一副痞子模样,如今难得变得正经起来,说起话来更是十分规矩,没了一丝吊儿郎当的神色。
不过他这样的态度让安月与青净都是忍不住嘴角一抽,毕竟这浪子突然回头变化有些太大了,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呀!
灵贵妃微微皱眉,这北方的确有些太远,她倒是不怕苦,就是觉得和儿子才刚刚相认,这么快便去弈城的确有些不妥。
不过,想起皇宫里头的那位……
“贵妃娘娘若是不想回宫,安月倒是有个好地方推荐。”安月笑道。
安月一开口,西陵归与花行云也都想了起来,顿时也都松了一口气,的确比起别的地方,新盖的暗月山庄才是最好的去处!
暗月山庄附近风景宜人,而且山庄里头的所有布置都是由安月自己设计,西陵归自然是看过的,虽然不如皇宫那般气派,但却别有一番风味,颇有一股遗世独立、仙人府邸的样子。
灵贵妃见西陵归与花行云都是十分赞同,也不多问,只要不是宫里头,无论去哪都是合适的。
只不过如今灵贵妃才露面,这亲人之间自然少不了话说,而安月本就想着过些日子返回南口村,所以便劝着灵贵妃再留几天。
彩楼一闹,灵贵妃活着的消息便确定下来,宫里头的那位虽说大病一场,但如此好消息比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管用,短短几天之后身子骨便好了大半,不顾着太医们的建议,直接出了宫门,向着将军府进发。
作为皇帝,他这骨子里头的骄傲自然是有的,原本还以为他的灵儿既然出现了,必然会第一时间到宫中与他相见,却没想到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前来,磨了几天的性子也想的透彻起来,一把老骨头散发着第二春,收敛了所有的尊严与骄傲,不顾一切的出现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只可惜这将军府对皇帝向来没有多少惧意,这皇上大张旗鼓的赶了过来,却连大门都没入的了,便直接被西陵归派人回绝了过去。
这世上敢拒绝皇帝探访的臣子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这皇帝竟也不气,反而厚着一张老脸应了下来,灰溜溜的回宫之后,没过一天又跑了一趟。
皇帝膝下有用的皇子本就没有几个,二王爷与四王爷一死,也独有九王爷和西陵归称霸,皇上这每日驾临将军府在百姓心里,也只当是他担心无人继承皇位,想求着西陵归回去当皇子。
安月也是无语,四王爷等人的死的确给了皇帝不少的打击,不过灵贵妃的出现显然让所有的打击都成了过眼云烟,甚至让皇上瞬间变得精神十足,若是不之前和皇上打了不少的交道,她现在恐怕都怀疑自己所见的老头还是不是那个沉稳的帝皇!
“夫人,司姑娘来了。”
皇帝再次被拒之门外不到一刻的时间,绿儿便通知了一声。
安月一喜,抬头一看,这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前,连忙迎了上去。
司脂姻虽然嫁过一次人,但是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点,不过比起之前,整个人又多了几分端庄稳重,大气十足。
“安夫人,这将军府可真是越发热闹了。”司脂姻巧笑之下,明珠一般的光芒温润亲和,看的人移不开目光。
之前那司家四公子的事情安月还未来得及给司脂姻一个解释,如今瞧她笑着前来,心里头不由有些发虚,连忙让她坐下,才说道:“你那侄子还好?”
司脂姻一愣,脑中一想才知道安月要说什么,回道:“你莫要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与父亲对叔叔并没有多少感情,他们家的人借着我父亲的势力干了不少坏事儿,不过父亲早已辞官,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便管的不甚严谨,这次能留着他一条小命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安月松了一口气,“那倒好,你心里也做好准备,他这次欺负的可不是我,而是灵贵妃,你也瞧见皇上这和几天的势头儿了,没准为了讨好贵妃降罪于司家。”
“这我自然知晓,不过皇上对父亲一向仁慈,倒是不会责怪于他,叔叔一家就算遭罪也是罪有应得,父亲更不会心有怨言。”
司脂姻虽然是女儿之身,但是却知书达理,有些男儿都是不及的,坦然大气的态度让安月都很是佩服。
“那你今日来可有要事?”
安月一问,司脂姻有些扭捏起来,为难的说道:“其实的确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我身边姐妹不多,能帮的自然会帮你。”
安月此话真心实意,乔仪萱远在连城,面对乔父,她心里头总觉得是有负所托,虽然尽自己最大能力相帮,但是终究不如乔仪萱本人伺候要好,只可惜乔仪萱那疯疯傻傻的状态,让她无法坦言相告。
司脂姻瞧她面露悲戚,笑道:“你何时变得这般看不开了,仪萱的性子你还不懂?说到底她是觉得欠你的太多了,你内疚什么?何况如今你已经找了专人照顾她,而她更是过的很舒适,根本不需要你再心生担忧。”
“你说的对,你也知道最近李清尘在赤夜国算是登基了,我这心里头多少有些慌乱。”
若是别人,安月自然不会这般忐忑,可李清尘不同,素素姐的死虽然是借着乔仪萱的手,可她不过是被利用了,真正的凶手是李清尘,不仅如此,李清尘这个人看似没有大能,但能在赤夜国与姬燕纠缠这么久还强行登基,那势力恐怕也不容小觑。
赤夜国国玺消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那老皇帝的命也不可能一直吊着,一口肥肉放在眼前,李清尘就算是个正人君子恐怕都忍受不住,何况他还是个无耻小人?如今登基虽然是顺着老皇帝的尸体往上爬,可在赤夜国的大臣眼里,依旧是名正言顺。
国玺虽然重要,但是谁都知道,若是赤夜国再没有国君管理朝政,不用别人攻打,自己就乱了。
司脂姻眸光闪了闪,道:“你也不过是一介商人而已,何必管那么多?再说,这凡事有西陵将军照料,怎用得你去操心?何况就算操心,你也该操心自己的婚事,你瞧瞧这青鸾上下,谁不知道你住在将军府?盯着姬燕未婚夫人的名头与将军在一起,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在骂着你呢。”
这话要是别人说了,安月只当是个笑话听了,不过既然司脂姻都开口了,可见外头的谣言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
安月自然也想要解除婚约,不过这姬燕在赤夜国一直不肯冒头,她这冒失的解了婚约也有些太不地道,最可气的西陵归,木头人一个。
叹了一口气,安月才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倒是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司脂姻不自在的说道:“还不是父亲,最近张罗着为了寻门亲事,我是嫁过人的,这谁都知道,地位高的,自然是看不上我,嫁过去顶多也是个妾室,地位低的,要么是没有能耐的,要么是父亲看不中的,再者就是想依靠父亲寻个门路的,如何能嫁的?父亲身子本就不好,如今为我操心这么多,更是每况日下,宫里头的太医每天诊治也没有进展,所以我想求着你身边的那位出自医仙谷的大夫出手。”
“这不是难事,不过若是你找了良人嫁了,司老大人的身体恐怕不用吃药都好得了。”安月笑道。
不过话虽这么说,安月心里却清楚的很,司脂姻嫁给二王爷两年,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她依旧是个处子之身。
“良人我就不求了,我这情况你还不了解?”司脂姻苦笑道。
安月有些心疼,这么好的女子若是勉强一生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以她的条件,哪怕是当一国之母都是可能的。
一国之母?
安月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嘴角扬起了笑意。
西陵归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八王爷更是没有希望,其他皇子也都不过是陪衬而已,唯一能得大任的相信非九王爷莫属,若是这二人能成就一番姻缘,那岂不是人间美事?
而且按照她对九王的了解,以前的他虽然有些不甚懂事,但是如今越发沉稳起来,看人也不会只看身份,虽然司脂姻嫁过一回,但若是二人好好相处,没准这九王真的就动心了……
细想之下,安月越发觉得二人相配,她记得九王近两日便会到达京城,看样子得好好谋划一番了。
“脂姻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论名声,何人能比我的情况还要糟糕?这京都也有好些时候没有好好热闹热闹了,不如五天之后,在将军府摆下宴席,这京城有些名声的公子小姐都邀请过来,让我也做一回红娘,你看可好?”安月狡黠的说道。
司脂姻再大气,却也还是个闺阁女子,提到婚事多少有些随父母做主的意思,如今安月一说要当红娘,更是有些羞意。
“可这宴席也该有些名头才对,要不然明说是相亲宴,谁还好意思前来?”司脂姻虽然害羞,但还是直截了当的问道。
“理由自然好找的很,你回家等着名帖便是,明天一早我派人给你送去,顺便和瑶姨一起去瞧瞧司老大人。”安月笑道。
见安月说的如此万无一失,司脂姻也不再胡思乱想,毕竟迄今为止,倒真没这安钩月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以她如今在京都的分量,随便一句话都足以震上一震。
这宴会的理由安月自然已经想好了一个,那便是宴请煜壬公的公子。
这京都里头年轻一辈的想必对这煜壬公没有多少印象,但是相信司老大人这样的老臣们心里头都是清楚的,先皇时期,这煜壬公的名声极大,而如今虽然没落了,但是皇家欠了花家上百条人命!
按理说煜壬公的名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力,不过安月既然都已经挑明了是宴请煜壬公的公子,那么花行云在京都可就不可能再是无名之辈了,就算他不想在朝为官,那也会有一定的影响力,再加上在这将军府举办,可见他与西陵归的交情匪浅,必会让所有人心里头都警惕一下,就算将来传到了北方,也会帮着煜壬公吓退不少麻烦。
更重要的是,灵贵妃这么鬼灵的人,自然也瞧得出花行云与青净虽然吵闹,但是默契十足,这两天还向她提了这事儿,倒不如利用这宴会顺手推舟。
五天之后,宴会如期举行。
有安月主办,凡是请到的人,无一缺席,更所到之人都是青年才俊或是才貌双全的姑娘,当然,那些有妻室或是嫁了人的就不在此列了。
九王爷也才到这京都两天而已,一听安月邀请更是眼巴巴的跑了来,赶的甚早。
许久不见,比起曾经那个幼稚的模样,现在的九王显得倒是有几分风度翩翩,眉目之间也多了一些男子气概,安月一瞧,不由想起当初这九王罗里吧嗦让她去王府里当厨子的情景,颇有一种看着孩子长大的感觉。
这次宴会与以往不同,省了许多不必要的礼节,安月毕竟是个现代人,还是喜欢用现代人的方式用招待宾客,所以采用了自主的方式,各式各样的点心、小吃、红酒或是米酒,摆放的十分得当,精致的餐盘都是由京都这边沅景楼的分店提供的,也算是给自己的酒楼打了个广告。
“小月月,老子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是一群男男女女吃酒聊天,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去找姑姑聊天解闷呢。”花行云撇着嘴,眉头都要皱成了一团,不满的说道。
安月撇了她一眼,道:“今儿这排场可是为了你准备的,你去找贵妃娘娘?你看她不将你轰出来的。”
说道软处,花行云无奈的瘫在了角落里头准备的椅子上,满心不情愿的看着安月,怨妇一般的样子看的青净频频嫌弃的翻着白眼,若不是这场合不允许,想必二人现在又开始吵了起来。
安月也不为难他,只是拉着青净走了过去,瞅准了一个个长得不错的男子,笑容满面的便往那里头扎去,忽视的态度让花行云心里总觉得有些被算计的感觉。
青净本身就长得很是妖媚,整个人好似一朵红莲一般,今日在安月故意的装扮之下,显得更加耀眼,每走一步,都好似缠绕出炽热的星火,将不少男人的心都燎了起来。
司脂姻与青净处在安月一左一右,行至九王身边,安月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九王爷,你先帮我照看司姑娘,可不许亏待了人家,我家青净也不小了,我去瞅瞅有没有能看得上眼的。”
九王爷一愣,他今天来的最早,巴巴的往七嫂子身边凑,可人家就是一句话没搭理他,这难得和自己主动说了话竟然是让他照顾她身边的女人?
再一瞧这女人,长得比七嫂子差了许多,不过也算是难得的美人儿了,不过看着有些眼熟呀……
“这不是二嫂吗?”九王脑中精光一闪,随口便道。
九王爷的声音不算太小,一时之间这周围不少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有人捂着嘴笑了起来,想必明天九王爷这一声会传遍整个京都!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安月也是无语,对这个九王爷真的是彻底拜服了!
难得给他送上最这么好的女人,他这么一嗓子吼下去这成功的几率恐怕得降低一半!
一听周边细小的小声,九王爷自己也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司脂姻,连忙道歉道:“二嫂,不、不,司姑娘,本王不是故意的……”
安月满头黑线,这话说的,还不如不道歉呢!
司脂姻不愧是大家出身,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之下,脸色也仅仅是难看了一瞬间,转眼恢复一脸端庄微笑,对着九王爷更是极为客气的说道:“九王爷客气了,您是王爷,民女父亲如今并无官职,在您面前更是微不足道,根本无需王爷道歉。”
安月嘴角一抽,这二人是对上了。
九王爷脸色尴尬,无奈的看了安月一眼,不明白这七嫂子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让他照顾二嫂!
“九王爷,脂姻早就与二王和离,你这一声‘二嫂’她可承担不起,这边儿人多口杂的,你们寻个地儿休息一会,我带着青净去去就来。”安月说完,也不顾二人反抗,直接扶额而去。
青净一脸不解的跟着安月,今日穿的这般累赘,她这心里头早已苦不堪言,脸色更是黑的难看,真不明白自个儿怎么就投胎成了女人!
安月瞧着青净一脸不乐意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这是自虐,她好好的去掺和着两女人的事情干嘛,现在好了,一个出师不利,一个不战而降,比做生意还要累人。
“青净,今儿可是有任务的。”安月想了想,说道。
青净眼睛一亮,连忙道:“什么任务,属下保证誓死也会完成的!”
安月嘴角微抽,暗中指了指花行云视线之内最显眼的位置上那个公子,直接说道:“瞧着那个公子了没,夫人我觉得他人不错,原想着是介绍给司姑娘的,可是我又担心他人品不行,所以……你去试试,瞧他上不上钩。”
今个安月才发现,她真不是当红娘的料,谈生意的时候说些假话觉得情理之中,可今个却别扭的很,而且这周围的气氛更是让她闷的很,若不是为了这两个笨女人,她恐怕呆一刻便会离开。
“夫人,您这是让属下去勾引人呀?”青净瞅了瞅自己这身火红的衣服,忍不住摸了摸脸,不易容的情况下勾引男人,她还真没试过。
“嗯,去吧,不要将这男人带别的地方去了,我还想瞧瞧他的反应呢。”安月忍着微抽的笑容,说道。
“哎。”
青净也不多想,直接提了提臀,扭了扭腰,顺便挤了挤胸前那两坨白肉,摇摇摆摆的走了过去,这瞬间入戏的敬业感让安月忍不住觉得有些罪恶。
不过她对花行云还是有些自信的,这两人平日虽然吵的很凶,但是对抗外敌的时候默契着呢,花行云更不是能看着青净吃亏的人!
安排好两人,安月生怕自己在会有什么变故,索性从暂时离开了宴会,众人看不到她这个可怕的女人,场面顿时轻松了不少。
若是安月知道自己在这些人的眼里堪比吃人的魔鬼,恐怕打死她也不会办这一场吃力不讨好的宴会!
“九王爷请自便吧,民女照顾的好自己。”安月一走,司脂姻便主动开口说道。
她与安月相交甚久,既然之前说好了是为她准备宴会相亲,那刚才安月的交代她心里头也明白的很,虽然不忍拒绝安月的好意,但若是和九王再多呆一会儿,恐怕她会落荒而逃。
她的教养再好,也降不住安月撮合她和曾经的小叔子。
再说了,这九王爷现在虽然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但是心智还是比较单纯,没有心机虽然是好事,但是给她的感觉还是有些欠缺了。
她自幼熟读四书五经,甚至兵法战略,她看中的男人必要比自己优秀才是,若是做不到这一点,倒不如随便找个窝囊没有地位的嫁了,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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