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1 / 1)

未开发的雨林里,生活条件十分简陋。

《天下第一》的剧组在到位之前,先行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划好了采景地点,着手搭建一些临时的帐篷和铁皮屋算作剧组的住宿处。

因为这片雨林被纳入了国家级保护林区的范围,当地政府虽然对剧组在此处拍摄没有什么意见,当却决不允许他们为了改善食宿大兴土木,还专门从林业部门调派了几个人过来专门做监督指导。于是,即使部分演员对这里的生活环境如何不满,也只能咬咬牙忍过这一个月。

分配给韩冬的房间其实也只是个用木板和铁皮搭起来小隔间,相比起一些工作人员住的露营帐篷,算是好上些许。

云南的天气闷热又潮湿,雨林里的蚊虫又多又毒。晚上的时候,韩冬和曲南希两人挤在一张木板床上,手臂贴着手臂,即使用发电机开了小风扇,热汗还是一股一股地往下淌。

韩冬板着脸平躺着盯着天花板,身旁的男人靠得太近,让他禁不住去细说那道延绵起伏的气息,一下,一下,连燥热的心仿佛都能平静下来。

韩冬自小就知道自己对女人没有兴趣,对于他来说,和曲南希这种长得好看、身材又不错的男人挤在一张床上,和正常男人与大胸美女搂在一起睡觉的感受相差不远。

更何况,韩冬对曲南希的好感,远远超过了曲南希的想象。

男人极力地制止着自己狂跳的心脏,但冲动这种东西,你越去在意它,就越是热烈。韩冬觉得那条贴着曲南希的手臂简直热得不像话,脑子里不断地忐忑着对方是否发现了他的异常,然后一个劲地担心曲南希会不会生气,又时不时地安慰自己对方应该已经睡了……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就感觉到曲南希翻了个身,竟、竟然面向着他眨巴着眼睛,同样没有睡着!

“热死了,睡不着。”

曲南希可猜不到韩冬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面隐藏着那么多复杂的心思,他随口抱怨了一句,盯着韩冬的耳朵,没由来地想到了之前他戏弄这个男人时,对方那微微泛红的耳尖。

“嗯。”

韩冬是个闷葫芦,三棍子下去憋不出一句话的那种类型。曲南希白天的时候注意到他跟剧组的其他演员都不怎么亲近,和工作人员也没有什么交流,这种性格,长得也不是特别出众,这样下去,在娱乐圈大概混不出什么名头。

曲南希将自己冰凉的手脚缩到怀里,蜷缩成一团,神经质地咬了一下下唇,也不介意韩冬的冷场,自顾自地说话:“你的身手看着不错啊,练过的?”

“……嗯。”

韩冬哼了一声,男人说话时喷出的气息吹在他的耳朵旁,让他浑身难受。韩冬禁不住微微动了一下手臂,结果碰到了曲南希缩起来的指尖,有些惊讶地被冻了一下,吓得他还以为碰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猛地扭过头去,结果堪堪看到了曲南希肩膀微微发颤的模样。

云南的夏夜降温幅度不算大,刚才贴着手臂时没有察觉到,怎知道曲南希的手掌脚掌居然冷成这样?

韩冬眉头皱起,顾不得那些燥热的心思,侧过身一伸手把曲南希两只拳头包进里手掌里,两条腿也挪过去夹住了青年的脚掌,立刻被那冰凉的触感冷得一哆嗦。

“干什么?!”

曲南希叫了一声,反应很大地挣脱了韩冬的手脚,抬脚一踹就要把对方踢出去。这一脚如果踹结实了,韩冬说不定今晚就不用睡了,幸亏男人真的练过,抬手一架一抓,立刻把曲少爷冰凉的脚掌握在了手里。

“放手!”

曲南希冷冷地道。

韩冬似乎从对方的反应中知道了什么,不仅没有放手,反而翻身一把将曲南希整个人压在了床上,压在他的手脚,双眼直视着他不停缩放的瞳孔。

“冷静!放松……没有危险……这里没有危险……”

韩冬低沉的声音像摇篮曲似的,曲南希奋力地挣扎了几下,床板都被他用头撞得嘭嘭直响。韩冬空出一只手垫在他后脑勺处,防止曲少爷把自己撞坏了,制住对方的动作却纹丝不动。

见挣脱不了,曲南希平静下来,脸上忽然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

韩冬一愣,一伸手把他的下巴掐住,果然见他上下颚在使劲,一副要把自己的舌头压断的架势。结合起刚才曲南希把头当锤子似的往床板撞的模样,韩冬立刻就猜到这少爷居然该死的有自杀倾向!

他家人怎么照顾他的?把个病人放出来云南这种地方疯跑是怎么回事?

韩冬用拇指和无名指扣住曲南希的下巴,把空出来的食指和中指塞到他嘴里,撬开牙齿,抵住他湿润的舌头,以免他咬伤口腔内壁,一向不善言辞的男人绞尽脑汁,完全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会急转直下,发展到现在这种僵持的状态。

“曲南希!”

韩冬喝叫一声。

这闷雷似炸在耳边的叫唤一下子把青年挣扎的动作钉住了。

曲南希脸上奇怪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变得如之前一般,拽兮兮的带点嚣张。韩冬再三确认,在曲少爷的瞪视下把松开钳制,把手指从人家嘴巴里□□,湿漉漉的带出了一道水渍。

“曲南希?”

韩冬木着脸,试探地问一句。

“你还要骑多久?”

曲南希用手背蹭了蹭嘴唇,口腔里还残留着韩冬的手指留下的咸味,让他感觉怪怪的。

韩冬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压在青年身上的姿势,这么一在意,身下的躯体温暖又结实的触感让他那张面瘫脸立刻涨红。

闷葫芦二话不说地滚开两个身位,抿着唇挂在床边,半响说不出话来。

温俞来探病那次,曲南希就知道自己的精神不对劲。

性格这种东西是日积月累的,不是说变就变,被砸了之后,他却好像壳子被敲烂了似的重新变回初中之前那个霸道嚣张的性子,这可以解释为之前的他一直在逃避,后来看开了所以人变了。但那时自己主动接过百合花那副明显想要自杀的举动,无论是哪种性格的曲南希都不会去做的。

很明显,这是病,不只是心理上的。

他明明一点都不想死。

所以,这病得治。

曲南希舔了舔嘴唇,看向沉默着的韩冬,视线看似无意地扫过男人夹起来的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缩进里头躺好,给对方留出了半张空床。

“你不睡了?不睡了给我扇个风吧,这鬼天气。”

临时的室友如此喜怒无常,韩冬却有些心不在焉。他竭力地避免自己将目光放在曲南希散开的衣领下露出的锁骨上,并且尽全力无视刚才摸过的那片湿润发红的唇,别别扭扭地夹着腿半个屁股坐在床边,拿过床头的叶子扇给曲南希轻轻扇了起来。

曲南希半眯着眼睛,就在韩冬以为他就快睡着的时候,刚刚发完神经的青年忽然出口问。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曲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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