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散去，修罗依旧站在原地，诡谲的黑袍随风狂舞。
即使是这种程度的攻击，也难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神殿四周存在了上千年的神圣结界，已濒临破碎。
神力无法在短时间对修罗构成威胁，但是如果再怎样耗下去，结界势必会毁于一旦。
“你有权作出选择，一、继续顽抗到底，让这个世界在我们手里彻底毁灭。二、考虑跟我合作，毕竟这样污浊的世界，谁当皇帝在你的眼里都一样。”修罗说道。
“即使是从前的我，也绝不会考虑第二种……”晴明冷然地看着他，神力绽放出的淡淡光华映照着脸庞，美若神祗，“更何况是现在，这里是我的家，有我要守护的人。”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双方的力量也几乎发挥到了巅峰，这个时候修罗为何会提出这种无意义的话？！
晴明琥珀色的眸子映出修罗冷酷的笑意，紧接着他的瞳孔一阵紧缩，眼前的情景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但见欧辰轩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神殿前，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正是陶妖。
“安倍晴明，既然你执意坚持，那么我们不妨换个选择题。”
不用修罗解释，晴明已明白对方的选择题究竟是什么。
依偎在欧辰轩的怀中，陶妖沉浸于熟悉的温暖中，紧闭双眼，似乎不愿苏醒。
晴明双手紧攥，嘴唇发白，身形微微摇晃。
喉咙里一阵甜腥，仿佛有什么要往外涌。
强行压下不适，他抬眸，看了一眼尚未清醒的陶妖。
欧辰轩面无表情，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女孩。
安倍晴明，你究竟会作何选择？
小妖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你又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晴明望着软倒在欧辰轩怀里的陶妖，目光沉静。
那样安然的睡颜令他恍若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的他经常看着小妖在自己身旁入睡，心如止水，岁月静好。
若为天下苍生，陶妖则必须死；若想要陶妖活，你就必须背弃天下苍生。安倍晴明，就让我好好看一看你最终会作出怎样的抉择……
天下苍生和陶妖的性命，你会选哪一个？
修罗的意念传音在晴明耳畔响起，晴明注视着他的眼神平静依旧。
对面的欧辰轩亦一言不发，但是他可以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咯噔咯噔……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滑至下巴，轻轻地下落，最终融化在濒临裂变的空气中。
为什么最终的抉择权会落在安倍晴明的身上？
他明明才是最爱陶妖的那个人！
为什么小妖从始至终都不属于他？
右手情不自禁地扣住怀中女孩的脖颈，手指缓缓收紧……欧辰轩的眼神变得木然而涣散，仿佛一具提线的木偶。
修罗微微勾起唇角。
安倍晴明的痛苦挣扎，欧辰轩也慢慢受控。
很快，这两个人的心魔将被唤醒。
毁灭人类的从来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水旱灾害或战争瘟疫，而是人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