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幻象中,道格所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反复着。特克斯也看出来了杰克的不正常,想问但不知道怎么开头,他心里想的是,杰克在幻象中一定遇到了令他失望的事情,导致他没能获得灵术。
太阳仍旧高高地挂在天空,晒得人身上有些许发热。
“特克斯,道格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杰克还是出声了。
“嗯?什么话?说来听听。”特克斯很想帮杰克排忧解难。
两人一同坐在了阴凉处,特克斯其实也奇怪,为什么道格在幻象中没有教给他唤灵术,而且从杰克之前的表现来看,好像是发生了些什么。
幻象,在人们的口传中,本来就是一个似幻似真的秘境,有很多人说,一些人曾被妖魔带进去过,从此丧失了心智,也有些人说,幻象,是神对人类的一种馈赠,他让人类在幻象中得到难以获取的东西,从而达到升华的目的。
幻象的存在,本来就跟传说中的神、妖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它的出现,必定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更何况,以特克斯的经历来说,幻象中,他得到了道格所传的天剑术,那么同样也可以说,另一个人到了幻象中,会被迷惑。这本是相对的事。
所以说,幻象是两面的。
特克斯此时的担忧就是,自己遇到的是善良的道格,杰克遇到的却是邪恶的妖魔。
“我不知道,道格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话……”杰克摇摇头,有点不解。
“怎么了,你说说看,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出答案。”特克斯十分可信地看着杰克说。对特克斯来说,杰克这个朋友,虽然认识还不足两个月,但以他的阅历来讲,他比那些虚假的城邦领主要好多了,至少杰克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遮遮掩掩,从不会欺骗他,或者虚情假意地奉承他。他从心底认为,杰克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道格告诉我,我是那个一万年才会出现一次的‘救世主’”。杰克一脸严肃地说,其实他根本没有去相信这句话,他之所以把这个跟特克斯说,是因为特克斯对大陆的事情比较了解,他告诉他,或许特克斯可以找出方法来给他解答。
谁知,本来焦急的特克斯一下子变得慌乱!
“他……他真的这么说吗!?”特克斯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杰克,过了一会儿又渐渐安宁:“我,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神族存在,自我小的时候,我就听大人说,这个世界,每隔万年,上天就会有一次大清洗,会让它重新换一次主人,而因为人类始终都能依靠每万年才会出现一次的救世主,才得以生存延续,一直统治着这个世界。”
“还有,虽然说,这些都是传说,可信度不高。但是……”特克斯继续说。
“但是什么?”杰克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下面的话。
特克斯抬起头,看着天空说:“但是,加兰的考古学家从塔纳大陆的土层中发现,每隔万年,都会有一个文明被毁灭。也就是说,世界真的每万年都会灭亡一次……”。
杰克听傻了:这些话,道格曾在幻象中对他讲过!无论情节,无论结局,都一模一样!道格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他!?是不是就可以说,这世界每万年会灭亡一次,也就是每万年会有一个救世主出现?这传说,成立吗!?
此刻杰克的心情烦乱无比。
“杰克,有件事还得告诉你。”特克斯眼神认真地看着杰克说。
杰克问:“什么事?”,现在对他来讲,真与假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想找出更多的理由来确定,道格所说是真,和道格的真正身份。
“我是把你当作了我的朋友。”特克斯说。
“我的朋友,你要说的是这些吗?如果就这个的话,那你大可放心。我一个人在塔纳,无亲无故,全靠你的照顾,当你在海上,指派莫里拯救我们于危难之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既自信又果敢,值得深交。”杰克话说完,就搭住了特克斯的肩膀。
其实他能看出来,特克斯下面要说的话,也许是他内心的秘密,从不曾对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说过。
“嗯,有你的话我放心了”,特克斯微笑着说:“我回来的这些天,发现了父皇有些神秘。”
杰克很有兴趣:“神秘?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上忙。”
特克斯环顾了下四周,在确保这林子里只有他们俩之后,他紧贴的杰克,对杰克耳语说:“父皇好像在秘密训练军队。”
初一听,杰克觉得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可是他细想了一下,不对,科伦这些天的表现,一直都是轻松的、不应战的样子,甚至让人看上去是近乎放弃抵抗伽博的十年之约的。可,秘密训练军队?不是与平时的表现不相符了吗?
这个时候,特克斯又说了:“记得那天的领主聚会吗?”
杰克想了想,回答说:“记得些。不过,那天晚上你们的可迪酒让我醉了,跳舞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了。”
“问题就在于那之后。”特克斯神秘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吗?”杰克也被特克斯这神兮兮地样子搞得很紧张。
“嗯,发生了一些事。那天,你喝多了之后,我跟侍从把你送回了卧室休息,随后,我想回宫殿安排一下各个领主们休息或者回各自城邦。可当我走到宫殿门口的时候,我听见父皇在跟领主们聊着‘军队’的事。”特克斯说。
“接下来的事,让我更加不解。当我以为没什么的时候,刚要走进去,却听见艾德城的里尔领主,提到了‘兽族部队’。我原本以为他们在谈海上的那些海兽,谁知,仔细听下去,才发现,他们在聊的是陆上的‘兽族部队’!”
“啊!?难道,兽族已经进攻到了海上?!”杰克吃惊地看着特克斯说。
“嘘……”,特克斯忙捂住杰克的嘴,让他声音小一点:“小声点。”
杰克被这打手捂到了鼻子,不能呼吸,特克斯发现慌忙之中用力过猛,赶紧松开手继续说道:“这‘兽族部队’,不是海上的海兽。而是……密苏国的。”
密苏国!?倘若这些是真的,难道说,科伦的不备战状态,全是因为有这些兽族?
“你确定你当时没听错吗!?你不是喝醉了吗?”杰克十分严肃地问特克斯,毕竟这是一件天大的事,马虎不得!
“没听错。我确信。可迪酒还不能让我醉,我那天是装醉的,我可不想陪一些叔叔辈的人喝到烂醉。”特克斯说的同时,还轻蔑地笑了声。
“那,你父皇是哪里找来的兽族部队呢?兽族部队又驻扎在哪?”杰克问。
“这正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原因。你分析能力比我强,你应该能想到吧?”特克斯用信任的眼神看着杰克说。
可杰克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哪能凭空想出兽族的来源、兽族的所在,自己又不是科伦,又不能派人去找那些野兽。
“科伦?对了!”杰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记得酒桌上那个坐在你父皇边上、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的那个卢瑟吗!?”杰克眼睛放着光。
“怎么了?那个神意使?”特克斯脑袋里只有问号,他是想不出这二者有什么联系。
“卢瑟!就是他!”。杰克不禁拍起手来。
杰克心中所想,这个卢瑟,可以说在密苏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他真正的身份,应该不是所说的神意使那么简单。一年前,科伦派王子特克斯去圣猿国,不能单单是以假借口让他去的吧!一定有什么目的!对了,特克斯说,发现了塔纳雪山的另一个出口!这会不会就是特克斯无意中的收获!?
杰克的脑子里,现在有无限多的线头,但一直没有一个开头能让他们链接起来。他觉得大脑快炸了!
“一定有什么我忘了的,一定什么我忘了的……”杰克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他焦急地抓着头,深刻地想着。
“特克斯,假设一下,如果换做你,你是你的父皇的话,你会把凶残的兽族藏在哪里才能掩人耳目?”杰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特克斯,他希望,自己想不出来的,能让现在还有着清晰大脑的特克斯来提醒下。
特克斯满是狐疑:“我……我吗?”
“对,你快想!”杰克很急。
“如果是我的话,我当然,会把他们藏在密苏国之外的地方啊!野兽,肯定都不好管,万一制服不了,那不会伤及无辜吗?”特克斯回答说。
“然后呢,具体一点呢?你想一想,你觉得最安全的地方是哪?哪里有那么大的空间?哪里不会让人察觉?”杰克急切地问道。
答案其实就在杰克的嘴边,可他就是想不出来,兽族部队会在哪。
“荒郊野外吧。”特克斯也想不到了,他无奈地说了这几个字。
而这时,杰克仿佛一切都明白了一样,大呼说:“对!荒郊野外!!”
“啊?这也算?”特克斯不解。
“是啊,荒郊野外!哈哈!特克斯,你可以,很能想!”杰克惊喜地说道。
可特克斯仍旧满是疑问,什么是荒郊野外,这又不是具体一个地方,哪能叫答案呢。
“特克斯,你好好想想,哪里能叫做荒郊野外?”杰克笑着问。
“哪里?哪里……”特克斯在脑海里四处搜寻着能被称为荒郊野外的地方。
答案出来了。
“圣猿国!”特克斯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