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我没疯!夫人走了,少爷要是跟着走,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说得义正言辞,悲情万丈。
“好,好,随便你!”凌辉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回房间去了。
他毕竟没有死,那只是一种冲动,甚至是一种幻觉,死不能解决问题,那是逃避是懦弱的表现。而且,那时候他要是真的死了,哪还有机会见到夏洛呢?
夏洛。
她就是他的一个梦,一个他想珍惜却无法抓住的梦。
假如他的梦想还在,他想带着她一起,勾画那美好的蓝图。
初见她时他的脑海想起一句话:“yoiledandtalkedtoofnothgandifeltthatforthisihadbeenwaitglong”(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久了。泰戈尔——《飞鸟集》)
是的,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仿佛从还没有出生起,就在等着她。
前世、今生。
跨越了千百年的等待。
没有人可以改变,他逃无可逃,他认命。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艾莉,他冷淡而坚定的说:“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而你作为她的朋友不应该这样。”
艾莉的泪水涟涟与恼羞成怒都没有打动他,可是夏洛却好像对这份友情很在乎,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想要叫住她,可是她头也不回的冲出去了。
剩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安的等待着。
依照夏洛那高傲的性子,即使受到什么伤害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但是至少他要肯定她是安全的、只要她在楼下,在她的房间里好好待着,他就不会觉得不安。
可是她许久都没有回来。
他叫人去找她,尽管可能带来的后果只是一句她的冷言冷语,但是只要他不能确定她在哪里,他就会找她,一直找她,无论她在何处,直到发现她为止。
“凌辉。”
他转过身,看到她。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比月光更惨白的面容,一双耀目的紫色眼瞳,冷冷的望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温度,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让人感觉一阵落魄和孤寂在不断的蔓延,蔓延到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冷寂里。
“夏洛。”他低低的叫她的名字。
冰山一样的美人。几乎总是不带感情的看着他,只除了他回忆往事的那一次……也许是因为同情吧,那时候她看他她的眼神才是柔和的,可是现在他们又恢复到以往的关系,想要靠近一步是那样的难。
“艾莉的事,我感到抱歉。”
“需要感到抱歉的不是你。”
“不要交这样的朋友。”
“我不要朋友。”她嗤之以鼻。
“不需要吗?”他有点失望的看着她,她的心情不好,不应该在这时候和她讨论这问题,于是他安慰道:“你别去想了,恩?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声音宛如优美的协奏曲,那张沐浴在月光下的脸高贵而庄重。
然而她现在已经无暇去想艾莉的事了,紫竹林的发现更为重要,她要弄清楚。
要问他吗?她突然有些犹豫了。他知道这件事吗?就算知道,他要是不愿意交出钥匙呢?
“凌辉,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尽管刚才她那样冲动,她是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可她还是忍住了。潜意识里,她在和自己争斗着。
“没,没什么。”她垂下眼睫,轻咬嘴唇,心想也许还是和弗雷德商量一下比较好,现在这样贸然询问太冲动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尽管说好了,不开心的话,憋在心里更难受。”他仍是有些担心,眼前有些雾蒙蒙的,每当他想看清她的时候,总好像是隔着一层雾。
夏洛就像他的青春和梦想里绽放的一朵雪莲,这朵雪莲不断的传来幽香,仿若前世的记忆被唤醒,仿若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爱着她,一直爱着,在灵魂的深处,甚至在没有现在这个身体的时候,这朵花儿四季开放,长盛不衰,不管过去、将来。
对她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动摇或者怀疑,艾莉,或者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
“恩?”他又问。
“对了,你伤口好些了吗?”她转了一个话题。
“恩。”他有一点意外她的关心,又说:“哲平的事,我的确不知道。”
“也许,是我错怪你了。”她轻咬着嘴唇。
“呵呵,夏洛什么时候才会相信我呢?”虽是玩笑的语气,他的神色多少有些惆怅。
“凌辉,你想太多了。”她别过脸,幽幽的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看着你的时候,就象现在这样,”他抬起他略带迷茫的眸子望着她一贯苍白显得有些疲倦的脸,忧心忡忡的说:“我就会觉得心痛。就好像,好像,我曾经亏欠过你什么。而你也并不喜欢我,是吗?”
夏洛尴尬的笑起来。
“夏洛……”他喃喃道:“我记得有一次,我说该怎样才能对你放手,你说,如果我死了就能放手了,那是开玩笑的、是气话,对不对?你不会真的要我死吧?”说罢,向她伸出手,分明想要求证。
但是,这不是气话,想要放过他……这不可能!
不可能!!
尽管他有着天使一般面容,他忧郁的眼神,他关怀的神情一度使她陷入迷茫,仿若在大雾中失去方向的船只,但是,心中埋藏已久的痛苦与仇恨使得她清醒,她不得不再次警告自己,决不能,不能心慈手软!!
这样想着,她终于横下心,低吼道:“气话?你凭什么这样以为?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了,凌辉!”
念到他名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的颤抖而异样,仿佛这个名字是洪水猛兽,让她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