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语心里一惊,心底冒出来浓浓的尴尬之情。她着实没想到,裴之成早就已经发现她了。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毕竟也算是偷听别人讲话了。
从黑暗的转角处走了过来,谢嘉语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裴之成看到来人是谢嘉语,不知为何,却突然有些放心了。以他对谢嘉语的了解,相信她不会是一个会出去乱嚼舌根的人。虽然他不惧留言,但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的话,还是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只是,放心的同时,心底却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为何会突然信任这样一位身份成迷有着诸多他看不清楚的秘密的姑娘?如此不可信的人却让他异常信任……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眼神微微一动,裴之成的脸色又恢复正常。
“嗯,希望谢小姐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谢嘉语道:“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说出去?而且,即便是说出去,这事儿又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听到女方的姓氏,她已经多少猜到会是承恩侯府的人了,这个府虽然跟她有仇,她……
等一下!是不是裴之成知道她跟承恩侯府有仇,所以才交代她不让她说出去的?
也太小瞧她了。
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讨厌的也只是齐恒和苏凝露,那位小姐又没有得罪过她,她为什么会传出去这种对她不利的事情?况且,这事儿于她又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眼前这个不太信任她质疑她的男人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断然是不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谢嘉语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福了福身:“若是裴大人没事,我便先走了。”
裴之成在谢嘉语身上停留了几息,说道:“嗯。”
说罢,两方人便各自离去了。
谢嘉语到惠和长公主院子的时候,长公主尚未休息。谢嘉语把晕车的药材送了过去,又跟长公主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去。
第二日便要开始狩猎了。
一大早,承德帝把大家都叫了过来,说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然后便规定好时辰,让大家去狩猎了。
年轻人去狩猎了,剩下的老弱妇孺便开始了基本的社交。
谢嘉语正想着这里结束了之后便带着从未来过的谢思蕊等人去到处逛逛,结果却看到皇上身边的杜公公过来请她了。
到了帐子的时候,发现除了承德帝之外,皇后、高贵妃、惠和长公主都在。
谢嘉语收敛了思绪,一一行了礼。
承德帝笑着让谢嘉语起身了。
齐皇后看着站在下面的谢嘉语,笑着道:“这位便是文昌侯府的谢小姐吧?一直都听说皇上多了一位表妹,却不曾见过。久闻不如一见,果然不仅人长得美,气质也很好。”
高贵妃看了一眼齐皇后以及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姑娘,别有深意的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恐怕这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要换人了呢。”
齐梓曦看了一眼齐皇后的脸色,笑着说道:“贵妃娘娘谬赞了,都是世人给的称号,当不得真的。曦儿从来不敢认这第一美女的名头,定远侯府的表妹,都督府的高小姐都比曦儿美得多,这位谢小姐更是胜上一筹。”
齐皇后满意的看了一眼齐梓曦,说道:“各有各的美,年轻的小姑娘家家的哪有不美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谢嘉语,说道:“只是,这位谢小姐身上的气质却是别人比不了的,也让人觉得更美了一些。”说完,看了一眼承德帝。
承德帝的脸上一直维持着笑意,接收到齐皇后的眼神,说道:“皇后说得对,表妹的确比别人更美。”
谢嘉语听到大家的谈论,客气的说道:“皇上谬赞了。”
高贵妃没挑成事儿,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在皇上面前说清楚:“前些日子,婉婷对谢小姐出言不逊,我已经让母亲教训她了,这一次的狩猎也没让她过来。”虽然高贵妃心中对谢嘉语非常的不屑,然而,因着皇上的态度,他们高家必须要摆出来一些态度。
承德帝道:“爱妃做得好,小辈们不听话,是要好好的教育一番。”
谢嘉语看着各方的反应,以及没口子的称赞她的话,心里有些没底。难不成,这些人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夸她的不成?是不是太刻意了?
然而,承德帝就是这么想的。想让大家都见见她,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高小姐还年轻,也无需太过苛责。好好教育便是,相信她以后会改过来的。”谢嘉语回应道。
高贵妃原以为给谢嘉语一个交代,谢嘉语谦虚回应一下便是了,没想到她竟然全然接受了不说,还反过来又倚老卖老的说了几句。若谢嘉语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又是皇上的表妹,说这种话也就算了,结果她并不是那么老的人,也不比婉婷大,这么说,就让人觉得违和,心里也不太舒服了。
“嗯,谢小姐说的对。”在皇上面前,高贵妃只好咬着牙妥协。
见高贵妃说完那件事,承德帝赏赐了谢嘉语一些东西,便让她出去了。
卫湘见状,也跟着谢嘉语出去玩儿了。
出了帐篷之后,卫湘佩服的竖起来大拇指,说道:“嘉语,你可真厉害,敢那么跟贵妃娘娘讲话,连皇后都不敢呢。”
闻言,谢嘉语挑了挑眉:“做错了事难道还不能让人说吗?”这些人不过是看着她脸嫩,以为她撑不住,所以想要欺负她罢了。然而,她根本就不是个小姑娘。
卫湘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可不是么,高婉婷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不能让人说?我就喜欢你这脾气!那高婉婷仗着自己的身份,处处欺负人,可算是让她踢到铁板了,活该!”
两个人正说说笑笑,却看到不远处站着几名男子。
围猎的地方在草原上,男女同处一个地方,是以,他们经常能看到一些平时见不到的朝廷大员。
之所以能注意到不远处的几个人,是因为卫湘的一声惊呼:“天哪,那是不是黑面煞神裴大人!”自从上次见过裴之成跟黑衣人在树林里的交锋之后,卫湘就开始害怕裴之成。
谢嘉语转头看了过去,可不就是他么。昨天才刚刚见过,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同样都在跟人说话,昨日是一位姑娘,今日却变成了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
“这位裴大人年纪轻轻的,官做得可真大啊,官威也甚浓。真让人觉得可怕。”卫湘接着说道。
谢嘉语也瞧见了那一幕,两位四五十岁的朝廷官员正朝着他行礼,而且面对裴之成时,动作颇为恭敬。只是,她却觉得其中的一位看起来微微有些熟悉。
“裴大人的确年少有为。只是,他对面的几位大人是谁?”谢嘉语疑惑的问道。
卫湘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有一位是张大人,另一位我就不认识了。”
夏桑站在一旁及时的提醒道:“是国子监司业乔大人,翰林院小乔大人的父亲。”
谢嘉语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有点熟悉,竟然是小乔大人的父亲。只是,她之所以熟悉,并不是因他跟乔亦书长得像,而是微胖的体型像极了以前认识的那位胖子。根据姓氏,再算算年纪,想必这位应该是那位乔大人的儿子。而她认识的乔亦书,却是故人的孙子。
哎,果然啊,长得好看的都是自己的晚辈。这还真是让人忧伤。
只希望如今斯文俊秀的乔亦书,以后不要像他爹和爷爷似的中年发福。
卫湘自然是不懂谢嘉语心中的烦恼,看到裴之成就赶紧拉着谢嘉语跑掉了。
一行人在帐篷附近绕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什么年轻人。多半的小姑娘都在帐篷内陪着大人们聊天,而年轻的儿郎则是上马打猎去了,草原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中老年男人在不知道聊些什么。
狩猎场此时已经开放,里面也非常的不安全,谢嘉语和卫湘便回了帐篷。
只是,快到帐篷的时候,谢嘉语突然感觉到一束目光,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那人约摸四五十岁的模样,皮肤白皙,两旁俊秀,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即便是老了,依然无法掩盖长得好看的事实。只是,这种好看却有些过于阴柔了。
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
两厢对比之下,若不是那人穿着一身平民的服饰,谢嘉语要以为他也是一名太监了。简直是比太监更像是太监!面白无须,眉毛细长。
见这二人都不认识,谢嘉语也没太当回事儿,转过了头,继续往帐篷内走去。只是,刚走了两步,却发现那人的眼光依然在看着她,谢嘉语蹙了蹙眉,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正好,又一次跟那人对视了。
那男人此时正皱着眉,眼睛里有着浓浓的困惑之意。很快,在身边的太监的提醒下,回过神来,移开了一直盯着谢嘉语的目光。
从正脸变成了侧脸,谢嘉语却突然觉得这人有些莫名的熟悉。
“那人是谁?”谢嘉语问道。
夏桑摇了摇头,说道:“只知道那位内侍像是高贵妃身边的人,至于另外那人,奴婢却未曾见过。”
谢嘉语点了点头,许是哪位之前认识的故人吧。也或许是哪个仆从和皇商,今日第一次见到她才会如此。
下午,去围场狩猎的人回来了。
没想到,看起来阴沉沉的二皇子竟然拔得了头筹,一共猎了三十三只猎物,成为了所猎猎物最多的人。
太子猎了二十五只,排在了第三。中间还有一人猎了二十七只,是高都督的小儿子高崎。
统计结果出来的时候,四周安静了下来。很多人眼神隐晦的在二皇子、高崎和太子之间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
太子却像是毫无芥蒂一般,笑着跟众人道:“恭喜二弟和高公子,孤在骑射方面不如你们良多。看来孤以后还要加强训练。”
朝中的几个老臣听了这话,对着太子露出来满意的神色。他们的太子,从未让他们失望过,言辞得当,品行方面亦非常优秀。
二皇子杨恪看着太子杨佑的猎物,微微抬高了下巴:“太子殿下,承让了。”
高崎双手抱拳:“太子殿下客气了,草民侥幸赢了您,万万不敢托大。”
谢嘉语没怎么看上面那些人,她听着太监读得这些人名,却没听到谢思勋的名字。
主人离开这么久,府里不能没有人在。谢思盛没有跟过来,但谢思敏和谢思勋却是过来了。谢思敏只通文墨,不懂骑射。听说往年也不来的,今年不知道为何过来了。只是,来了也没见他参加狩猎,不知去了哪里。
谢思勋一直在军中历练,骑射和手上功夫不弱,是他们文昌侯府的代表,可刚刚她却并没有听到谢思勋的名字。真是奇怪了。
正这般想着,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为首的是两个少年,雄姿英发,器宇轩昂。后面跟着一些仆从,马上带着一些猎物。
到了近前,两人从马上下来了。不是别人,正是谢嘉语心中所想的谢思勋和将军府的顾嘉。
“皇上,小的来迟了。”两人下来之后便跪在了地上。
“好好,不知道你们猎了多少猎物?”承德帝笑着问道,“来人,呈上来。”
听到这话,就有专门的侍卫去清点了。
顾嘉不多不少,刚刚好比二皇子多了一只,三十四只。谢思勋比高崎少了两只,二十八只。
谢思勋往文昌侯府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来得意的神情。谢思蕊开心的冲着他竖起来大拇指。谢嘉语也对他笑了笑,很是为他骄傲。
恰好,此时顾嘉也顺着谢思勋的目光看了过来。他以为谢嘉语是在对着他笑,看着那个明媚的笑容,突然感觉心漏跳了一拍,也忍不住冲着谢嘉语笑了下。
谢嘉语眨了眨眼,不明白顾嘉为何会对她笑,很快也回应了一个笑容。
谢思蕊看着顾嘉的笑颜,却突然红了脸,害羞的低下了头。不过,谢嘉语只关注到了场上的事情,没看到这一幕。
由于顾嘉和谢思勋打破了格局,名次要重新排了。顾嘉第一,二皇子第二,谢思勋第三。
皇上之前说过了,前三名会有奖励。这样一来,太子和高崎的奖励就没了。
因此,场面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
二皇子的脸色有些阴沉,高崎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而顾嘉和谢思勋并未听到前面的排名,所以不知道自己到底获得了第几名。
看着二皇子阴沉的脸,谢嘉语却觉得甚是舒坦。这种人,也该有人来治治了。
“已经过了规定的时辰了吧?”高崎小声的说道。
这话,一下子让气氛更加的尴尬了。
太子笑了,而且,笑容比刚刚更加真诚。纵使他排位靠后了两个,他依然觉得非常开心。就像是没看到二皇子的脸,也没听清楚高崎的话一般,太子笑着道:“不管有没有过了时辰。看来,是孤刚刚托大了,原来连第三名都没有,只获得了第五名。孤以后定然会向大家学习,多多锻炼,争取下次拔得头筹。”
其他人还没说什么,二皇子看着大多数臣子满意的样子,开口道:“刚刚父皇规定要在申正之前赶回来,这会儿已经过了吧?”
承德帝想要开口称赞的话就放到了嘴边,听了这话,蹙了蹙眉,问道:“去问问看守的人,这两位出来的时候可到了申正?”
承德帝知道,很多人都会提前回来,这也算是约定俗成的规定了。提前回来,数完猎物,大家休息一会儿就到晚宴了。所以,到底有没有到申正,他也不知道。
一刻钟后,去询问的内侍回来了。
“启禀皇上,看守之人说顾公子和谢公子出来的时候还未到申正,等他们的仆人从后门出来之后,恰好到了。所以,没有来迟。”
“好,有赏。”承德帝笑着说道。
“多谢皇上赏赐。”谢思勋和顾嘉跪在地上说道。
领完赏赐之后,谢思勋多多少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谢嘉融称赞道:“不错,很争气。”
谢思蕊也在一旁道:“哥哥好厉害啊,竟然夺得了第三名。不过,嘉哥哥更厉害,竟然是第一。”
谢思勋敲了敲她的头发,不满的道:“你眼里只看到顾嘉,就没看到哥哥我是吧?”
谢思蕊脸色一红,反驳道:“哥哥说什么呢,自然是哥哥最厉害了。”
谢嘉语笑着看着这兄妹俩打闹的模样,突然就想到了几十年前她和大哥的事情,转头看向了一旁。正好谢嘉融也在看她,兄妹俩似是想到了同样的事情,都笑了起来。
封赏散后,距离晚上的宴席还有一段时间。很多人都趁着这个空隙回了帐篷中,亦或者四处去转了转。谢嘉语发现这里蚊子颇多,正想回去涂一些药草,却发现有个小丫鬟过来在谢思兰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随后,谢思兰便一脸喜色的离开了。
随后,谢嘉语便看到谢思兰似是走到了她舅母的身边,两个人笑着离开了。
顾星在一旁小声的道:“小姐,奴婢刚刚听到那个丫鬟提到了二皇子。”
谢嘉语惊讶的道:“可听清楚了?”
顾星点了点头。
谢嘉语蹙了蹙眉,看着渐行渐远的谢思兰,又看了一眼在一旁聊得开心的谢思勋和谢思蕊,带上夏桑和顾星悄悄跟了过去。
很快,前面的几个人便消失在了树林里。随后,谢嘉语便看到谢思兰的舅母带着丫鬟离开了,而谢思兰却带着灵巧留在了一处。
没过多久,又看到前面树林里走出来几个人,而此时,谢思兰也用帕子在自己的眼睛上抹了一下,随后便低声抽泣了起来。
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杨恪看到出现在这里的谢思兰,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等到后面的那人出来,谢嘉语却是一惊,竟然是高都督。原来二皇子是跟高都督去树林里说话了!这事儿肯定不简单,一个皇子跟一个被人说功高盖主的官员在一起绝不会是简单的谈天说地。这件事情谢思兰的舅母知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还让谢思兰在这里假装偶遇,那就只能说这赵府的人都没有脑子!
高驰面沉如水,看着杨恪,问道:“二皇子?”
杨恪还未回答什么,谢思兰却像是突然才注意到二皇子似的,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二皇子,您,您怎么也在此处?”
杨恪看着谢思兰梨花带雨的脸,沉思了许久,跟高都督道:“舅舅,我托你带给外祖母的人参你记得带给她,让她老人家好好将养身子。”
高驰立马明白过来杨恪的意思,道:“还请二皇子放心,臣一定会带到的。”
“嗯,舅舅先回去吧。”二皇子道。
“是。”说完,高驰便带着随从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谢嘉语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谢思兰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二皇子,你可真孝顺。”谢思兰含羞带怯的说道。
杨恪眯了眯眼睛,危险的说道:“说,谁告诉你我在这里,又是谁让你过来的?”
谢思兰心里一惊,着实没想到杨恪会问出来这样的问题,紧张的摇着头,说道:“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过来的。”
“是么?天色马上就黑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嗯?”杨恪阴森森的问道。在高都督府那一次也就算了,这一次竟然又出现在了他必经的路上,不得不惹人怀疑。若是单纯的爱慕他就算了,若是有别的目的,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谢思兰的心跳得更加快了,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找上二皇子。倒不如靠着太子,至少太子性格非常的温和。纵然太子妃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但,只要太子登基,她一样可以凭着家世成为像高贵妃一样的宠妃。
她也着实没想到,上一次见面时还浓情蜜意的二皇子,这次怎么变得如此可怕。
灵巧吓得跪在了地上,六月的天,寒气竟然从膝盖处往上钻:“二皇子饶命,我家小姐不是故意走进来的,着实是受了委屈,无处诉说,只能偷偷跑到这里来哭。”
杨恪一听这话,抬起脚来踢了灵巧一脚:“哪里来的奴才,这么不知规矩!本皇子让你开口了吗?”
谢思兰看着灵巧被踢飞到一旁,紧张的面如死灰。不过,灵巧的话却给了她灵感。
“二皇子,您贵为皇子自然不明白我们这种人的痛苦。我虽是府里的嫡长女,却远不如一个破落户得势,每每被人欺负的无处诉说委屈。”
杨恪审视的看了看这主仆二人,察觉到这二人并非是别家派来的奸细。毕竟,没这么蠢的。想明白之后,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可怕了:“我记得你是文昌侯府的?那破落户可是被我父皇称为表妹的人?”
谢思兰见杨恪还记得她,心里一喜,赶紧道:“对,就是她。”
说完,又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大堆谢嘉语是如何在家里欺负她的。听得谢嘉语非常无语,觉得自己刚刚对她的担心实在是太过多余了。要不是这一次跟着过来,她还不知道谢思兰在背后如此腹诽她。都快把她说成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了。
“尤其是上次从都督府离开之后,谢嘉语知道我见过您,所以让人把我关了起来……受尽了折磨……”
杨恪有些不耐烦的道:“你是说谢嘉语知道那日你和我在假山处见面了?”
谢思兰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道:“对,她知道。”
杨恪脸上露出来玩味儿的神情。
这就非常有趣了,谢嘉语竟然知道。他派出去的人明明没跟她说,她却已经知道了。想到这里,二皇子微微低下身子,凑近了谢思兰的脸,脸上带着一抹让人看不出来情绪的笑容。
只是,他一低头,谢思兰就忍不住往后面靠去。靠着靠着,竟然靠到了树上。退无可退。
二皇子欺身上前,低声道:“若真如你所说,本皇子倒觉得你比她美多了。”
谢思兰听了这话,耳根子忍不住红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比谢嘉语美。谢嘉语有多美她是知道的,身为女人的她虽然嫉妒,但却不能否认她的容貌。
杨恪伸出来手,摸了摸谢思兰的耳垂:“下次她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如何?”说完,手竟然沿着谢思兰的衣领往里面探了探。
谢思兰顿时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怕什么?能得到本皇子的宠幸,这是你的荣幸。本皇子还未娶正妃,父皇最近问了我的意思呢。”一边说着,杨恪的嘴贴上了谢思兰的脖子,热气一阵阵的沿着谢思兰的脖子往里面钻。
离得近了,杨恪甚至听到了谢思兰如鼓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