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武昌门城头之上,随着一阵牛角号声响起,呼呼啦很快也出现一群官兵,一张张长弓全都利箭上弦。
“报~,码头警戒完毕!”
“报~,城门警戒完毕!”
“报~~,城内警戒完毕!”
伴随着几匹快马前来禀报,又有一大群身穿各色官服的官员急匆匆从城门出来直奔码头。
而这群人到达之后得到吴潜的通报,瞬间也爆发出一股热烈的欢呼,许多人激动的只抹眼泪,不是高兴这一笔钱又能贪污,而是这笔钱就是解困钱,最近几个月,鄂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快被吴潜逼疯了,天天都是催逼筹钱,层层命令压下来,一个个感觉活的比狗还累。
但有了这从天而降的八十万贯巨款,他们也终于要从这种巨大的压力下解脱出来了。
“吴通判速速安排人将此讯息榜文张贴于闹市区,告知鄂州父老庆元府百姓和魏国公对我鄂州的支持!”
“宋巡检负责安排巡捕和官差巡查州城内外,安抚和巡查围观百姓不得起哄闹事!”
“余者各归衙门各司其职,军饷入库之后老夫再论功行赏,副统治文天祥和都统制张胜随老夫一起负责押送军饷入城!”
“是,大人!”
吴潜三言两语将任务分配完毕,一群官员匆匆而来又狗撵一般匆匆回城,但来去之间的心情可以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国公,这船上真的装了八十万贯军饷?”文天祥站在吴潜身边激动的往船上张望。
“没错,老夫方才已经上船看过了,不会有错!”吴潜笑着点头
“好好,有了这笔钱,沿江水寨、城防、战船很快都能开始大规模修复了,国公再也不用天天着急筹钱了,只是不知这么大一笔钱款,不只是何人帮忙弄来的……”文天祥兴奋的脸皮涨红。
“船下那位是否文山兄?”突然船上有人招手打招呼。
“咦,船上还有履善故人?”吴潜惊讶的转头。
文天祥也有些懵逼,仔细看了几眼似乎想起来一个人,“船上莫非云舟兄?”
“哈哈,果然是文山,姚兄我们快下去!”
船上响起一阵激动的声音,很快陈纪姚燃两人急匆匆从船上下来。
“哈哈,文山兄,广州一别数年,别来无恙!”陈纪和姚燃跑过来兴奋的一把抓住文天祥的胳膊使劲摇晃。
“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鄂州见到云舟兄和君来兄,当真幸运!”文天祥也激动的有些失态,三人把臂兴奋叙过几句旧情,文天祥拉着二人去向吴潜介绍。
吴潜却笑着说:“二位贤侄与老夫在庆元府已经见过,只是不知道还是履善故旧,看来你心中的疑惑怕是很快就能解开了!”
“疑惑?文山兄有何疑惑不解之处?”陈纪惊讶的问。
文天祥也不隐瞒,将自己来鄂州的疑惑说了一遍,陈纪姚燃两人相视之后哈哈大笑说,“原来是为此事,文山兄不用多想,肯定是赵兄推荐你来的!”
“哪个赵兄?”文天祥满头雾水。
“自然是给崇国公送钱来的赵兄了,名叫赵颀,庆元府杨公镇的一位奇人,乃是我和陈兄的至交好友,先不说这些,以后我们介绍你认识,你可知道这八十万贯军饷是如何来的?”姚燃兴奋的说。
“天祥也正在疑惑此事,还请云舟兄解惑?”文天祥摇头。
“哈哈,来,我告诉你,此事听起来简直就像神话故事一般曲折离奇……”
姚燃开始滔滔不绝的诉说赵颀在庆元府捐款的事,顺便还讲一些赵颀平日的事情,陈纪也在旁边时而插嘴说几句,果然过程匪夷所思,只听的文天祥目瞪口呆,吴潜站在旁边也都听的满脸诡异,听到紧张处,胡须都情不自禁的扯断了好几根。
而就在陈纪姚燃手舞足蹈的解说这笔军饷来历的时候,一群官兵也在都统制张胜的亲自指挥下开始上船往下搬货,而此时州城之中也有无数官吏差人沿街敲锣打鼓的宣传庆元府有一笔八十万贯的捐款运送到城外,顿时鄂州城瞬间轰动,成群结队的百姓出城往码头而来。
忙忙碌碌半个时辰之后,船上的货物和钱款全都被卸下来堆在码头之上,除开咸鱼海带等用来掩人耳目的货物之外,数十口装钱的木箱也单独摆放在一起。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吴潜亲自检查钱箱,然后一箱一箱的全部打开眼看,除开其中有十多箱清点捆扎整齐的普通会子和银会之外,大部分都是一箱一箱串好的铜钱,这些铜钱都是杨公镇和鄞县百姓零散捐赠,铜钱新旧不一,但清点之后全都重新串好,一串一串码放的整整齐齐。
这些钱虽然看着多,但实际上数额并不大,加起来也不到两万贯钱,但这真正是普通百姓的心意,因此赵颀在运送之前也没想都换成会子或者银子,一文不少的全部送来。
而除开铜钱会子之外,还有几箱散碎银子和成锭的大额官银,甚至还有三箱黄金。
“崇国公,这是此次捐款的统计花名册!”
查看完所有钱款,吴潜安排州衙的官员就在码头上挨着统计清点登记,卢凤打开一口装满各种传单布幅的木箱,从里面拿出来厚厚一本书册双手递给吴潜。
翻看着花名册里面那些或熟悉毫不熟悉的名字,吴潜感慨不已,雪白的胡须眉毛都在轻微抖动。
这花名册上除开百姓捐款只登记了总数之外,第一页便是庆元府杨公镇小龙湾捐款十八万贯。
下面则是一些民间的商贾捐赠的数额,或有三五百贯,或有两三千贯。
而记录最多的则是两次义卖会捐赠者的名字和竞拍成功者的名字。
这其中有不少是庆元府名流和豪绅,许多吴潜都有印象甚至还见过面有过来往。
花名册的最后一页,还登记了魏国公赵葵一千两银子,通判高知年一千两银子的捐赠之外,另有一笔三十六万贯的超级捐款,不过捐赠人却只写了民间义士几个字。
“觉翁,这笔如此巨额的捐款,怎的没有来历?”吴潜翻看到最后,脸上现出极度惊讶的表情。
“履斋兄,此事赵大郎叮嘱不可张扬,稍后无人处我再解释!”吴文英脸色古怪的压低声音说。
“也好,这箱子面这些布幅又是何物?”吴潜一听和赵颀有关,点点头也就不在追问,把花名册递给旁边一个官员之后指着木箱里面东西问。
“禀崇国公,这些都是募捐时候用过的宣传横幅、条幅、旗帜、传单、捐赠告示等物,赵大郎吩咐送一些来,让崇国公挂在城墙之上鼓舞鄂州军民气势,让鄂州军民能够感受到庆元府百姓的支持和热情!”卢凤拱手说。
“好好,这个想法好,来人,把箱子里面的这些布幅和告示旗帜全都拿去三座城门附近悬挂张贴,让鄂州百姓全部能够看到,我鄂州百姓不是孤军作战,身后还有七十万庆元府父老乡亲的鼎立支持,赶紧安排车马将这些货物和钱款运送进城!”
“是,大人!”几个官吏赶紧屁颠儿屁颠儿的开始指挥安排起来。
“履斋兄,大郎还让我给你带来一封信!”吴文英看着事情基本上都安排妥当,最后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吴潜好奇的打开信,展开阅读,读完之后转头看了二麻子等人一眼点头说:“既然赵贤侄有此相求,老夫自然会妥善安排,对了,信中所说还有一样特殊之物在何处?”
“特殊之物?”吴文英都有些懵逼的呆了半晌摇头,“赵大郎的信我没看过,临走前他也并未曾叮嘱我说还有其他物品,莫非是他搞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