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五年,春末,转眼已经半月有余,无木等一行人离开一青寨后,快马加鞭朝着长安城走去,一路顺利,已经行至了玲珑初与无木相遇的化蝶谷附近。
“我们去化蝶谷走走吧!此番进了长安城便要进宫,要想再看不知道何时了。”无木感喟的说到。
“进宫?我与你同去吗?”玲珑问到,玲珑自打穿越过来就无比庆幸,自己不用在宫中斡旋,此番与李恪有这般纠葛,怕是也逃不了了。
“你若不想前去,我亦不会强求。”无木没有说话,他虽然比其他皇子自由,但是父皇疼爱,此番回到长安,必定不会轻易放他出宫的。
想着上次悄然溜出长安,说是游历,大半时间都在扬州度过了,而且父皇想要多留自己在身边,被群臣阻挡,出去倒也顺利,但是眼见今年会被父皇指婚,要是想要出宫,难上加难。,纵然就是玲珑在长安怕是也很难见上一面,哪有留她在自己身边来的方便。
玲珑似是知道了无木的想法,纵然有百般为难,但是想起“成亲”那晚的誓言,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我的身份,如果做你丫鬟便不能时时跟着你,做的侍妾也不太合适,我不想卷入女人的争斗中,做宫女儿,额,任打任骂的,好像也有些不爽。”玲珑有些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还记得在一青寨吗?你问我为何匆匆而走,连采花节都不让你过,便是因为我拒绝了一青寨的寨主,还有了个不情之请,她的父亲与我父皇是故交,曾经是草原一部落的首领的女儿,后来部落被其他部落吞并。首领和蓝儿被追杀,在我的帮助下,才平安度过此劫。我让他还我个人情,你现在便是老首领的养女。蛮灵郡主。”无木早已经为玲珑安排好了留在他身边的身份。
“蛮灵郡主,呵呵,蛮灵的。不过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一个郡主可以留在你身边。”玲珑和无木支走了雪茹和吴钰,派雪茹去上官府邸告知大家玲珑已经在扬州成亲的消息,然后收拾一些细软。
吴钰被派去收集客栈的消息,还有孙毅的文房四宝坊的收益情况。最重要的是,子蝶轩的情况。
自打玲珑和无木相交甚密后,玲珑便把自己对子蝶轩的疑惑还有柳家的莫名消失,还有自己以前见到的恐怖的红色甲虫。都细细讲与无木听,只是这是事情很多都有着欧阳俊逸的参与,玲珑都故意的省略了,那个人在心中,只能是一道疤。摸不得了。
无木对于这个事情只是沉思,并未有任何的评论,这是无木的性格,未见过未参与过的事情,很少妄下定论。玲珑很喜欢这样的深沉。
两人这样并肩走着。慢慢地朝着化蝶谷所在的那山走去,“我已经向父皇发去了书信,讲明了你的情况,父亲怜悯你的身世,前首领又坐实了你的身份,我又说你功夫卓绝,通晓文理,着你在我身边贴身保护,顺便当我的老师。”无木越说越离谱,玲珑简直长大了嘴,老师?功夫?什么跟什么啊?
“这样老爷子,不,皇上也信了?他还真是挺疼你的,你的谎言漏洞百出,首先,你自小在皇上身边长大,聪慧不已,早已经学富五车,再加之你骑射功夫了得,下盘如此稳健,便知道你自小练舞,不是高手,五个人都近不了你的身,你让我来保护你,呵呵,别说圣明如皇上,就是几岁的小孩童都骗不过。”玲珑压根儿不信。
无木就知道玲珑不会信,但是无木也不解释,只是微笑不语。
“我只相信一条,你坐实了我的身份,因为我父亲曾经和草原部落首领有过来往,所以也倒是没有漏洞,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不骗我的啊!我只问一句,你怎么说服蓝儿的,半月前我从宴席上起身的时候,蓝儿可是在逼婚啊!”玲珑有些不满意无木的笑而不语。
这就是无木不想跟玲珑说明原委的原因,要是说了当天他跟蓝儿说的话,他怕玲珑的尾巴非要翘到天上,也是在蓝儿的咄咄逼人下,无木才知道,这两年来,玲珑在自己心中已经是这样的位置。
“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你认为我会放走你吗?在你鬼地方,谁也找不到,就算是你消失了,也没有人知晓。”蓝儿恶狠狠的要挟着,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无木。
“别翻脸啊!我和你认识这么久,还从未看你这么生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如果你听后仍然觉得我可以变心她人,那便随便你,你把我绑了,把我关起来,随了你的意,留在你身边,我也无话可说了。”无木看着蓝儿一双通透,没有杂质的大眼睛,认真的说到。
“切,你的故事,鬼才愿意听。”蓝儿把头扭到一边,又是一口酒。
“有一天我溜出宫,到长安城里面随意转悠,因为父皇疼我,所以便一直未住在外面的行居里,一日我告知管家后,便带着小厮到处游玩,上了一座山,山与山的缝隙之间,形成了一个山谷,我见风景甚美,便爬了上去,累了便躺在一个树上小歇一会。就是在那一天我认识了她,她被人暗算穿了坏了的衣服,我救了她一命,然后我们便认识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我脑海里,后来我便悄然接近她,当了她的教书老师,她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很快。我早已经在心中下定决心,等我终有一日便一定会留她在我身边,如今我已经做到,她是不同的,而你由与她不同,我离不开她,而你离开这里”无木忘记自己絮絮叨叨说了多久,那天喝了好多的酒,两个人说了好多的话,第二天一起来,蓝儿便留了话,好走,不送。一路安排人送他们走出天险,都没有露面。
“你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我偏不告诉你,反正你就放心进宫,我保证没有人敢为难你,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准备好你和雪茹还有吴钰进宫的衣服,吴钰以后便是我的小厮,雪茹是你的贴身丫鬟,以后入宫诸事都要小心为上。”无木细细交代玲珑,他亦然特别的害怕。宫中的艰险,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
两人行至化蝶谷,距离第一次相识已经两年时间,心中感慨非常,一时间无话,只是在身后默默走着。
玲珑突然想起最后害到无木的长孙无忌,冒然问到:“你对长孙无忌有什么看法?”
无木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说了一句:“父皇非常信任他。乃是心腹。”
这句话便足以说明,无木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
近乡情更怯,玲珑看着熟悉的街景,熟悉的一切,还有依然豪华的上官府邸,眼前浮现了很多的场景,千山茶号的伙计依然在茶坊里忙碌着,朱管家站在门口手中端着紫砂茶壶,是不是喝上一口,调度有方。一切井然有序,让玲珑有些疑惑,在长安城的近一年的日子,是一场梦吗?还是只是一场梦?
再没有那一袭白衣。
玲珑终究是没有回府,府中无爹爹,雪茹和吴钰又跟在自己的身边,再豪华的住所,对玲珑来说也不过尔尔。
这晚便宿在无木在宫外的府上,富丽堂皇便不多言,玲珑早已经想到,只是没有多少丫鬟,小厮,只有一个老管家,和两个小跟班。
果然和欧阳俊逸一样,是个特别害怕束缚的人。
“你进宫我从新给你起个名字可好,叫蓝灵,所以才封蛮灵郡主。”等一切收拾妥当,已经入夜,无木府中有一个高台,无木拥着玲珑上去,玲珑站在高台上一看,顿时有些不悦了,没想到无木的府邸离自己很近,而且最夸张的是,这高处能够隐约看见玲珑的闺房一片。
“原来,你早就对我了如指掌了。”玲珑有些不悦。
“只看得到一个影子,也比看不见强。”无木望着玲珑望向的方向,把头放在玲珑的肩膀说到。
“我能不能叫上官灵,我不可改姓,那是不忠不孝。其他的便都随了你吧!”玲珑说到。
嗯,无木声音若有所无,消散在风中。他的笑容如清风掠过浮云一般,若有若无,回味悠长。
终于还是要入宫了,那个大明宫,那段盛唐的历史,曾经以为自己穿越到寻常百姓家,便可以过点小白日子,但是如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既然无安稳,无自由,便还是不要强求比较好吧!
所幸这些日子,玲珑已经不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手不释卷,让她基本能够认全那时的文字,加之多次差点命丧黄泉的历练,让她知道,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人一丈,人若犯我一尺,我便绝不手软。
做蝼蚁也要有尊严,被人捏死了还要抹在墙上,玲珑无法接受。
ps:
祝大家三日假期,吃好玩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