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箐一只手撑着自己下巴,一只手把玩着手里被咬了一口的红豆糕,她其实不喜欢吃甜食。但是唯独宋毅央送来的,她每次都喜欢的不得了。
她以为自己能凑合,实际上有些东西当真是凑合不了。能吃一口已经是她的极限:“所以说,你就为虎作伥,杀人?”
陆阳微微蹙眉:“没有,我们只是取血而已。我有送那些姑娘银子,让她们回家,我也不知为何……第二天再见到她们的,都是尸体。”
卿箐一脸戏谑:“既然没有杀人,那你为何还总是一脸愧疚?”
陆阳轻轻叹了一口气,抓着这杯的手紧了几分:“我身为一方父母官,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安康的生活,反而给他们带来恐惧,实在是不称职。倘若不是徐桉劝我,我早就罢官回乡。”
卿箐放下手中的糕点,轻声叹息:“你至少也是为官清廉吧,在这个大染缸里是个异类,至少你是真心想为边上人出一份力,而不是自己的私欲。”
卿箐看着陆阳,那一副若有所思,不值当问不当问的表情,明显还是有事相求,亦或者是有个不得了的事情想问。
卿箐本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既然这些事情和昀天没有关系,她也不想插手:“你,是不是还想要对我师傅说什么?”
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话不多说半句,如今倒是冻得察言观色,还来了一个热心肠。
卿箐一脸无语看向昀天,昀天面无表情,愣愣看向卿箐。卿箐无可奈何:“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尽管提出来,我看自己能不能解决。”
陆阳一听卿箐放话,便猛然抬头:“其实我想问,阁下认不认识蛊女卿箐!”
卿箐嬉笑,她心里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所以她才不想问,但是为了表示着重,她还是得顺着流程走。
难得今天昀天多说了几个字,她怎么的也得表示鼓励,身为师傅,这点苦不算什么!
卿箐一边想着一边硬着头皮询问:“你怎么知道卿箐的?找她做什么?”
陆阳刚恢复光彩的眼神又一次黯淡下来:“徐桉告诉我,慕婉的眼睛,是因为毒蛊的问题。他所修炼的是毒蛊之术,而他用的就是蛊毒来暂时压制住慕婉的眼睛。”
卿箐嬉笑,再次支起下巴,她像是又来了兴致:“还有故事?”
陆阳缓缓开口:“徐桉为了报仇,学蛊……他家的确有个宝贝,就是一本蛊毒书百草录。”
卿箐之前倒是听说过这本古书被人复刻了几本出来,宋毅央之前要卿箐收回,她也就左耳进右耳出,没太当回事。
没想到,这么巧,刚好碰上。果然,蛊女和这样不入流的东西缘分实在是妙不可言啊!
好在正版已经被卿箐小心收起来,并没有什么人多少人知道她有这本书,不然,一定又会很麻烦。
卿箐嬉笑:“所以他一直自己研习蛊毒?”
陆阳苦涩一笑:“或许是天分不足吧,徐桉他……研究了大半年都没有什么进展。突然有天,一个人找到了他,给他提点点播了几下,徐桉的毒蛊突飞猛进。徐桉见到希望就想拜师学艺。”
卿箐嬉笑,戳着自己只咬了一口的红豆糕,自言自语道:“像这种奇能异士,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收徒弟吧……”
陆阳沉默片刻,拳头慢慢握紧手抓着的地方泛白,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像是快要扣出血来似的:“他要慕婉做药人。”
听到“药人”两词,卿箐的眼神徒生几分冷漠,旁人都拿药人说笑,却不知药人心中真正的苦与泪。
“倘若累了,来哥哥这里休息吧!”
“你如若找我,我一定会站在最显眼的地方……”
过去的记忆翻江倒海,使得卿箐胃都开始泛酸,卿箐摸表情也变得有些让旁人害怕。
那是一段她不敢一个人独自面对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