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千里之外,一座魂牌顷刻间破碎成粉末,帝极宫震惊,太阳极弟子欲报仇,被宫主制止。白鹭座下大弟子沉渊心中不服,私下带众师弟下山去报仇。
眼见着沉渊带着人下山去了,帝极宫主终于深深叹出一口气,道:“劫数……这是白鹭的劫数啊!你当初为何不阻止他下山?”
何寡恭顺地立于宫主身旁,俯身道:“白鹭所决定的事情,又岂是属下能阻挡的?就如同现在沉渊一般,即便是您开口,他们也照样我行我素。”
“罢了……”帝极宫主若有似无地飘了何寡一眼,轻叹道:“这也当是白鹭命中有此一劫,若是他往日肯多听从他人劝解便不会落得此等下场。自缘……自灭……”
何寡垂下头来,闭眼默哀。
冰流集开集通常是半个月,这半个月中倒是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些知道帝极宫弟子陨落在此的修仙者们也都十分默契地将这件事情忘在脑后。大多数修仙之人对帝极宫都没有好感,毕竟盛气凌人之人久而久之便会成了别人心中的反角,即便这个人一直自诩为正义的化身。
潘慧在冰流集重新潜入冰层之后便离开了北极冰原,随性地自然还有已经痊愈了的芍药和迫切想要脱离敖晴魔爪的池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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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晴在送别的时候十分不舍,尤其是看向池樆的眼神那叫一个伤心和怨念,吓得小丫头连忙躲在潘慧身后不敢冒出头来。
潘慧安抚了池樆一阵才让小丫头怯怯的同敖晴道了别,而后三人便在敖晴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冰流集。
离开之时潘慧是故意没有去叫刑真如兄妹二人,便是想甩掉刑真如,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竟然是直接在雪树村门口等着他们,尤其是刑真如,完全是一副算准了潘慧绝对是不告而别的架势。
潘慧突然便有些烦躁了起来。如此一个甩不掉的牛皮糖让她真的很头痛,可对方在她面前偏偏很有气度,让她实在冷不下脸来将人骂走。
就在潘慧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让她更加头痛的人也加入了进来。虽说那个人接近她的最初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以后的时光才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五人一行方准备离开雪树村便听到了一个清爽明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之中还带着些许惊喜:“嗨……不会自保的小丫头。”
潘慧循声望去,只见到一个身高七尺有余、面容俊朗的男子从雪树村内走了出来,一身金黄色劲装在白茫一片冰雪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耀眼夺目,而最让人一眼记住的却是他腰间悬挂的五尺佩剑。
剑柄长约一尺,剑身长四尺,宽约八寸,剑尖却有如断剑一般呈现出平滑的切口。剑身四周并没有锋利的剑刃,若非剑身上繁复的花纹和玄铁所反射出来的精光,没有人会认为这样一个看起来如同装饰一般的东西竟然会是一柄重剑。
潘慧第一眼便瞧见了剑身上流转的强烈剑意,那是只有身经百战之人才会将自己兵刃上留下的战意——冰冷、决绝!让人丝毫不会怀疑这是一柄能轻易收割生命的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大约说的便是这样的剑。
池樆睁着一双大眼懵懂地瞧着那个朝着自己徐徐走来的男子,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对方口中那句“不会自保的小丫头”又明显是在说她。她抬手指着鼻子,怯怯道:“你……是在叫我么?”
男子走到距离池樆三尺的地方站定,俯下身来,完全将一旁带着明显敌意的芍药视而不见,嘴角一勾,笑容中带有三分邪气:“怎么?不记得哥哥了么?那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曾有人教过你,下回若是再被人抓住,要是没办法自行脱身又不想拖累他人,你还可以选择自尽啊!”
此话一出,池樆呆若木鸡,芍药已经一爪对着男子袭去,潘慧的脸色瞬间变得怪异,而刑真如与刑巧茵二人则是若有所思地瞧着眼前的局面,没有任何动作。
男子轻巧地一个后空翻便避开了芍药的攻击,嘴角的笑容依旧挂着,说出来的话让芍药越发愤怒:“嘿,我说,小孩子家家的火气不要这么大,就你这点小猫爪子明显伤不到我,又何必白费力气呢?气大伤肝。”
血脉之中传承的傲气让芍药瞬间暴怒,当即一招接着一招便对着漠河毫不留情地杀去,似乎是非要将此人撕裂在手下方能解去心头之恨。
潘慧嘴角抽了抽,终于是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金光闪闪的男人的确是六年前在凉城时出手救下池樆的人,那个自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漠河。
当年因为巷子内光线较暗而漠河又背光而立,因此潘慧并没有看清此人的相貌,不过对这个男人的那些歪理邪说倒是印象深刻,尤其是对方那个永远带着笑意的声音,让人总是无法确定他说出来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他的笑容又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
漠河陪着芍药玩了几圈,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芍药完全碰不到他的衣角。潘慧实在是瞧不下去了便开口叫道:“芍药,回来!他曾经救过池樆。”
一句话,芍药瞬间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池樆,见小丫头肯定地点了点头,方才恨恨地瞪了漠河一眼,重新走回池樆身边,却是一副护犊的架势将人护在身后,坚决禁止漠河靠近。
漠河毫不在意地笑着,径直走到潘慧身边,十分熟络地打着招呼:“潘姑娘,好久不见,不知可曾想念过小生?”
潘慧这会子连眼角都抽搐了两下,不过见此人眼神清明,分毫没有轻浮之意,便明白对方不过是与自己开一个玩笑,便也微笑回应道:“的确好久不见,潘慧倒是没有想到漠公子除了剑法之外,身法也如此了得。”
“过奖,过奖!”漠河爽朗一笑,甚是随意地挥挥手,分明是在说着谦辞,神情之中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就好似只是习惯性地回应别人的恭维一般:“小生行走江湖便是喜欢没事和美女结缘,因此经常被青年才俊追杀,这逃命的功夫便是这么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