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着挂纱布,“还有,小窦说如果你不嫌弃,想认小豆子做兄弟。”人家窦侍卫如今可是四品带刀侍卫,皇帝面前的红人,屡立战功。小豆子认这么一个兄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就我对他的认知,他绝不是为了借此来跟林家拉拢关系什么的。
“他干嘛突然想认兄弟啊?没问题啊。”
“小窦是孤儿,跟小豆子难得的投缘。两个人的眼睛还有鼻子那些又有一点像。就说说不定真是兄弟。”
十姐姐放下手里的纱布,“你还别说,豆子爷爷跟我说过,有一个大孙子逃难时丢了。还说……”
“还说要不然就可以让你做他们家大孙媳妇是吧?”
“是说过这话,不过那会儿人家都叫我‘半面西施’,我压根没有要嫁人的心思。只想做豆腐生意,好好攒一些钱,以后给豆子娶媳妇。你这么一说,回头我真要见见小窦,如果是,让他去豆子爷爷坟头上柱香也好哇。”
大清早,一群被征来的民夫还有负责押送水车的官兵就出发了。他们要把水送去百里外的第077章起来,如今各自回防。銮驾低调返京,有三千兵马护送。
我跟他自那晚背对背的睡之后,谁也没低头,一时有点冷战的意味。这次返京,依然是防着姬少康的,他现在拥兵足可自重,六哥也不想把他逼到不得不反的地步,所以,便没有完全剥夺他的兵权,只是稍缓一步回京。
只是这三千兵马在踏上归程后,遇到了一个不按兵家常理出兵的西陵将军,西陵自然是想趁六哥与随王僵持时捞一票的。结果这位西陵将军迷路走错地方,竟然带兵穿戴着华禹军服稀里糊涂跟我们隔着几十里遇上了,叫先行的探马发现。也是最近兵马调动频繁,而且大战之中,没人顾得上,还有不知道有这样的迷路将军,居然叫他混到了这里。
我听薛超说的时候,一时有啼笑皆非之感,可又知道这事处理不好,会引来很大麻烦。何况,六哥正在军帐中第二次拔毒,正到了关键时刻。
薛超上回把人引到我面前,事后到六哥那里负荆请罪,六哥问他认为自己该当何罪,他说死罪。最后定了个二百军棍,先打四十,余下的先记在那里。他也是伤口才脱了伽。六哥说这人贵在实诚,不是太聪明也不是太笨,虽非帅才,却是将才,不如让他心头时时悬着那一百六十棍,好兢兢业业的做事。
“你觉得,他们敢跟我们动手?”
“如果一早知道是銮驾,恐怕得掂量掂量,可万一他们想发笔横财,就敢冲着三千人动手呢。皇上的身子,咱们赌不起。这一仗不敢硬碰硬,不然就三千人,末将也不怕他的一万人。再者,他来了,肯定不想空手回去,他劫掠百姓,咱们能坐视呢?现在不能打扰皇上,故此把皇后请了出来。”
我看他两眼,这人真的是不太聪明也不太笨?我怎么有时觉得他太笨了,有时又觉得他太过聪明。
“薛超”
“末将在。”
“弦高犒师听说过没有?”
他眼睛一亮,“皇后这么一说,末将茅塞顿开,末将这就去办。一定让这些人规规矩矩的离开华禹。再有,末将已联络前路人马与后路人马,这样好有个防备,有备无患。”
嗯,先让他们离开。和西陵国主打嘴皮官司是礼部的事了,追究外敌入境而不察觉那是兵部的责任。
半日后,薛超来告诉我,事情办妥了。那些人收了东西,又知道了皇上胜了随王,能腾出手来收拾他们,乖乖的就跟着向导走了。他们原本还真是想劫掠百姓来着。
我蹙眉,这华禹的边关,是不是也太松懈了。六哥,路漫漫其修远兮,你还需上下而求索富国强兵之道啊。武功赫赫还不算,必须国力蒸蒸日上是根本。
不过,这几场仗一胜,国本也就稳了,可以腾出手来了。
“薛超,弦高是商人,你用谁的名义去办的这件事?”
“皇后恕罪,末将是借用了‘石大少’的名头。”
我挑眉,你个滑头,既把责任给了我,也把这好名声给我。
“行啊,反正不要我掏腰包。”
医官出来说,皇帝的毒拔了,在问我哪里去了。
我进去把事情一说,他微微笑着靠在大迎枕上,脸上还有些苍白,“嗯,这事儿办得不错。来人,立即发国书给西陵王。再问责边关涉及路线的相关人员。”
“是。”
他说完话,好像很累的样子,缩到被子里去望着我,“痛得要死不活的,发现你居然没守着我,我心头就是一慌,怕你出了什么事他们瞒着不告诉我。”
明知道他此时这副温驯的模样多半是装的,可他隐晦摆出求和的姿态我也不能不就坡下。
“哼,以后再胡乱怀疑我,我就不是跟你背对背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
“你如果不是病怏怏的,我那晚就踢你下床,另找地儿睡去。”他喜欢我用真实的面目对他,那我就不去伪装谦卑了。可是,这个度不能过了。这个,不但对皇帝需要,对普通男人也是一样的。
“娘子息怒,为夫日后断不敢再胡乱怀疑了。”
“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不能彼此不信任。”
“嗯,上来陪我躺会儿。”
“你手脚老实点。”
“是、是,一定老实。”
“我也不是怕别的,就是怕四哥说的话。”
“嗯,嗯,我知道,都是为我好。”
“行拉,别拿好话喂我了,歇着吧。哎,你今天骂脏话没有?”
他显然不想承认他痛得骂过脏话,可又否认不了,只好说:“那是痛糊涂了。”
“今天没痛糊涂,是不是感觉要稍好些?”
“比上次稍轻微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