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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子大叫一声就往楼下跑,嘴里还嚷嚷着:“糊了,糊了,铁定糊了。”
方一文一脸懵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偏离了他心中的预想,得赶紧说正事,让人收拾方辉。
“哪位是掌柜的,你们都不着急吗?我真是白替你们操心了。”
一位穿着半新不旧的缎面长衣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手里端两杯水,这是没有找到水具,情急之下端两杯水,来救火的掌柜。
转身把水杯扔进小二端的水盆里,噗通一声,水花溅的小二身上水哒哒的,黑着脸走到方一文跟前。
“你知不知道,你一嗓子让我鲜味楼损失多少?这些你必须赔银子!”
“啊?”方一文没想到竟然要他赔钱:“赔什么钱,你们应该感谢我,我帮你们抓吃白食的,你们怎么反而讹我眼银子。”
“吃白食?谁敢来鲜味楼吃白食?”掌柜的没想到竟然有这事。
终于说道正事了,方一文抬手一指方辉:“就是他们,你看看他们胆子肥的,没钱竟然还吃酒肉,酒肉也是他们吃的起的?”
掌柜的看向方辉,眼射寒光,语气森然:“你们要吃白食?”
方辉感觉像被猛兽盯住了,这掌柜的绝对不是善茬,心中不愿多惹事端:“我们有钱,吃什么白食。”
“有钱?骗鬼去吧!”方一文自认为对方辉了如指掌:“掌柜的,别信他,拿看他破衣烂衫的像有钱吗?”
掌柜的摇摇头,有钱人谁穿洗的发白的麻衣,忍不住转头冲后面的人吼道:“谁放他们进来的,出来!”
接待方辉的小二小跑到掌柜的近前,耳语道:“进来时我拦住他们了,不曾想人家拿出一张百俩银票,他们有钱的。”
掌柜的疑惑的看看方辉,确实不像有钱的,小二又拍胸脯保证:“真的,我看到了。”
掌柜的点点头:“好吧!你下去吧!”
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位明明有钱,为什么还破衣烂衫,但是只要有钱,都是衣食父母,他就是喜欢接待有钱的食客。
想起楼下的损失,心中再次火气,冲方一文道:“他们有钱付账,操的闲心,别扯这些没有的,吓跑食客的账算在你身上。”
“不可能,他怎么会有钱付账,我就不信他们有钱。”方一文还是不信,带都是知根知底的,他太了解方辉家的情况了。
方辉见他抓住自己不放,忍不住怼了一句:“我有钱没钱关你什么事,操的闲心。”
“你!你……”方一文张口结舌。
方松站起来帮腔:“你能有几个钱,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鲜味楼不是几个大钱儿就可以进来的,有你哭的时候。”
楼下的顾客全跑了,掌柜的哪有心情听他们扯别的,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就因为你一嗓子,楼下的客人才跑的,饭钱必须你出,30两银子,一个子子都不能少。”
啪,方一文把一个酒杯摔的粉碎。
“三十两!你讹人呢,也不看看我们的身份,我是童生,我们也是你能讹的吗?”
“31两”
“想得美,一句话功夫涨一两?”
“一个酒杯一两。”
“我,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是童生,小心我去县衙告你去。”
“去吧!只要你不怕耽误时间,这鲜味楼就是知县小舅子的产业。”掌柜的抱着膀子道。
“你!”方一文哑火了。
张宗律站了起来,方一文心中大喜,以为他要帮着出头,不曾想他撂下一句:“突然想起家里门没锁,我回家看看。”
施施然下楼去了。
方松也意识到了不对,可是三十一两银子也太多了,张敢站起来,笑着冲掌柜的道:“掌柜的,来,先坐下,喝杯酒,慢慢谈,这都是误会。”
“少攀交情,给银子,啥误会都没有。”掌柜的伸出一只手就要钱。
方松感觉很憋屈,儿子明明做的没有错:“掌柜的,你看我儿子也是好心,他怕你们吃亏才这么做的。”
“好心?”掌柜的嗤之以鼻:“那你就发发善心,把我店里损失赔了吧!”
方松想不通掌柜的为什么不信他的话,明明儿子做的是对的:“他真的是吃白食的,前几天他没钱住店了,我们见他在客栈做小二,就是南城那家亨通客栈,真的,我不骗你。”
掌柜的皱皱眉头,心中琢磨难道那张银票是假的?该不是走偏门发了横财吧!?也许真的是穷鬼来吃白食的。
如果真是吃白食的,更不应该此时揭穿,否则31两银子就没着落了,看这三个人应该有几个钱,一定要从他们身上把钱敲出来。
“少扯没用的,拿不出31两银子,等着坐牢吧!”
方松心中发苦,瞪一眼方一文:“就你多嘴,出事了吧!不能等过了今天再说嘛?”
张敢看自己亲儿子被人训斥,心中不悦,自己的儿子就数这个有出息,要不是为了儿子的前程,怎么也不会舍得送人的。
几个人商量一番,又跟掌柜的一通议价,最后忍痛赔出三十两银子才完事。
方松身上的银子彻底被掏空,方松与方一文再看方辉的时候,恨的直咬牙根,好像这三十两银子被方辉抢走了。
事了,掌柜的冲后面的人一挥手:“都去忙吧!店里正常营业。”
方松突然想起一事叫住掌柜的道:“他们吃白食你们就不管吗?”
嗯?方辉心中骂娘,30两银子白花了,真是屡教不改啊!
方辉不等掌柜的开口,拿出一张银票,啪的拍在桌子上:“小二,结账。”
掌柜的从一个小二使个眼色,那小二小跑着过去收起银票:“二楼雅座,酒和菜共计五两,这就给你找银子。”
掌柜的接过银票,看了几遍,真的!找回九十五两,随口习惯性的道:“吃的好,下次再来。”
“用一顿餐,没个消停,下次怎么来?”方辉心中不悦,说话很不客气。
掌柜的瞪了方一文一眼:“照顾不周,小二,上二两酒,我送的,你慢用。”
等掌柜的走了,方一文才醒过神来,他们真的有钱啊!那可是百俩的银票啊!
方松突然想起青松学院也是一百两,自己身上的钱是花完了,只得问妻弟要了,只得讪讪开口:“兄弟,青松学院一百两就靠你了。”
张敢苦着脸:“一百两难啊!估计能凑够九十两,还差十两,姐夫,你身上还有几两?”
“四五两银子还要花销,如何是好?回家借钱也来不及啊!”方松愁容满面。
张敢冲方松指指邻座,小声道:“你侄儿有钱啊!”
“啊?”方松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问他们借。”张敢又补一句。
思前想后,入学可是大事,只要能成为修士,舍了这张脸不要也罢。今天受多少侮辱,以后都会还回去的。
方辉早就要走了,可是盘中餐,壶中酒未尽,夫子舍不得,继续一口菜一杯酒的吃着,好不惬意。
方松鼓起勇气,来到方辉近前:“侄儿,刚刚都是误会,我怕你没钱就吃饭,被人打残了,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呃?为我好?
方辉实在懒得搭理他,回了一句:“知道了!你去吧!”实在不愿意跟这种人废话,就想打发了他完事。
啊?这样的回答出乎方松:“知道就好,都是实在亲戚,应该的应该。”
方辉这回不愿接话了,真是迎高踩底的小人,看见自己有钱了,立马就转变了态度,能在再不要脸点吗?
“都是方家人,也不用说见外的话,大伯这里缺十两银子,先给借十两银子,应个急。”
嗯?真可以这么不要脸吗?还可以跟不要脸点吗?
见方辉不搭腔,只得继续说:“我这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这是为了进学,我可是为了给咱老方家光耀门楣,先借十两,回家就还。”
这回方辉服了,连老祖宗都拉出来当借口,这种人得给他们个报应,让他们不但借不到钱,还要窝里斗。
于是朗声道:“十两银子是小事,你们两个人,就一百两银子,谁去用这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