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沁潼搀扶着庄老夫人。
她之前追着秦淮年一起出国,离开庄家四个月时间,现在回来了,每天都陪着庄老夫人,要在对方面前弥补一下这段时间缺失的孝心。
毕竟,在庄家她全靠庄老夫人的依仗。
庄老夫人有听戏曲的爱好,庄沁潼今天就是陪她过来的,只是没想到,看见了街道的对面一幕。
郝燕微低着头,睫毛垂落,阳光下有些楚楚动人。
一旁的秦淮年大手拉着她,镜片后的眸光里只有温柔。
那晚时,月色不明。
庄沁潼没有看清楚,无法确定是不是秦淮年的车,可此时,却看的真切,那辆商务车是秦淮年无疑,两人一起坐了进去。
她震惊不已。
庄沁潼曾经筹划好的前途,都被郝燕毁掉了。
而郝燕却取代她,成为了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而且还拥有甜蜜的爱情,以及庄家赋予的亲情。
她不仅是嫉妒,而是忌恨,她见不得郝燕如此幸福。
所以庄沁潼暗中筹划,终于让秦淮年和她分了手,再让她获得庄家千金身份的同时,被动的嫁出去,虽然结果和预想之中的出现了偏差。
但郝燕最终还是嫁了人,她和秦淮年就彻底完蛋了。
这让庄沁潼心中痛快了不少。
可是,他们竟然还在一起?
庄沁潼眼底阴阴沉沉的。
庄老夫人发现她的异样,也顺势看过去,只不过那辆商务车已经行驶离开了,再加上年纪大了有些花眼,很困惑的问,“沁潼,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庄沁潼回神,不动声色的收敛起情绪,笑着道,“姑奶奶,戏曲要开始了,我们快进去吧!”
庄老夫人不疑有她点头。
阳光依旧明媚。
写字楼里依旧都是忙碌的身影,会议室里气氛严肃。
百叶窗落下,会议桌员工围坐着,汇报的经理滔滔不绝,所有人都看向亮着的投影布,只有席臻,眼睛有些不聚焦。
这样重要的会议里,他却走了神。
经理汇报结束,房间就变得安静下来,还是站在身后的秘书提醒了他一声,“咳……”席臻这才抽回思绪,开口道,“今天就先到这里,散会!”
会议结束,秘书跟着席臻走回办公室。
刚刚会议上出现的小插曲,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天,席臻似乎频频会走神。
秘书跟在席臻身边也已经多年,知道自从女友去世后,他生活里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到了工作中,百分之百的投入,机械又麻木,用这样的方式来填满时间,还从未出现过会议中开小差的情况。
不过,似乎有件事。
婚后的席臻眉眼间依旧笼罩着忧伤,只是似乎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淡了许多。
秘书关心的问,“席总,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
席臻闻言,沉默了须臾,“的确是有一点……”弯月四周繁星点点,映衬着黑墨色的夜穹。
墙上时钟已经十一点了。
郝燕下班后去了趟工作室。
忙碌的很晚才回来,所以也才刚洗完澡,头发没吹,简单用毛巾擦了擦。
她口渴,想要下楼去倒杯水。
糖糖和女佣都已经睡下了,一楼也静悄悄的。
郝燕经过客厅时,发现有幽幽的灯光,沙发上隐约有个轮廓,光线的关系,看不太清楚,手中夹着的烟有白雾缭绕。
她停下脚步,不确定的喊,“席臻?”
沙发上的影子微顿,声音有些哑,“唔,燕子,你还没睡。”
席臻抬起头的同时,很绅士的将手中的烟掐了。
他教养极好,虽然有烟瘾,但知道家里有小孩子,从来不在室内吸烟,哪怕想要抽了,也会去外面的阳台,刚刚以为她们母女都睡了。
郝燕朝他示意了下手里的水杯,笑着走过去,“你喝酒了?”
离得近了,除了闻到被烟味盖住的酒气,还有他眼里的迷蒙。
席臻点头,舌头稍微有些大,“嗯,晚上有个饭局。”
他像是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
郝燕有些意外,上次秦屿故意和他拼酒那次,把秦屿喝成了烂泥,他的状态还很清醒,今晚却不知喝了多少,坐姿有些瘫软。
脸上除了醉意,还有疲惫的影子。
席臻和秦淮年一样,每天都有堆积如山的工作,以及各种应酬。
想到秦淮年,她心中柔软。
郝燕见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想必是酒意上头,没什么力气上楼,所以好心的上前,“席臻,要不要我搀你上楼?”
席臻被她看穿,不好意思的笑着点头,“好,那麻烦你了!”
郝燕走过去,准备将他搀起来。
席臻借由着她手臂的力量站起来,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晦暗,他的拖鞋不小心被郝燕踩到,再往前迈的时候,顿时跌撞。
郝燕急声,“小心!”
她下意识都想要去扶,只是力量不够,反倒栽进了沙发里。
而席臻,顺势也倒在了她身上。
这一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实在是尴尬,郝燕急忙的想要坐起来,压在她身上的席臻却没有动。
郝燕皱眉,“席臻……”席臻默声的凝视着她。
朦胧的光线里,郝燕清湛的眼眸像水晶一般,蕴含着光彩。
席臻看的有些失神。
这是头一次,两人距离这样近,甚至呼吸都可以相抵。
属于她身上的气息,缭绕在他的鼻端,席臻喉结微微滚动,心里好像突然有个火把,点燃了夜。
察觉到眼前的五官在扩大,郝燕陡然一惊。
从他的眼睛里除了迷蒙的醉意,隐隐还有异样的灼热。
当席臻的吻落下来时,郝燕很迅速的偏头避开了,但他的嘴唇还是碰触到她的脖颈处。
柔软的皮肤,仿佛能刺激到人的感官。
席臻的手伸向她的细腰。
郝燕惊慌的睁大眼睛,奋力的推他,疾声道,“不要,席臻!你喝多了!”
席臻动作顿住。
触及到她张开的瞳孔,里面全都是惶惶不安,他惊醒般翻身坐起来,眼神里的狂乱也在一点点恢复镇定。
“对不起!”
席臻歉意的开口,“我喝多了,把你当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