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覃宛禾的命门,别人的孩子她不管,但只要是曹承祖的。
她拿命疼。
世上就有这种畸形的情感,畸形源于覃宛禾没有子宫,不能生育,源于曹承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爱他入骨。
羽川·芹不懂,也他妈不想懂。
正聊着,外面来人了,是官洛洛和时崇。
覃宛禾很高兴,起来迎,又被羽川·芹拉着坐下。
“六十岁的人了,该摆谱就得摆谱。”
官洛洛走上前,“羽川医生,曹老夫人。”
时崇站在身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身的防备,眼睛不离官洛洛。
羽川·芹眼睛一眯,在想事情。
覃宛禾笑着叫两人坐,花艺课是小课,六个人一节,加上时崇七个人,只有他一个男性。
其余三个人都是少妇模样的女人,却也免不了多看时崇几眼。
好帅的男人!时崇看都不看,挨得官洛洛很近,仔细查看桌子周围。
他怕有机关。
官洛洛小声安抚他,“没事。”
时崇看覃宛禾——不相信她。
羽川·芹瞄过来,“今天吃药了吗?”
这话怪怪的。
时崇不语,做哑巴,官洛洛代答:“吃了,每天都很按时。”
羽川·芹:那怎么还不正常,被害妄想症这么严重。
既然她问起了,官洛洛就打算说一下情况。
“羽川医生,时崇有神经痛的毛病,请问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一下吗?”
羽川·芹问:“程度是多少?”
“很痛,时间延续很长,大约三四个小时,会伴随抽搐,冷汗,梦魇。”
“哦,抽搐的次数大约一个小时三到四次。”
这些都是她掐着表记得,每记住一次,她心就疼一次。
那天晚上,头一次觉得夜晚那么长。
羽川·芹问时崇吃了什么药。
官洛洛把手机拿出来,她特地拍了照片。
羽川·芹看完点点头,“这药是对症的,而且副作用小,吃了没问题。”
“那就好。”
官洛洛放心了。
她朝着时崇会心一笑,课程还没开始,她起身,“我去个卫生间。”
时崇拉她的手,“我陪你。”
官洛洛笑,“卫生间就在前面,很近,你在这里等。”
时崇执拗,“我陪你。”
这么黏人啊,官洛洛随他了,牵着他起身往卫生间去。
她进门,他就在门口等。
等结束了,他把她拐到拐角抱着。
“会被看到的。”
官洛洛挠挠他的衣角。
时崇眉眼跳动的很厉害,“不管,我要抱一会儿。”
他的洛洛呀,对他那么好,他吃的药会拍照,他的症状会记得很清楚。
她那么关心他。
时崇感动之余,不知道该怎么爱她才好了。
“洛洛,我很差劲。”
又陷入深度怀疑了。
官洛洛摸着他的背,“怎么会。”
她撤开一点看他的眼睛,亲亲他的鼻尖。
“你最好了,帅气多金,会疼人又有责任心,关键是,”她笑眯眯:“超爱我。”
“嗯,超爱你。”
时崇把她搂进怀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好了,快回去吧,要开始上课了。”
花艺课的开课地点对面就是J市医院,有人也在讲课。
底下一堆专家,安静如鸡,瞧了半天,坐在最前面的骨科王主任忍不住说。
“羽川老师,骨骼肌剖析的重大突破,您还讲吗?”
讲台上的小老头戴着圆眼睛,低头戳手机,戳了十多分钟了。
不知道为啥。
闻言,羽川·浔也不抬头,说:“等一下哈,我在给阿芹买头花。”
一众骨科精英大夫、医院高层领导:“……”还以为大名医在思考医学难题,原来是上某宝给媳妇买头花去了。
暴躁啊!想摔本子!这臭老头能不能揍!足足等了二十分钟讲座才继续,还好后面是干活,医生们受益良多。
讲座过后是查房看重点病例,王主任把羽川·浔领去官寒的病房。
他正在做腿部按摩,顺便跟蒋卫川谈事,回头看见一堆人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
王主任说明来意,一回头,羽川·浔不见了。
再回头,那老头已经跑到官寒面前端详他的腿了。
又捏又按,端详了好半天,然后抬头。
“你们都出去。”
等待教学记录的医生:“!”
羽川·浔撵人:“都出去都出去,我要单独跟病人聊聊。”
古怪老头,偏偏有大本事,得罪不起。
王主任没办法,叫人都出去等了。
蒋卫川也要走,他白大褂上挂着名牌,羽川·浔扫了一眼,拉住他,“你是心肺科大夫,你留下。”
蒋卫川便站住。
羽川·浔摸摸下巴,半晌脱口而出,“你中毒了。”
官寒和蒋卫川大惊。
蒋卫川立马说:“他患有肺气肿,有转肺纤维化的趋向,很有可能转化成肺源性心脏病。”
羽川·浔点头,“从你的伤口看,是被人下了气味性的毒致使腿部长期感染无法愈合,近而入肺腑,袭击心脏。”
官寒震惊,蒋卫川皱眉。
“您确定吗?”
羽川·浔笑道:“当然,我还从没误判过谁的病情。”
蒋卫川看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官寒腿伤了十五年,如果是中毒,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查出来?”
羽川·浔啧啧嘴:“十五年啊!”
他竖大拇指:“好厉害。”
官寒:“……”“我猜你以前伤口恶化是在冬夏两季,对吧。”
官寒点头。
“初受伤的几年,经常住院?”
官寒继续点头,刚断腿那几年,伤口养不好,他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养着。
羽川·浔点点头,说:“那我猜,毒应该被下在了病房的加湿器里,中毒的过程长,每次剂量偏小,不易察觉,再加上夏季伤口本就容易恶化,冬季又是心肺疾病高发的时候,所以病源被诊错也是有可能的。”
他再次查看官寒的腿,蒋卫川带着听诊器,他借来,给官寒听了下心肺,又把了脉,说:“挺严重的。”
“年轻人,你做坏事了?
得罪谁了?”
官寒扯了下嘴角,“坏事没做,得罪人是真的。”
这个人还是他的母亲,怀上他的那一刻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