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伴随着微弱的光亮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白眉连发的老婆婆,她将我抱起,她冰凉褶皱的手在我身上翻动寻找,我看到她惊愕的表情如同看到一个人生下一头猪那么夸张。
她又将我递到一个头顶犄角身穿皇袍的年轻人怀里,他抱着我的手不停的颤动。听到他们的谈话,才知道原来这次我竟投身于轩辕皇室。
周身的昏暗忽然转变为刺眼的白,这个白如同天山的云朵般纯净,一个身影渐渐接近,帝神!我将元神从婴儿的身体里逼出,向那个渐渐接近的身影跪拜。
“帝神!”
“伏陵,你可记得与我的约定”
“不敢忘,经历九世轮回,世世为猪,世世受屠,第十世方可元神转世为人。”
“好,伏陵,你本是北冥山神,火属性神之一,却误入魔道,统治了狼月灵洞四大魔族,成为一代魔王,你残害苍生,屠戮人族,天下浩劫,并亲手杀害了你深爱的赤羽仙子,罪恶滔天,念在你死前因爱悔过,流尽鲜血换得轩辕一族得生,绵延香火,特赦你九世后重生,今你投胎轩辕后人,也算因果轮回,但愿你洗心革面,造福苍生。”
“帝神,我想知道赤羽仙子现在是否在世?在何地?”
“在世,是否能再相见,要看今生的缘分,你的灵核当年给了赤羽仙子护身,只要你找到仙子并拿回灵核放回体内便可恢复法力,好自为之。”话罢帝神便消失不见,周身从极白转为昏暗的黑夜。
本魔王看到自己娇嫩的婴儿身躯,,没有喝那孟婆汤,才能保全所有记忆。
此时,我的头好痛,零散的记忆碎片在我脑袋里万花筒般斑驳,我用力的回忆,拼合碎片,头痛欲裂,我撕裂开婴儿稚嫩的喉咙哭叫,拼合好的画面又再次碎裂,回忆就像水滴一滴滴落下最后连成串填满我完全空白的头颅。
我想起了自己缀着肥肉的肚皮陷在炙热的泥土里,头搭在一堆乱草中,各种飞虫飞进我的鼻孔,我用我肥大的耳朵将它们赶走,心里想的只是什么时候吃食,就算是只有些晒干的粮食或是野菜也心满意足,努力不去想起自己曾经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魔王和那些山珍海味,努力的做一只平常的猪,等待着有一天主人突然拽起我的前腿将我绑在竹竿上,然后一个冰冷的杀猪刀结束一条猪命,重新开始一个新的轮回。
我试着告诉其它猪伙伴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但是蠢猪们貌似只懂得如何将玉米咬的更碎,如何将粪便堆成一个圆,本魔王心中何等寂寞。
阵阵猪圈的恶臭味飘过脑海,我开始竭力唤起一些美好的回忆,赤羽仙子,你的脸仿若飘过千年尘烟,浮着一丝抹不去的哀婉,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你温柔绰约的面容,流盼抚媚的眼睛,仿若在巨灵山下第一次见到的你,仙姿动容。
为了你我堕神成魔,屠戮人间,我看尽人间浮沉。
轮回九世,这一世,只为你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