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冬天。
玲珑推开闺房的窗户,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刺激得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刚刚入冬,就下了一层薄薄的雪,瑞雪兆丰年,又是一个大丰收的年景。太宗皇帝的文治武功果然不是盖的,轻徭薄赋,韬光养晦,长安城繁荣得一点都看不出曾经生灵涂炭的景象了。
走在大街上的男女老少大多数都是喜滋滋的,背不住脸上的笑容,腰间的丰腴也藏不住家里有肉吃,有米下锅的光景。
而相反漠北却频频大雪封住来往商路,周边贸易也因为大雪而停止了,牲畜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一时间突厥首脑是焦头烂额。
玲珑算了算日子,如果没有记错,该是长达三十年的与突厥大大小小的战争拉开序幕的时候了。
作为一个伟大的驰骋战场的皇帝,唐太宗一定不会放过老天给他带来的大好机会。果然一时间参军者无数,大家都想要铲除边关要害,保得关中家园的长治久安。
玲珑起了个大早,以为今天可能又是一个闲暇的日子,一晃已经到了冬天,玲珑披着厚厚的皮草,内心实在是愧疚万分,阿门,自己实在是不想要屠杀生灵,但是在古代御寒的不过就是这些棉花皮草。
“玲珑,玲珑。”欧阳俊逸在外面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只不过天刚刚亮而已,这个欧阳俊逸要出什么幺蛾子,还未收拾停当的玲珑不方便见客,只说了声:“稍后片刻,这就出来。”
雪茹笑眯眯的加快了手中梳头的动作,一边给玲珑抹上茉莉发油。一边把描眉的眉黛换成了更加乌黑的上品。
这个死丫头,还真会察言观色。关键是玲珑还没有说,她就多此一举。
这些日子平淡的过来,与欧阳俊逸越发熟稔,玲珑便越是发现自己与他相比学识浅薄。所以长期埋头读书,围棋也下成了中等水平,一时间在上官府邸是难逢棋手了。
但是玲珑还是不敢和欧阳俊逸下。以免贻笑大方。
无木常有书信托人带来,信中只说些自己周游的见闻,时不时问候一下,并未有多的词语,但是不知不觉中等候书信也变成一种期待。
雪茹手脚就是快,来不及让玲珑多思,便说:“小姐。这就已经收拾停当了。雪茹去请欧阳俊逸公子进来吧!”
玲珑点头示意。雪茹打开房门。侧身向欧阳俊逸行了常礼。
“这么早就来了,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还睡着呢!”玲珑半撒娇,半恼怒的说到。
“我们家玲珑现在勤快着呢!十有都在书房,估摸过不多会儿又得去书房了,所以怎么也得把热闹提前告知,省得扰了你的雅兴,早说以便你好做选择。是看热闹呢,还是继续看书呢!”欧阳俊逸永远挺拔的白衣,连袖口和领口都笔直笔直的,真不知没有丫鬟的他是怎样做到的。
玲珑一听有热闹看,心中猜出一二,估计是“出师行”,长安城贵为都城,一定能够看到大部队出征的壮观景象。一颗小心脏顿时砰砰乱跳,非常希望自己没有猜错。
“是不是要去城门看热闹?”玲珑反问到,如果不是,她才不要去呢!上次看个比武招亲无疾而终,后来才知道是将军为了拉拢人才,这计谋也真够损的。
后来又去看过一次评书,叽叽咕咕全是古文,玲珑愣是没听懂,这种高端大气的评书根本就不是玲珑这种穿越人士能够消化得了的,还是和雪茹偷偷去听那种小茶馆的评书比较有意思,偶尔还开点男女间的小玩笑,雅俗共赏的,多好!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玲珑由才开始的跟着欧阳俊逸折腾,到后来还不如看书。实在是跟不上欧阳俊逸的品味,他出入的地方永远都是“佳期如梦”,有古筝小曲儿。
玲珑这样的“市井小民”不是很喜欢。至少还没有被书香熏陶出调调来的玲珑不是很喜欢。
“咦,你怎么知道?咱们今天就是去城墙看热闹。”欧阳俊逸朝中有人,当然知道今天的大概情况,况且,长安城上下已经热血沸腾,征兵时候的演讲玲珑都悄悄混在人群中听过,听得她都恨不能变成男儿身,或者立即花木兰附体,却保卫国家。
只是奇怪的是子蝶轩关门了,吴钰报告的时候,让玲珑心中的疑团更是增加了,早不关门晚不关门,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真是有猫腻啊!
不过现在顾不上这许多了。先去膜拜自己心中的大将军要紧。
玲珑尤其记得今年冬天的战争,十万大军由唐朝的开国大将,李靖,李积挂帅,兵分两路出征开拔突厥,吉利可汗的态度终于让太宗是忍无可忍了。这种万世难得一见的盛况,没想到让自己赶上了,当然是激动万分。
但是想到一直要到武则天时期才稍有安稳的漠北,玲珑又觉得惴惴不安。定有阴谋潜入长安,这是玲珑的直觉。战争受苦的永远是普通老百姓。
“那我们还不快走?”玲珑来不及多想别的,还是先去城门比较重要。
一行四人来到了城门口,这种好玩的热闹,玲珑当然会叫上吴钰,吴钰和欧阳俊逸也已经见过几面。见面只是寒暄一番,并无头几次的尴尬。
欧阳俊逸抬头看了看日头儿,今天真是个好天,瑞雪初下,因为艳阳高挂,所以天气也未见冷。欧阳俊逸的白色大氅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亮,寸得一张有棱有角的俊气五官更是无可挑剔。
玲珑收回视线,盯着人来人往的城门。没有见过走城门的真实盛况,是无法了解以前自己在爸妈面前晃来晃去,爸妈说:“你这是走城门呢?来来回回的。”这句话当时是有多烦玲珑。
只不过看了几分钟,就眼花缭乱了,根本就还非常的早。不过勤劳的劳动人民已经开始了一天辛苦的劳作。
雪茹和吴钰,玲珑和欧阳俊逸两两一组说着话,也没有感觉时间难熬,已经忘了等了多久,突然一声炮响。大规模的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共振着得儿得儿响彻整个城门,玲珑甚至感觉到古朴厚重的城门墙砖都晃动了几下。
城墙两边迅速的站满了举着镶着红边的黄色旗子的士兵。刚刚还走得欢的大家,已经自动闪到外围。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的准备看热闹了。
又是一声炮响,玲珑的心激动得不得了,欧阳俊逸伸过手,和玲珑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眼前的场景壮观极了,虽然没有花里胡哨的礼炮和乐队伴奏,但是整齐有序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就像是胜利的号角一般。
唐朝的时候领土扩张厉害而且成功。所以唐朝是非常鼎盛的。很多的属国都只能称王。只有我太宗皇帝才能称皇,“万国之皇”,这样显赫的身份,是靠马蹄,铁剑践踏挥舞出来的,更是靠百姓的穿衣吃饭居无忧愁推起来的。
玲珑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分,一个现代人。走进了历史,见证了如此重要的时刻,简直让玲珑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前面扛着帅旗的几个士兵走了出来,玲珑知道李靖肯定紧跟其后,帅旗后必定是大帅。帅旗不倒,军心永在。
玲珑眼睛都不敢眨,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托塔李天王”长得是什么模样,居然在封神榜中位列仙班。虽然时代不同,而且说不是一个人,可是玲珑就是觉得应该是这个李靖。
突然一阵冷风,让玲珑打了一个激灵,然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好像杜比音效已经在耳边了,这个时候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腰间别着长剑,剑柄足有手腕一般粗。一双金色绣线的马靴更是威风凛凛,玲珑已经有些慌不择路,不敢直接就看长相,也不说清自己到底想要看什么地方。
一身铁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威风凛凛的光芒,群众一阵呼声,大家都保持井然有序的态度,虽然激动异常,可是没有任何你推我让的情况出现,大家就像在看一个神。玲珑这才知道李靖在百姓心中简直就是“战神”的化身,因为旁边的欧阳俊逸也抬着头,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玲珑再抬头看向李靖的头,戴着铁盔的脑袋,让已入不惑之年的李靖看不出半分老态,一双鹰眼,发着对胜利志在意得的寒光。其他的五官因为铁盔看不见,其实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想看也看不见。
但是慢慢远去的背影,高大,健硕,金色的铁甲让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李靖像一尊神佛一般。虽然玲珑非常讨厌战争,但是一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会给士兵带来无比强大的信念,而这种信念将让很多士兵可以活着回来见自己的妻儿老母。
如果战争无法避免,那么这样的“战神”就是福音。玲珑一时间激动得有些鼻酸,想要落泪,后来又觉得自己难免太夸张了,使劲儿的吸气,才把快要出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
不知道后面跟着高头大马走的士兵多久才走出了城门。反正好久,好久。
大部队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站在一旁的群众都还没有散开,而是都一同望着部队渐行渐远的方向,行着注目礼。
这些士兵里有些是他们的孩子,有些是他们的女婿,有些是他们的夫婿,有些是他们的父亲。只希望战争结束,活着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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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的书到第三卷第一回的时候终于上架了,虽然惶恐但是还是有些小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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