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男立马冲出来推开她,“大哥也是你叫的?你个破落户!也不知是哪个二流窑子里逃出来的,哪里配得上咱们大哥?”
刘洢璕趔趄着后退,双眼紧盯着猥琐男,娘的,老子服软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当老娘这几十年白活了?
她“腾”的跳起脚来骂道:“你是谁?你算老几?本姑娘配不配得上大哥那也是大哥说了算,本姑娘找大哥讨要吃食,大哥还未发话,你凭什么冲出来拦着?哦……估计是想着把我说得低贱无耻,好让大哥把我送给你吧?你好个心机!”
猥琐男被她一说,似说中了心思,脸“刷”一下白了,慌张的转头探看他那大哥的脸色。
大哥倒是没管他,只一双眼睛落在刘洢璕脸上不曾挪移,“哈哈!如此泼辣性子本寨主十分欣赏,你且放心,跟着本寨主,自不会让你吃苦。瞧你鞋都走破了,吃了不少苦吧?老十一!赶紧给你嫂子两个馒头,背着你嫂子上路!”
一众人都以羡慕的目光盯着老十一贼笑,估摸着老大这是在试探他呢!他本不是原来寨子的人,前两天才加入进来,说是在鱼尾谷杀了两个人无奈避祸至此,老大本不想节外生枝但见他箭术出色才留了下来。这不,这些人被饶鱼山宗主赶出饶鱼山,已经赶了十几天路,体力都已经到达极限,唯有这个刚加入的人还生龙活虎,不是便宜他了么!
那老十一从队伍最后走出来,朝大哥拱手,“听凭大哥吩咐!”
说罢从怀里掏出馒头递给面前的女子,又把手上的弓和身后背上的箭桶转过来挂在前胸。拾掇好后才向刘洢璕拱手道,“嫂子,十一多有得罪了。”说罢过来背上刘洢璕等待大哥发话。
“嗯,你嫂子交给你了。若有差池,就拿你开刀!”大哥目光深深看着十一,复又转过脸跟众人说,“我看这小月林还成,不如咱们往深处去,找个安全的地儿安营扎寨?”
“大哥英明!听大哥的!”一众人声音参差不齐的喊道。
“没办法!咱没地儿可去了。偌大的饶鱼山,容不下咱们这十来个人身。”老大说罢摇了摇头,领先走去。
刘洢璕安然呆在这个冷峻青年的背上,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欣赏路边的景色,还不时的发一两句感叹,或者找着大哥说几句话,简直乐不思蜀。
老十一背了个人,脚程也不见得比其他人慢多少。
——
“那人功夫了得,自百米外射出的箭,箭尖全没入树干,且并非用的重弓,也未带真力。”暻一呆在树上,暗暗称奇。
“咱们要不要出手?好在暻一你早看出那些人不会伤害洢璕姑娘,否则咱们贸然出去,怕是不好。”暻三心里佩服暻一。
“咱们跟过去看了再说吧,主子不是让咱们别轻易出头吗?”暻二这回才开口。
三人自树上快速挪移朝着底下那群人走的方向奔去。
那边刘洢璕正享受着人肉坐骑,馒头已被她三两下吞入肚,这下有了力气,便开始想逃跑的办法。自她看见老十一手上的弓,就知道那箭自是出于他手,那他的功夫可不容小觑。
那不如先拉拢他吧!
“我说,小哥儿!你既有如此好箭法,为何委屈自己与这些土匪为伍?”刘洢璕趴在老十一背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
热热的气息微微撒在他的耳边,那老十一的耳朵瞬间就红了。
眼尖的刘洢璕立刻发现了,她迅速向后撤了身子,心里想着自己这个现代人确实没什么男女之防,在皇宫呆了一年也是和宫女太监打交道,自己今后得更加注意才是了,否则这在这古代的异世不知道会不会浸猪笼啊。
那背着他的人眼神注意着前面的众人,微微偏头轻声说,“姑娘你如若想走,一会前面林子左边有一个陡坡,陡坡背面一从鸢尾草后有一个可容一人的小洞,你跑过去躲在那里,便可脱身了。”
刘洢璕有些许惊讶,正想问时,前面的人回头朝他们瞥了一眼,她只得装作在看风景。待得前面的人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他们已经行至那陡坡不远处的小道,刘洢璕暗示他稍稍慢些,趴在他耳边悄声道,“你跟我一起走吧!不然我跑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她从侧面瞥见老十一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瞬,听得他的声音传来,“不必,我有法子的,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话音未落就把背上的人朝左侧一甩。
“啊呀!”
刘洢璕突然被他甩了出去,忍不住一声惊呼,等反应过来捂住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前面的人都已经回过头看后面的空中飞人。
她还在空中极速飞的时候心里不忘将老十一的祖宗问候了个遍,暗骂他没脑子不知道提前通知一声。这时被问候到的某人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已经装晕倒在了地上,思路也正围绕着对那个女子嗤之以鼻。
她这一叫,基本上就是断了自己的出逃之路喽!就这么眼睁睁掉在那边消失,谁会傻得不去查勘草丛后面?躺在地上装晕的十一公子在心中暗道。
刘洢璕下一刻又开始感激老十一了,因为他看似用力甩她出去,她却是稳稳落在陡坡后的小洞里。她意识到老十一的武功绝对不低,可以这样的运用巧劲的可是不简单。那个面容冷峻的青年,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此时跟在后面的暻一二三远远看见刘洢璕被甩下了陡坡,眼睛都直了,吓得赶紧不顾隐藏都一一扑出来去救她。
“见鬼的天杀的!主子可是下了命令要保护好洢璕姑娘的,这要是出了问题,可是失职之罪,要命的事儿啊!”
暻一二三使出了吃奶的轻功似离铉的箭飚了出来,此时土匪们也正赶到陡坡旁。
“怎么回事?”土匪的大哥瞧着倒在地上的老十一,刚发出一问,目光就瞥见了不远处射过来的三个影子,一个已经飞向那女子坠落的地方,另两道则是直接朝他们扑过来。
“兄弟们!有敌!赶紧的抄家伙!”
陡坡背面,被挖出了一个不深的土洞,洞门被一大丛鸢尾草遮住,不仔细看根本没法发现里面隐藏的土洞。
刘洢璕被扔得神准,刚好落在洞口。刚刚站稳,还来不及环顾四周,就听见了外面传来打斗声。她稍稍往洞内退了一步,一瞬间,只听得“嗤”一声,她忽觉小腿上一股大力扎进肉里,温热的液体流出,噬骨的钻心疼痛立刻席卷了她全身。
她忽的低头,在一阵如此剧烈的疼痛中看清了咬在她小腿上的东西,那东西是个竹篾做成的捕兽夹,四围被削尖成厉齿,已经全数嵌入了她的肉里。兴许是猎人为了捉捕小兽而制备的。她翻了翻白眼,有那么一瞬,她将自己的命运哀叹了一百遍。
她顿时觉得全身都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心却是燥热无常的,像是在冰冷的寒窖里被地狱的火炙烤,既热又冷。腿上液体流出的感觉是那么清晰,就好像她的眼睛就盯着腿在看一样。可事实上她的眼神已然开始涣散,朦胧的视野里有着些微光的洞口,鸢尾草的影子衬在微光的背景上,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缓慢。
那一瞬的剧痛似乎已经放弃了折磨她,她嘴角露出平和幸福的微笑。
父皇,女儿很快的,就能,来陪您了!
她微微倾身,靠在洞壁。等待着自己的血流干。暻一在土坡边寻了一会才找到那个隐藏的洞口,等到他急匆匆闯进去,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只见角落里摊坐着的女子,头发散在肩头,翠绿的裙摆已成了黑色,在这黑暗里,他看不清她身上的血,只从她苍白的脸色上和已经失去意识的程度上看出她出了严重的事。直到将她背出,暻一才看清她腿上的捕兽夹以及她满身的血,那翠绿的罗裙已经成了暗红。陡坡上方,土匪与暻二暻三的战斗仍在继续。暻一也顾不得正在酣战的暻二暻三了,赶紧的掰开捕兽夹,马不停蹄的提起一身的真气,背着刘洢璕飞速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