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水滴渐渐消散了去,阮月想着也有许多时日未见着阿律公主了,便前往瞧她一瞧。
阿律公主无精打采将门打了开来,无奈道:“今日本公主可实在不想出去玩!阿阮你别打这主意啊!”
阮月应到:“谁要喊你出去耍乐,只是见你日日也不出这房门了,再将身子闷出个好歹来岂不坏哉!那日阿离自苏将军府回来后,不是道二王爷过些日子待身体将养好了一些,再回京城来吗?可你为何还日日忧心,不愿出门呢?”
“只是总觉着心下有些隐隐不安,不知何故。”阿律公主眼中透露着忧思。
“兴许是想家了吧,你出来也将近半年,怎么国主还未催你归去吗?”阮月一问。
“我也正怪道,往日出门半月便已思念不已,偏这回总是书信前来,叫我安心在此玩乐,道宫中也并无甚大事,只是在此地留的越久,我心中便更加不安,本是想着待司马哲回来后,我见了他一面,也好安心回了北夷去,可他迟迟不见回来……”
突然从外头响起了疾步匆匆,阿离神色慌张,手中紧握一从宫中得来信件,进来禀道:“郡主,公主,这是陛下命小允子送来的信件,道北夷国主病重,盼着公主归去呢!”
“什么?”阿律公主与阮月几乎同时跳了起来,阮月立时重归镇定,且问道:“公主前些日子道国主有书信来此,要你安心在此地玩乐,怎么这会子……”
“不会出错的!”阿律公主略略有些颤抖将最后一封收到的书信取了出来,作为对比。
“遭了遭了!公主,你需快快回城,否则恐难见你父亲最后一面!”阮月忽然站起身来。
“什么!你在胡说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一语更能使难以置信。
阮月长舒一口气,将自己的推测渐渐地铺了开来,她说道:“公主,你且细细思来,忆及年前公主同我们一行归中原之日,国主满面不舍,承诺放公主出游只限期三月,可如今都多少时日了,如何还不命人来接。倘若没有,则有二者可解,要么,因国主近日来事务繁忙,那么必会有书信送至皇兄处,将公主你护送回北夷去,可现下只有公主手中有北夷书信,还几番力劝你莫要归去,这其中有何故事我们也不得尽知,另一番缘由,要么是有心之人调换了这书信,有心阻拦公主归去,如今看来,这书信既是能传至皇兄之处,那么必然是过了使节处,是真正从北夷皇宫中送出。既然如此,公主还要速速做出个决断出来才好,实然不知事项究竟如何。”
阿律公主望着手中的两封书信,迟迟不敢向下推想,她眼珠迅速一转,渐渐黯然了下去:“阿阮,我今日去禀了陛下,便回了北夷去,你识得中原文字,需助我写封书信送往江州……望他快些将身子养好,我等不及他了……”
她欲言又止,阮月瞧了出来,便拉着她手,诚切一言:“公主放心,定然还有相见之日,现下国主之事要紧,如今你快马回去,将事儿查个清楚才好!”
阿律公主点头,转身便将二王爷所赠的风铃收拾进了包裹之中,打扮回北夷公主的尊贵模样,她与惠昭夫人告辞,便同阮月进了宫去辞行,司马靖在命人送书信时便早已备好了车马,定然是能让她速速回到北夷国中的。
阮月却道:“还是莫要声张的好,叫崔侍卫暗中护送公主而去,一行三两人马,才不叫人起疑。”
司马靖不知为何,却也不问,只应允叮嘱道:“公主万事小心。”
阿律随着几人三三两两行至城门,她心乱如焚,不知何故,回首望向京城城门,长叹了口气:“司马哲,你要等我回来!”崔晨站于暗处,将眼神死死盯紧了众人。
只见远远自江州方向有一队车马行来,道是富贵却非也,二王爷在马车内捂着腰间因颠簸而犯疼的伤口,唇色有些许泛白,旁小厮问道:“爷本是可以再歇上半月的,何以非要着急上路,倘若再碰着了伤口又当如何。”
“无事,盐税之事虽已完,可本王在江州总是惹得担心,不如早些回去,在京中养伤更是方便。”二王爷只将部分原因道出,实然思念阿律公主备至,已耽误不得归程了。
他忽然掀起布帘探出头来,往前吆喝了一句:“再快些!”
“爷不能再快了,您的伤……”
“快些!”二王爷不顾小厮说话,眼神涣散瞧着,忽而一异服女子三两人于马上走过,他只觉着眼熟,却一时未想起,这阿律公主双手持缰绳,发丝随着风儿摇摆不定,两者皆如风驰骋一般,还不及认出对方便已远去……
天渐渐暗了下去,二王爷行步匆匆,只简单换了件衣裳后便拿着新漆好的袖剑,兴冲冲赶往了郡南府中,拜见夫人后迫不及待去寻了阮月。
阮月满脸惊愕:“二王爷怎么今日回来了?”
“这是什么话,今日怎么回来不得了!”二王爷左顾右盼,不见阿律公主踪影,便只好开口问道:“公主呢?”
阮月无奈将手旁书信递上:“二王爷晚了一步,北夷国主病重消息传来,她午时便辞别皇兄赶往北夷而去了,叫我代写了书信预备着送往江州去呢。”
“怎么走了……”二王爷眼中的光亮瞬间化为乌有,捂着腰轻咳了两声:“是啊!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阮月望着他沮丧不堪的模样,心中也忧思不止,她只好转了转话茬:“二王爷自江州而来,身子可好些了?”
“倒是已无大碍了,这事儿还得多谢白公子替本王捎了这书信回京,否则本王命丧他乡矣!”二王爷将手中袖剑收了起来,起身理了理心情,也捋了捋衣裳,再问道:“五妹妹可知白公子现住何处,本王好亲自答谢。”
“大师兄现暂居郡南府中,不过这几日他并未在京,二王爷想要答谢也得等他归来了。”阮月明白他也必不会久待,便一同起身将二王爷送了出去,临走时,她宽慰道:“二王爷若是思念公主,待您身子好些也可前往北夷一探,来日方长,何愁无相见之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