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在大同府派出一员大将,名叫窦泰,面对连战连捷的起义军,窦泰神情从容,稳居阵中,并未将起义军众兄弟放在眼中。
众人正在观望之时,只听泥菩萨娄昭大笑一声:“哈哈哈哈!”,把众人吓了一跳,“什么这豆,那豆的,待菩萨爷去取他首级,献与各位哥哥!”
高欢一旁说道:“我看此人不善,老七小心!”
泥菩萨娄昭哪管这一套,拍马出战,挥舞镔铁菩萨铲,直取窦泰。两人刚一交手,观战的四爷杨钧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对葛荣说道:“快鸣金收兵!”
葛荣一想,开交手就收兵,大同城外空旷沃野,也没见魏军设什么埋伏,就在这犹豫时刻,只见阵中的窦泰三个回合便把娄昭一槊抽下战马。
娄昭躺在地上左滚右闪,根本不是对手,即便这样险象环生,娄昭那个嘴还闲不住:“好汉不赢前三把,菩萨爷这是让你两招。”
高欢一看情况不对,大喝道:“窦泰休狂,高欢在此!”
高欢提戈催马,去救老七娄昭。高欢杀到阵中央,五个回合就觉的这窦泰本事非同一般,有些招架不住,高欢、娄昭兄弟俩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依旧不是对手。杨钧、陈天佐又各自出战,顿时三个在马上、一个在步下围着窦泰激战了五十回合。
没分胜负,只听杨钧大喝一声:“窦世宁看枪!”
窦泰一分神,险些中枪,挑中了头盔,借着娄昭大喊一声:“砍马腿!”窦泰赶紧用槊去挡马腿,眼看四个人压住了窦泰,河间王元琛慌了神,赶忙下令鸣金收兵,以防窦泰受伤。
观津虎窦泰撤走,众兄弟没有一个敢追,谁都摸不清这窦泰有多大能耐。
魏军撤回城内,闭门紧锁,坚守不出。众人一起回到大营,娄昭一边掸着身上的土,一边还没忘了吹牛:“今日幸亏我大喝一声,否则可吓不住那窦泰。”
高欢道:“那岂是你的本事,还是四哥认出那人了吧。”
众兄弟一想,正是杨钧那一嗓子,唬住了窦泰,兄弟几个就问杨钧,那窦泰究竟何人?
四爷杨钧沉思半天,坐在马扎上才开口说道:“此人可非同一般呐!”说着四爷杨钧便渐渐聊起来这位窦泰窦世宁。
原来这位窦泰,字世宁,观津人氏,窦泰的父辈为大魏镇守东北领地,屯兵大安(吉林大安),在东北地区老窦家勇冠三军,威名远震。尤其是这小窦泰一十四岁,就坐了军中校尉,骁勇善战,武艺高强,东北的鲜卑族习武者五人能敌,人送绰号“东北虎”。人们都以为窦家是当地的鲜卑人,结果后来打听到,这窦家其实是汉人,老家是河北观津,这让东北的鲜卑族更加敬畏,所以人们又改称窦泰为“观津虎”。
听罢这个观津虎窦泰,众人不仅暗自叫绝。唯有高欢坐在一旁不语,葛荣问道:“老六,本来大同必克无疑,谁想到冒出个窦泰,你看这大同府该怎么打?”
高欢道:“我看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这是一场小蛇吞大象的大战,非同小可。”
七兄弟之中,唯有二爷元洪业是临时军师,元洪业想了想说:“我看就用攻取善无县的办法,外面攻城,中间开花。”
众人兄弟一听,也都纷纷赞成,毕竟攻取善无县有成功经验。大家正在琢磨着这次派谁潜入大同府的时候。
娄昭把黑脑袋一晃荡,问道:“各位哥哥,你们看我去怎么样。”
“你你?得了吧你!”大家伙差点没喷了。
四爷杨钧说:“上次若不是老六暗地保护,还不知道你埋哪里呢?”
娄昭晃着黑脑袋咧嘴一笑:“嘿嘿嘿嘿,亏着各位哥哥疼我,小弟心里热乎着呢,这次我保准不喝酒惹事。”
大爷葛荣道:“老七,你可想好了,这次进大同府绝非儿戏,你但有个闪失,你想逃都逃不出来。”
“大哥放心,小弟自会谨慎。”
高欢对他是一百个不放心,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小舅子,高欢说:“大哥,让我跟老七进城,也好管着他。”
尉景也站起来要求,他觉高欢是娄昭的姐夫,我又是高欢的姐夫,也要表现的关照一些,对葛荣说:“我看干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老七发火跟疯牛一样,我怕老六拽不住他。”
葛荣点了点头,大家也都赞成,唯独一个问题,现在大同府四门紧闭,谁也混不进去。二爷元洪业道:“既然要混进大同府,那就必须暂且撤兵,让大同放松戒备。”
“嗯。”
“老二,你有什么办法?”
元洪业道:“行军时,我见离此不远有片树林,不如暂且仍将士隐居树林之中,大同府看不见我们的营盘,必然会放松。”
“好,就用此计!”
起义军很快拔营撤走,后退道离大同府十里以外一片树林中,元洪业传下命令所有将士在树林的草地上席地而睡,不得支帐篷,以防魏兵发现,造成火烧连营;而运送辎重的马车和家眷道临近的一个山窟歇脚。
起义军藏得无影无踪,到是让苦守大同府的河间王元琛和晋州大将观津虎窦泰犯了嘀咕。两个人猜不透起义军究竟是不是真撤走了。
等了一日,不见踪影。
等到第二日,依旧不见起义军的踪影。
等到第三日,还不见起义军的身影。河间王元琛站在城头望了再望,对窦泰说:“一连三日不见起义军,本王觉得,起义军人心不齐,已经败退。”
窦泰道:“千岁,前番交战,官军并未占得便宜,而今反贼无缘无故失踪,必有陷阱,还需谨慎。”
“可是一连几日,守城将士坐卧不安,精疲力尽,还是放松放松吧。”元琛说着,便转身离开。
窦泰问道:“千岁有何打算?”
“这都三天了,本王要给太后上个奏章,前几日麻祥败了一阵,三天前你又胜了一阵。这一胜一负,也好解释。”
“千岁,反贼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可大意。”
“窦将军放心,本王自有把握。”
河间王元琛写了奏章,呈报战况,觉得起义军已撤走,命令大同府四门恢复以往,让过往人士正常进出。
大同府四门一开,义军探马就迅速禀报了消息。三爷尉景、六爷高欢、老七娄昭立刻换了便服,准备进城。跟随这三兄弟入城的还有两百名喽啰兵,有的打扮成工匠跟着,有的装扮成其他形形色色的百姓,陆续混进大同城。
这哥仨临行时,葛荣叮嘱道:“三位弟弟,你们看到大同城那个木塔楼了么?”
娄昭垫着前脚掌一看,这大同府隔着城墙还有一座木质建筑,高耸中央,塔楼顶部隔着城墙就能看见,格外扎眼,如同现代的地标建筑一样。
“还真有个大木楼。”
葛荣道:“入城之后,找到这座木楼,今晚就在这座木楼点火为号,只要点着此楼,我们就在城外猛攻,咱们里应外合,拿下大同府!”
“放心吧哥哥。”
高欢、尉景、娄昭兄弟三人与两百多喽啰兵乔装成不同行当的商人,陆陆续续混进大同城。单说这哥仨,高欢、尉景找了几件像样的绸缎袍子,装作贩运沙子的老板,打扮的十分体面,唯独娄昭块头大,三围一般粗,一副水桶身材,哪一件好衣裳也穿不下。实在没办法,娄昭只能打扮成拉沙车的苦力。
高欢、尉景在前,娄昭和几个喽啰推着沙车跟随,车上运的都是沙子,而沙子下面却埋着打仗用的刀剑,长兵器不好藏,所以都是短兵器。娄昭还故意把他那把镔铁菩萨铲插到沙堆上,装扮的跟真事儿一样。
大伙混进城里,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到那个高大的木楼,那栋建筑是里应外合的标志。大同城解除了戒严,城里又恢复往日的车水马龙,喧嚣叫嚷。
众人一边逛,一边寻找那座地标建筑。高欢大老远就看见那座木楼,十分高耸,格外显眼。高欢走到路边一个老者跟前,作揖问道:“敢问老人家,远处那座高大的木楼是什么地方?。”
老者道:“几位爷是外地来的吧?”
“正是。”
“您可不知道,那楼说起来可非同一般。此楼名叫四门楼,楼的主人名叫万天星,是大魏国河间王元琛的养子,人称‘赛郡王’。此楼不仅在大同府最高,而且是成立第一大商号。”
“哦请问都做什么生意,要不要沙子呀?”高欢试问道。
“唉,别提啦。这个楼有四个门,是什么钱都敢赚。东门是商行,专放高利贷;南门是妓院,做些逼良为娼的勾当;北门是赌场,有多少输多少;西门是监狱,想抓谁就抓谁。”
尉景旁边一听,也过来问:“虽然都不是正经生意,那也没开监狱的呀?”
老者说:“你们外地人可小心些,这个‘赛郡王’万天星,就干明目张胆开监狱,人家是河间王的养子,在大同府那是无恶不作,恶贯满盈。”
“这是个什么鸟人?”娄昭一旁听了,顿时火冒三丈,旁边的便衣喽啰赶忙拽住娄昭,知道这个惹事的祖宗擦火就着。
老者赶紧摆摆手:“您几位就当听着玩吧。”说完就匆匆离开。
尉景低声跟高欢嘀咕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塔,原来不是个好东西,我看正好该烧!”高欢听着也是点头,俩人一商量,先去这个四门楼去瞧瞧。
众人拉着沙车来到四门楼,远远就看见这座木楼有四五层高,上窄下宽,楼的半截处挂着牌匾,上面三个大字“四门楼”。
高欢众人来到的正好是东门,东门进去就是楼主万天星放高利贷的商行,刚到门口,想往里张望,只听“哐!”的一声,惊魂一刻,只见从这东门“嗡——!”飞出一个活人来。这才引出:
娄昭纵火闹妓院,赌鬼悔悟重续缘。
夫妻本是同林鸟,出生入死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