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远宁的脸色明显没有最开始那么难看,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顿了顿之后又问她:
“就算罗佩出尔反尔,为了尽孝取消了婚约,但是这也不代表,你就要跟黄村长说,你要留在君家守寡啊!”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年纪,是应该守在这破祠堂里的年华吗?不是我这个做大姐的容不下你,实在是君家的情况,容不得你再耽误两个人下去。”
其实在来之前,君远宁就到了村子里,想要问问罗佩,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眼看着还有不到三天,就是罗佩的娘当初说的好日子,结果罗佩没找到,她却在村子里,听说了月湘黛要守寡的事儿。
所以君远宁怒不可遏的上了山,就一心想要找月湘黛算账。
月湘黛看了君远宁一眼,平静的语气回答:“大姐的意思,是指远兮回书院的事儿吧?其实这件事,我也已经想好了!如今我在徐奶奶家教书,每个月都有工钱拿的。”
“所以最迟下个月,我会让远兮去的。大姐尽管放心,我做为嫂嫂,自然也希望远兮能光宗耀祖。”
月湘黛已经在全部村民的见证下,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心,以及会老实守寡做个节妇的决心,所以名声问题,她已经解决了。
如今再解决君远宁心里,最后一个讨厌她的因素,那么想必君远宁就不会再讨厌她,赶她出君家了。
果不其然,君远宁听了这话之后,脸上再无讨厌之色,只是微微有些不相信的问她:
“你说你在徐奶奶家教书?你居然识字?”
月湘黛使劲点点头,如实回答:“只是认识字,能讲解字和成语的意思。但是对于之乎者也,我却不明白。但是在村子里,教不识字的女孩子们,却是足够用了。”
“那倒是。”君远宁也是淞邵村土生土长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村里的情况?
“那徐奶奶一个月给你多少工钱啊?”君远宁又问。
月湘黛回答:“一两银子。”
虽然这一两银子抵书钱,但是月湘黛一定会想到办法去赚钱,让君远兮去的。
君远宁闻言咂咂嘴:“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一两银子的工钱确实不少,就算是在镇子里,也找不到这样的工作。但是对于远兮来说,还是不够啊!看来我还要想办法,多多赚点银子,去补贴远兮。”
月湘黛并没有说出阻止的话,自己是君远兮的嫂嫂,应该帮助他去,那么君远宁这个大姐来帮忙,那也是情理之中的,没有道理在她还没有能力之前,就断然拒绝人家亲姐姐的好意。
俩人就这样第一次和平的说着话,转身走到院子里,君远宁这才对她说道:
“我已经给你们做好了饭,可是我都没找到远兮在哪里。你知道他这会儿,会去哪里吗?”
难怪君远宁守在门口,原来不是在等她,而是在等君远兮。
月湘黛想了想,猜测道:“会不会是去荒地了?我们开垦的那块地,一直都是远兮在照顾,我在徐奶奶家教书。”
最后那句话原本她是不想说的,但是又害怕君远宁挑理,像之前那样说自己什么都依仗君远兮,所以还是给加上了。
君远宁闻言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那咱俩去找找吧!不知道是不是地里的活儿多,把远兮给耽误在那儿了,如果是的话,咱俩还能帮帮忙。”
月湘黛点头,转身带着君远宁去了荒地。
不过五六百米的路,二人很快就走到,然而刚刚冒出嫩绿的荒地,干爽的证明根本没有人来过,就更别说她们希望看到的,君远兮的影子了!
月湘黛见状挠了挠额角,继续猜测道:“既然不在地里,会不会去附近砍树了?我们说要做点家具,好像木材也不太够。不过我跟他说过,不让他一个人去的啊!他一个人也弄不动呀!”
君远宁一听君远兮是去一个人砍树,那是差点没蹦起来,直接对着月湘黛就喊道:
“你说什么?远兮一个人去砍树?那么危险的活儿,你居然让一个常年,连点力气都没有的书生去做?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还是觉得远兮不是你亲弟弟,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
月湘黛已经习惯了君远宁的态度变化,根本就不当回事,反正她对君远兮好不好,君远兮一个人知道就好。
君远宁愿意理解就理解,不愿意理解以后少来往就是了。
所以她心平气和的回答:“我也不希望他一个人来,但是既然他要做,那必然就有他非要这样做的理解。远兮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他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了?连最基本的安全常识都没有吗?”
君远宁是真没想到,月湘黛居然如此伶牙俐齿,直接被她的话噎得半天都出不来声。
月湘黛也懒得和君远宁一般见识,她就是个护崽的老母鸡,如今只剩下君远兮这一个弟弟,自然是疼得过分,在乎的过分了!
所以月湘黛转身就走,想着到昨天他们去伐木的那片松树林看看。
做家具,其实选松树并不是最好的,但是因为松树都不算太高,也没有那么沉重的枝繁叶茂,所以月湘黛想来想去,还是找到松树林下手。
之前她就告诉过君远兮,不让他一个人继续做这活儿,就如君远宁说的那般,砍树一个弄不好,那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君远兮不仅没有听她的话,偷偷一个人跑去砍树,甚至还被君远宁那张乌鸦嘴给说中,当真就出了事。
如果月湘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么就算是绑的,她也会在今天,把君远兮绑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后面的事情发生!
然而,一切都只是后悔,当月湘黛和君远宁看到,被刚刚砍倒的松树砸中,整个人都犹如被压扁一样的君远兮,君远宁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就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