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辉胡思乱想许久,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梦里来了个人,待看仔细,方向吓得一下子灵醒了。狗日的土地神,这可是个神棍啊,上次如果他没有另一个灵魂,肯定要被石头压一夜的。
土地看他吃惊的表情,甚是满意,这才是看到神灵该有的表现,虎着脸喝问道:“娃娃,你可知道本神为什么来找你?”
方辉最见不得这个狗屁土地神,只是形势比人强,方辉装着小孩的样子,乖乖巧巧的道:“啊,我知道了,肯定是看我乖巧,想我了,是给我送糖来了吗?听说乖孩子都有神仙半夜来送糖吃的。”
“啊,对对,只要你听话,有糖吃的。”土地突然发现跟孩子不适合吓唬的,常言道哄孩子哄孩子,哄骗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身为几百年的老家伙,骗个小屁孩,手到擒来,只要得到这个方法,以后的香火定然旺盛,修炼也会更快,修为高了,才可以不怕阳光,白天也可以<astyle="display:inline;border-bottom:1pxdotted#1152aa"data-id="5"data-targetUrl="img.bztt.hysdknb.com/3haha/chy_MK.html"href="javascript:void(0)"onclick="dap(this)">活动</a>,多少年见过阳光里,想想都兴奋,于是换上一副笑脸:“只要你说出逮鱼的方法,我就给你糖吃。”
方辉面露惊喜道:“真的啊!不许耍赖哦,谁耍赖谁是小狗,你给我糖,我现在就告诉你。”
“啊!现在没有带糖,你告许我方法,明天我保证给你带来两块怎么样?”土地满是邹文的老脸笑的宛如菊花,这也实在难为他,他哪里知道要用到糖,本来想着过来吓唬吓唬一下的,要不就用石符惩罚来着。
“那就明天告诉你,明天要来哦,不许迟到,两块糖。”方向索性推迟一天,也好有时间想办法。
“呃,好吧!”土地迷迷糊糊就应了下来,本来想……算了,跟一个小屁孩也说不清楚什么,明天一手交糖,一手交货。
第二日,吃早饭的时候热闹了起来,农村吃饭很有特点,一般都喂的有牲口,院子里会有粪堆发酵,等粪堆熟了,才可以追肥庄稼。
所以院子里就会有臭味,吃饭的时候,农人往往会避开,端到街上吃饭,大街上东边一簇,西边一家,甚是热闹。
也有的家庭关系好的,会把饭食端到一块吃饭,吃着饭聊着天,也有在家里自己吃饭的,这就是各家的不同了。
今天早上街上吃饭的比平时都多,街上乱哄哄的,吃饭的速度特别慢,跟老祖宗传下的规矩截然相反,古语言食不语,可是这些人偏偏和老祖宗作对。
一个个的压着嗓门,嘀嘀咕咕个没完,白大喜虽然也压着嗓子说话,可是那音量依然跟个铜锣似的,跟他的外号白大嗓倒是贴切。
白大嗓看看四周,没有需要忌讳的人才道:“你们是不知道,那李进宝有多急色,简直是射中恶魔,到柱子家就找柱子媳妇,嘴里说的话啊,我都说不出口,啧啧啧……”
说到这里,开始啧啧称奇,摇头晃脑的,刚喝一口稀饭,嘴角还有残留米粒,一摇头把米粒甩了出去,落在媳妇的衣服上。
他媳妇伸手把米粒捡了,放在碗里,这些粮食她可舍不得浪费,然后用筷子敲敲白大嗓的碗责怪:“饭都吃飞了,谝个闲话把你能的,小心别人听了去,惹出闲事。”
旁边有人接腔了:“白家嫂子,你是不知道,李进宝当着当着大柱的面,非嚷嚷着要亲柱子媳妇那又圆又白的屁股,你是没见,他简直是魔怔了,抱着大腿就亲,几个人硬是拉扯不开,腿都被人打断了,后来昏过去才平静下来。”
又有人说:“今早他们两家人去县里打官司,这回够李进宝喝一壶的……”
说到这里顿住了,眼睛望着进村口的大路,瞠目结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白大嗓转首望去,惊的筷子掉在地上:“我的乖乖,方老二,真的是方老二,还领了一个娃娃……”
白大嗓媳妇端起地上的碗筷,踢白大嗓一脚:“赶紧走,听说他感染了瘟疫,被传染上,会死人的!”
白大嗓醒过神来,顾不得看稀奇,端起菜碗,馍馍筐子就跑,街上其他人也四散而逃。
有的孩子正吃的高兴,不愿意回,被他娘搂头两巴掌打的哭起鼻子,然后被一只手卡在胳肢窝带走了。
大街上人一阵风似的没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街道,还有搞不清状况的方柏。
大难不死,欣喜若狂的还乡而来,满心欢喜的要与左邻右舍说几句话,可是……
方家,张兰听见街上动静,出院子观瞧,迎面碰见青草他娘抱着娃往回跑,心中纳闷问了一句:“嫂子,着急忙晃的出了啥事?”
青草他娘跑的呼哧带喘的,不停脚回了一句:“你家方老二回来了,染了瘟疫!”话音落,人就跑远了。
方老二回来了!张兰心中吃惊,他不是应该死了吗?难道是染上瘟疫偷逃回来了?这可是要命的瘟疫啊!怪不得满街的人都躲了。
张兰回身就往家里跑,嘴里嚷嚷:“不好了,方老二回来了,他染了瘟疫,这个挨刀的,这不是祸害人嘛!”
嚷嚷着进了院子,突然想起一事,回身把大门关了,插上门栓,顶上两个木棍才放心。
方老汉,老太太,老三一家子,方松听见动静,过来询问,等问清了缘由,老太太扑通就坐在地上,哭道:“我儿怎么如此命苦,原以为死了,好不容易回来,偏偏染上瘟疫。”
这时外头响起叩门声:“娘,我回来了,父亲,开门啊!儿回来了。”声音充满说不尽的欢喜。
老汉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老太太爬起来要去开门,张兰出声叫住了:“婆婆,他染了瘟疫,你不要命了。”
老太太愣在那里,不言不语,只是哭,方松过去安慰她:“母亲,事关咱方家好几口人性命,可不能心软啊!”
老三两口子没有言语,方老汉叹了口气嘀咕一句:“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就当没有过这个儿。”
老太太看了一眼老汉,又回头看一眼关闭的大门,听着外面儿子不停的呼喊,一跺脚,哭着回房了,她是不忍心看着儿子拒在家门之外。
老汉撂下一句:“老大,你看着办吧!”也回屋了。
方松冲门外道:“老二,你糊涂啊!你染了瘟疫怎么就敢回家,你是想让咱一家都死绝吗?”
方松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内容,一腔欢喜的回到家,却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外往内透心的凉。
方松只想解开误会,开口解释:“大哥,我没有染瘟疫,只是染了风寒,都……”已经好了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风寒和瘟疫你能分的清吗?你是想把咱父母也祸祸了吗?”方松想把二弟劝走,他有点恨二弟不顾及家里人。
张兰在一边急得团团转,染了瘟疫的人在门口时间越长,这一家子就越危险,忍不住催促丈夫:“少啰嗦几句,你不怕被传染吗?赶走完事。”
到了家门口竟然进不了门,方柏有点着急:“大哥,你把门打开,我和你仔细说说。”
方松往后退了几步,他怕离得太近被传染,冲门口嚷道:“你赶紧走,别再咱家门口赖着不走,这已经不是你家了。”
方柏听大哥说话绝情,心中气恼:“怎么就不是我家,我老婆孩子在这,父亲母亲也在这,刘芳,我回来了,给我开门。”
张兰见方柏赖着不走,生怕丈夫纠缠太久,染了瘟疫,冲门外破口大骂:“你个丧尽天良的,你老婆孩子早被赶出去了,你也赶紧滚,滚的远远的。”
门外方柏如遭雷击,老婆孩子被赶出去了,他不信,他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为大哥进学省吃俭用,他不信自己的父母会这么对他。
抬腿一脚踏在门上,满心委屈化为愤怒:“开门,我不信父亲如此对我,我要见父亲,快开门。”
老三听见二哥怒吼,心中难过,忍不住开口:“二哥,是真的,二嫂和辉儿住在村南头,你去看看吧!”
“为什么,为什么?”外面响起一声痛苦嘶吼:“我要见父亲,我要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