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城郊。
一个英气逼人的军官正在策马驰骋,目光深邃,面容冷峻,怒火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他打过无数次胜仗,是战场上让敌人闻名丧胆的悍将,从未输过,却竟然“败给”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子。
小七伯母的原话是:“张处长,实在抱歉了……小七这孩子性格倔强,但凡入不了眼的人,削尖了脑袋都入不了。我把照片和字画转交她的时候,她看都不看一眼……唉。”
当张处长向师座转达这番话的时候,师座的脸顿时沉得可怕。这么多年他一心征战,还从未如此用心的对待过一个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小七的眼里,他竟然如此入不了眼?
“师座,我74军一直按照您的部署加强训练,从未懈怠,近期将会抵达南京接受委座的检阅。到时候无论有没有战事,恐怕您都要赴南京接受委座的新安排。”副官骑马追过来,向他汇报。
“好。”师座克制住怒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师座,每次接受检阅的时候,您威风凛凛,部下的战士们也个个骁勇强悍。委座经常称赞,我74军不愧为他手下最精悍的一支王牌铁军……”副官兴致勃勃的说着,却被师座淡淡打断。
“一支军队是否强悍,是具体到每一场战役能否完胜,胜利的情况下歼敌多少,己方又损失多少,不是称赞出来的,是在战场上浴血拼杀出来的。”师座拍了拍副官的肩,“耀宗,你经历的战役尚且不多,这次回南京后还要多历练。”
这个叫钱耀宗的副官本想逮住时机拍拍长官马屁,却讨了个没趣,只能点点头:“是,师座!”
师座又驰骋了一会,若有所思的掉转马头:“长沙很美,我也确实在这里休整太久了,今后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夜里,师座回到住处,挥笔写下了大大的一个“忍”字。
小七不是敌人,只是个带着些骄傲的小姑娘,小姑娘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透?
既然随时有可能回去,那就最后尝试能否走进她紧闭的心门。既然喜欢她,那就尝试容忍她。
当然,感情的事情终究无法勉强。如果实在无法走进小七的心,师座也不会强求,毕竟他不喜欢勉强别人。
何况他们的身份和经历差距太大,犹如行走在两条平行线边缘的人太难相交。
……
自从小七“不识好歹”的拒绝师座后,伯母就更为她的终身大事发愁。虽然十七岁确实还小,但对于这对漂泊多年的孤儿寡母来说,没什么比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更能让亲人安心的,尽管小七的母亲也并不太愿意女儿过早嫁人。
小七只是个不喑世事的女学生,但家世好,而且容貌出众、气质不俗。前来求亲的人一时络绎不绝,其中不乏长沙城中的显贵。
小七却烦了,有时来不及一一拒绝,干脆称病闭门不见。她是小七,不是小猫小狗,可以随便找一个没感觉的人交付终身。
“小七,心太高了可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你实在看不上这些人,不如重新考虑张副军长,伯母觉得他比这些人强太多了,你觉得呢?”房门已被小七反锁,伯母站在门外大声询问。
小七皱眉:“我就是不要嫁给他,这种军官杀戮太多,会把我也杀掉!”
“你……他杀戮再多,杀的不都是日本鬼子吗?”伯母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真让人猜不透啊!”
小七悄悄走到门边,耳朵轻轻贴到门上,听伯母走远后,胜利的笑了笑。其实,所有回绝的话都是借口罢了,如果前来求亲的人不让她觉得反感,她至少会考虑考虑。
傍晚,窗子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小七吓了一大跳,难道有谁求亲不成,要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