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史玲请陈曼通知范星辰,如果可能的话,请范星辰想办法尽快将她送出重庆,唯有她离开重庆了,姚维明才失去对付方汉民的底牌。
但是如果范星辰无法将她送出重庆的话,为了自身清白和方汉民,一旦姚维明对她下手,她便立即选择自尽。
范星辰听了苏景明的话之后,也微微惊了一下,史玲所担心的并不是不可能,姚维明这种阴人,是没有底线可言的,一旦被他盯上,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一旦前期抓捕方汉民失败的话,姚维明这条疯狗,确实极有可能狗急跳墙向史玲下手。
姚维明是个聪明人,他极其清楚方汉民的命门,史玲就是方汉民的命门所在,只要控制史玲,就等于是用绳子绑住了方汉民的手脚,方汉民就只能束手就擒。
而史玲的性格他也是知道的,史玲性格刚硬,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做什么,她也清楚的认识到了她对于方汉民的威胁,所以才会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一旦要是姚维明真的对她下手的话,那么范星辰绝对相信,史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绝不会让她自己落到姚维明手中,成为姚维明拿来威胁方汉民就范的工具。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如果姚维明真的狗急跳墙,要控制史玲,最终逼迫史玲自杀的话,那么这将是一场灾难。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方汉民的能量,当这件事一旦发生的话,那么方汉民便将彻彻底底的站在国民政府的对立面,必将会动用他所有的能量,把重庆搅个天翻地覆,不杀姚维明,他绝对不会罢手,拿起枪的方汉民,在范星辰眼中,是绝对恐怖的存在,没有人能控制得住他,到时候方汉民将会化身为一个复仇之神。
范星辰绝对不想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因为这种情况一旦发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为姚维明的自私和狭隘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他范星辰也无法置身事外,要么他选择继续坚定的站在方汉民身边,帮着方汉民向姚维明复仇,这也代表着他和父亲要彻底决裂,跟着方汉民站到国民政府的对立面去,成为国民政府的敌人。
要么他就只能选择站到方汉民的对立面去,帮着姚维明,将方汉民置于死地。
除了这两条路之外,不会再有第三条路可供他选择,但是这两条路,他都不愿意选,他既不愿意跟父亲彻底决裂,站在国民政府的对立面去,跟着方汉民向目前的整个国家体系宣战,也更不愿意成为背叛者,背叛方汉民,站在方汉民的对立面,帮着姚维明将方汉民置于死地。
所以范星辰想到这个后果的时候,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时间甚至有点慌神了。
思来想去之后,他觉得这件事他无法自己处理,以他目前的能力,他根本无法做到轻松的将史玲弄出重庆去。
而唯一能帮他的只有他的父亲,于是他立即再次找到了他的父亲,把他的担心告诉了他的父亲。
范星辰的老爹听罢了范星辰的话之后,也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之后,范父抬头对范星辰问道:“假如这种情况真的发生的话,我想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范星辰的五官挤到了一起,双手抱住头,抓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半晌才缓缓放下手抬起头,用痛苦的眼神望着他的父亲说道:“我想我可能会跟他走!把整个重庆搅个天翻地覆!”
范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你觉得这么做值吗?”
范星辰又沉默了良久,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答道:“对我来说,可能不值!但是我如果不这么做,就无法面对我的良心!方汉民乃是国之功臣,乃是抗日功臣!没有人有权利这么对他!这对他太不公平!大概他以前说得对,国民党真的烂到了根子上!已经彻底没救了!也许砸烂它是中国唯一的出路!以前我还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但是现在我开始相信了!当一个国家由姚维明等这些城狐社鼠、尸位素餐之辈统治的时候,将会不分黑白!连汉民如此为国出过大力之人,都因为一点小事,便遭到陷害的时候,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更何况日本人这才刚刚宣布投降,尚未彻底放下武器的时候,这些城狐社鼠便疯狂的向曾经的国之功臣展开了他们的报复!这难道不值得我站起来帮着汉民反抗吗?”
范父听罢了范星辰的话之后,默默的站起来,在屋子里背着手缓缓的踱步,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换着,时而沮丧,时而愤怒,时而又会露出一丝欣慰,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心和失望。
屋中又是好一阵子静默,只剩下范父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的声音,过了好一阵子,范父停下来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汉民和史玲的,我一定想办法,维护史玲的周全!把她送出重庆!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先不要冲动!”
范星辰谢过父亲之后,回到了他的住处,看到了刘宝田正坐在他的屋子里,摆弄一些东西,他一看是一颗迫击炮炮弹,不过已经去掉了尾巴和引信,刘宝田正把一根电雷管插入炮弹之中,另外还有电线和电池,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正在搞一颗炸弹,同时他脚边还有两颗手榴弹。
“你从哪儿搞到的?”
范星辰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这玩意儿要是炸了的话,他这屋子恐怕就要被掀掉房顶了。
刘宝田头都没抬,开口说道:“这不简单,只要有钱,黑市上啥东西搞不到?
别说这个了,有的弟兄已经在黑市上搞到了手枪和子弹!我还是喜欢玩儿炸炮,这是老大教我的,我希望别用上,但是如果姓姚的要是真的抓到了老大,那么我就请姓姚的吃这个铁甜瓜!范头,你那支镜面匣子借给我用用!有事的话,我不牵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