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那场大火,烧掉的是整个镇北军的粮草,赔上了这一年度的盐引。
那个夜里
一个城的人,都看见了,三座粮仓,被大火吞灭,那场大火,一直烧了整整一夜。
救火的不计其数,火势却大得难以扑灭,那一夜的风也很大,催旺了那场大火。
直至第二日
众人看见,皇家贵胄的太子殿下,一身凌乱立在被烧成废墟的粮仓前,面色惨白,神色慌乱。
镇北军陆寒山铁青着脸,率步走向这年轻的太子,压制着怒气,甚至不惜以下犯上:“太子殿下,这下,你满意了吗!”
无数次从血雨腥风的战场上活下来的陆寒山陆大将军,虎躯裹挟熊熊怒焰,粗粝的拇指,狠狠一指身后的废墟:
“您可知道,昨夜烧掉的是什么?
是我镇北军的军粮!
是我士兵们吃饱肚子才能作战的粮食!
我的太子殿下!”
陆平脸色也很难看,听到这里,忍不住反驳:
“大胆陆寒山!
你敢对一国储君当朝太子殿下如此无礼!粮仓被烧,是殿下希望的吗?
是殿下让人放的火吗!
你不去查粮草失火的原因,却在这里大加指责殿下,是为何意!”
陆寒山气极反笑,胸口鼓鼓起伏:
“粮草一直是太子殿下经手。
从太子殿下来到这边城的第一天,城中三大粮仓,全数移交给太子,此后,有关粮草与盐引之事,太子殿下,不让任何人插手。
陆平,陆大人,你来说!
如今粮仓被烧,太子爷是否有不可推卸的罪责!
此事,我陆寒山一定会上书朝廷!一个失察之罪,太子爷是逃不掉的!”
陆寒山冷哼一声,几乎不给一丝颜面,转身就走。
这一幕,当时也被很多人看到。
当日晌午时,此事就已经传到了街头巷尾,传得有鼻子有眼睛,都好像是他们亲眼所言一样。
入夜时
沈微莲悄悄来求见。
当她走进那书房之时,却是一惊。
“殿下何故如此愁闷?”沈微莲一双美目看着喝闷酒的男子,男子脸上的愁色,她眸光微微一烁,眼底有一丝光华一闪即逝,
随即,莲步轻移,便不请自坐,一只雪白凝玉的手,轻轻从男子手中接过酒杯,“殿下金尊玉贵,当爱惜身体。”
萧瑾抬眸,眸光从沈微莲绝美容颜上掠过,随即,唇角扯出一丝苦涩,他手撑桌面,宽厚的手掌,一丝醉意地捂了捂额头,“沈小姐快回去吧,夜色已深,叫人看到,岂非不好?”宽大的衣袖,遮住了男人的脸,看不见那袖子后的神情,
却透着满身的颓废和不得志。
沈微莲眸子一烁,启唇,柔声道:“殿下便是如此不耐见微莲吗?”
她说的柔声细语,几分柔情,几分委屈,几分倾慕,那声音如黄鹂,伴着这深夜的景,如此的绝色佳人,倾国倾城,不动心的怕不是男人,就是不行。
这般示弱的话,甚至于,从一个女子家嘴里说出来,便有几分不正经,偏,这句话,从沈微莲的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一点轻贱的感觉,让人轻瞧了去。
桌案上,萧瑾缓缓从宽大的衣袖中,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