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以假怀孕的招数想把朱小君占为己有,可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胡恩球出来。
可以说胡恩球是牢牢地把握住了许月的心理,迫使许月做出了放弃朱小君的最终决定。
死了心的许月对在肿瘤医院做护士的生活产生了厌烦,于是找到了周兵,希望能到周兵的公司去做个白领。
这二人见面,自然少不了要说到朱小君。
许月奉劝周兵,希望周兵能放下这段恩怨,并且告诉周兵,朱小君身边有个姓胡的帮手,是个律师,而且这个胡律师的老爸好像还是个检察院的官,有这种背景,周兵是斗不过朱小君的。
话题于是便转到了胡恩球身上。
许月对胡恩球的描述是跟朱小君的身材差不多,从背影上看,两个人几乎分不出来。
周兵当时听了这些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春节假期刚一结束,周兵便忙活起来了,他找到了一个机场公安的关系,从而得到了事发当天的机场监控录像。
反复观看下,周兵终于发现了朱小君和胡恩球玩出的掉包登机的把戏。
“朱小君,你说得对,咱们斗下去的结果肯定是个两败俱伤,但是,即便如此我也绝不会罢手。我知道,你身后有胡光伟和吕保奇,一白一黑两个有权有势的后台,可是,我周兵就是这副犟脾气,对手越是强大,我就越是兴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小君觉得也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了,于是便端起了茶杯送起了客:“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周总好运了!”
周兵还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口忍回肚子里去了,他悻然起身,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就往门外走去,拉开房门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抛下了一句话:“朱小君,你是斗不过我的!”
没等朱小君有所反应,周兵已经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还挺嚣张的呢!”胡恩球随即从隔壁房间过来,骂着周兵,进了房间:“猪头,周兵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朱小君伸了个懒腰:“你指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句话?”
胡恩球坐到了朱小君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就是这句话!猪头,你怎么看?”
朱小君没有直接回答胡恩球,而是反问了另一个问题:“你说就这件事,法院量刑的时候,是我的重还是周兵的重?”
胡恩球想了想,回答道:“你的性质重但结果轻微,周兵的性质比你的要轻,但结果却要严重一些,算下来,都应该是一年到三年的量刑吧!”
朱小君揉了揉额头,道:“你觉得周兵是那种为了把我送进监狱而甘愿自残的人么?混球,我基本上可以断定,周兵确实是身不由己。”
胡恩球道:“那咱们是不是对周兵上点手段,把这个幕后给揪出来?”
朱小君摇了摇头:“不会这么容易的,弄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混球,警局那边,你帮我先拖个几天,等我办完了手头上的事,再来跟周兵好好地周旋一番。以周兵的智商,三两下就会被我们绕晕了,到时候,那个幕后之人,说不准就会主动现身。”
胡恩球叹了口气道:“也只能是这样了。”
朱小君所说的手头上的事情便是张石提出的开展免疫细胞治疗项目的建议。
赵家大姐既然说了去找叶兆祥,那么一定不会为此事再单独跑一趟医院,而是会在上午陪老母亲回家之前顺便造访一下叶兆祥。
只要赵家大姐开过口说过这件事,那么朱小君在叶兆祥面前也就有了理由。
第二天上午,朱小君早早地来到了叶兆祥的办公室。
不等朱小君开口,叶兆祥先提及了此事。
“小君,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商量事情呢!”叶兆祥随手递给了朱小君一份资料:“你研究一下这个项目,免疫细胞治疗肿瘤,我对肿瘤不怎么熟悉,不过听说这个新兴项目发展的很快。”
朱小君坐到了叶兆祥的办公桌对面:“是的叶院长,昨天上午,省里那位赵秘书的老母亲来复查,他家大姐还提到过这个治疗手段呢,抱怨我们医院太落后了。”
叶兆祥叹了口气道:“是啊!吴东城这几年只顾着外科片的发展,耽误了很多项目的引进工作。朱小君啊,咱们得加把劲,把步伐走快点,迎头赶上。”
朱小君随手翻看着叶兆祥递过来的那份资料,那是一个从事免疫细胞治疗的商家制作的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
“叶院长,这报告中只提及了CIK和DC-CIK两种技术呀,据我所知,这两种技术在市场上已经沦为大路货了,虽然把质量做好了也会有不错的疗效,可是咱们毕竟是后来者,想做到后来者居上,那咱们势必要有过人之处呀!”
叶兆祥笑了笑:“找你来,不就是这个原因吗?你去研究一下,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得到更好的技术,把它引进咱们医院。”
朱小君挠了挠头:“这事啊,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够难的。”
叶兆祥放下了手中的签字趣÷阁,饶有兴趣地看着朱小君:“你这话中有话啊!”
朱小君笑道:“我对免疫细胞这个项目也是一知半解,您让我去研究了解,那我还不得从头学起,猴年马月才能完成您交待的任务?不过啊,我倒是掌握了一条捷径。”
朱小君掏出烟,给叶兆祥递了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叶院长,伽玛刀中心的张石主任,他有个同班同学,现在就在美帝那边从事免疫细胞的研究。我听说张主任的那位同学混的不错,现在好像是个副教授吧,我琢磨着,要是能通过张石把他那为同学请到咱们医院来做个兼职教授什么的,这不是技术和噱头一并解决了吗?”
叶兆祥双眉紧蹙,略加思考,道:“张石是哪年本科毕业的?”
朱小君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十二三年前吧。”
叶兆祥舒展开了眉头:“毕业十二三年,就能在美国那边混到副教授,实在是不容易,看样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行吧,你去跟张石说一说,看看有没有可能把人家给请过来。”
虽然朱小君对邀请张石同学的事情是胸有成竹,但此时也不能着急地一步求成,若是那样的话,就会给叶兆祥以事先有预谋的感觉,往往会产生欲速则不达的结果。
“我来找您也是为了这事,叶院长,那我就按您的指示去办了!”朱小君说着,就要准备回去。
叶兆祥却突然留住了他:“你等一下!”
叶兆祥起身从一旁的立柜中拿出了一盒茶叶:“我不太喜欢绿茶,你把它拿去喝了吧。再说了,你以后也得多学学喝茶,少喝点酒。”
朱小君笑了笑,接过了茶叶。
“还有个事啊,上次你说那个闹事的病人跟你说咱们医院要被收购的事情,你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么?”
朱小君装模作样地想了一番,然后摸了下鼻子:“那家伙说是一个叫华什么资本的公司……”
“华锐资本?”叶兆祥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句。
“对!是叫华锐资本。那家伙说这个华锐资本的一个经理跟咱们市里的一个领导关系很不错,那个领导很赞同华锐资本收购咱们医院的想法。还说那个经理跟他是好哥们……”
叶兆祥打断了朱小君:“你说,这件事跟吴东城有没有关系呢?”
朱小君不假思索地应道:“那种人说的话你也信……别急,让我想想……叶院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了一件事来。那天,外科片的人给吴院长饯行,饭局上,他们对你颇有微词,后来在几个人的煽动下,还达成了一项共识,就是坚决不收病人,大家伙一块去开飞刀。当时我只是想着他们是当着吴院长的面才说这种话的,现在想想,他们很像是有预谋有准备的啊!”
叶兆祥沉默了一会:“小君,这件事你怎么看?”
朱小君撇了撇嘴:“上学的时候学到过政治经济学,政治老师说过一句话,叫天下乌鸦一样黑,所有的资本家都是在拼命追逐利润的。咱们医院要是被那华什么资本给收购了,可能大家的收入会提高一些,但是……”
“但是什么?”
“恐怕所有人都得黑着心上班了!”
叶兆祥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咱们是公立医院,是非盈利医院,效益虽然很重要,但是我们还是秉承着救死扶伤的医疗人道主义。真要是变成了资本控制的医院,那不就成了惟利是图的商业单位了吗?还谈什么救死扶伤?”
朱小君适时地为叶兆祥的火头上添了把柴:“叶院长,这么说,这事是真的?我觉得你得出面活动活动,绝对不能把医院卖给那些只顾着赚钱的资本家。”
叶兆祥又是长长地出了口气,往椅子上一仰,揉了揉太阳穴,看似轻描淡写,却又透露着无比坚定:“就算今后当不成了这个院长,我也不会让他们阴谋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