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井儿!井儿!井儿!……”
我奔进营帐撕裂开干涸的喉咙一遍一遍叫着弟弟的名字,他双眼紧闭,嘴唇与脸色一样苍白如纸,呼吸浅淡,安静的如死去一般。
何以形容我心之痛。
轩辕钦轻轻掀开他一个手臂的袖口,缓缓露出的臂膀淤黑似烧焦的木炭,无半点血色。
营帐里充塞着触手可及的冰冷,红似火的袍子裹着井儿枯瘦的身体更显宽大,蓬散着的发丝与所及之处冰冻在一起,如同一个个被定格的蜘蛛触角。
由于我的回归,营帐顶一层层树条条的冰锥开始融化,滴滴水珠子连成串滑落。
吧嗒,吧嗒。
周身如镜面的霜层也化开来变成一摊摊的水,潮湿泥泞。
“玉罗,昨日我们找遍了方圆数十里,也没有你的踪迹,本来我们都绝望了,可是井儿不听我们劝阻一个人跑出营帐,回来时说被一只雪貂咬伤,说完便昏倒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轩辕钦讲道。
“不可能,井儿轻功了得,怎会被区区雪貂咬伤!”
“给我看看。”飞雪上前,一支如竹似玉的手轻抚井儿淤黑的伤口。
“飞雪,怎么样,井儿不会……”有些字眼还没能说出口喉咙已如刀割。
“他不是被雪貂所咬,是冰蜥兽”她红色的眼眸掠过一道光芒。
“冰蜥兽??!“本魔王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冰蜥兽闻所未闻,这千年来还真是进化了许多新的物种。
“冰蜥兽是天踪雪阁所饲养的灵兽,与烈天鸠、深海游、嗜血兔并称雪阁四灵,饲养食材极为特殊,剧毒无比。”飞雪话音里有种自吹自擂的意味,什么!嗜血兔,兔妖,难道飞雪……。
“飞雪……你该不会……是……”我心里一闪而过嗜血、剧毒无比几个大字,顿时打了个寒颤,后背生出一层冷汗,我竟然与一只嗜血灵兽单独相处了三天三夜,真后怕她没在半夜时将我生吞,更让我冷汗直冒的是,我竟然曾对她心生邪念,而且现在这种邪念也未被巨大的恐惧消磨。
“没错,我是,你早就应该想到。”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倒是怪我没早识破她不是一只普通的小妖精,而是个剧毒无比修行极高的妖精祖宗。
说着飞雪一支手伸出举过头顶,一股寒气从她的手心流溢而出,越积越多,空气瞬间冰晶成蓝色的元气团,明明是冰团却如火似焰般热烈,她托起淤黑的臂膀,将手指间如火似焰的冰团用双指内力输入井儿体内,顿然井儿此臂被寒气冰冻成砖块一般坚硬。
“玉罗哥哥,我已冰封了井儿此臂的毒液,就算是你体内火魄也融化不了,这么做能延缓他毒发的时间,如果毒液蔓延到心脏,便必死无疑。我们能做的就是去天踪雪阁偷取解药。”她双眼转而盯着我,凌厉的眼神霎时温柔如斯。
“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为了我的弟弟就算是再做九世的猪又何所惧。
“你身负火魄极阳之气,还没到那里就先被发现了,况且阁内有天下八十一相众妖看守,修术高深,你这样的凡身肉体是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雪阁。还是我去吧。”
“不可以,你交不出火魄给妖神,岂不是送死。我不会为了井儿而允许你去身陷险境。“本魔王竟如此心慈,当年,我一手擎天,天可裂痕,脚踏山河,山河破碎,可如今凡身肉体,亲情挂怀,慈悲于人,看来北冥魔王之魔心,已成尘烟。
“为今之计……,大皇子陛下,可否求你一件事。”
“请讲”轩辕钦不沾染一点皇子的架子,倒是平凡人一般。
“陛下,你展翅而翔,日行千里,只有你可以在几个时辰内到飞霞谷找谷主花欲隐,请他来雪山求取解药,毕竟花谷主乃天下武尊可抗衡妖王的冰攻之术,井儿乃他入室弟子,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