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了眼屋内大大小小贴着喜字的礼箱,念诗芸不禁舒展去眉角一闪而去的阴冷,笑道:“我这些日子只顾着照顾语儿,到也没关心你,对了一大早经过下人那,好似听说这些日子你特别喜欢吃酸的,可是因为挂念下个月的大婚,这食不知味了?”
念诗芸的话让凤彤萱眼眸微微一怔,她莞尔一笑,道:“劳烦二娘挂念了,这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只怕正如二娘所说,一想到要嫁给太子,心中还似感觉像做梦一样吧。”
看着她眼眸内那略带羞怯的幸福,念诗芸坐在她身旁,温柔握着她的手,道:“既然你这么说,二娘也放心了,再过些日子你便要和太子一起进宫觐见皇上皇后了,若是你真的身子不爽可记得告诉二娘才是。”
“多谢二娘。”
凤彤萱站起身,朝着念诗芸恭敬的一屈身,念诗芸笑意芊芊,只是一双精明的眸子掠过她的手臂时,不由笼罩起一层淡淡的雾气。
“既然这样,那二娘去看看语儿,你自己小心点啊。”她瞟了眼凤彤萱平坦的小腹,带着一弯深意的笑,缓步离去了。
送走念诗芸后,凤彤萱依旧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闺房中,现在的她只要一想到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心中就好似被填的满满的,全是幸福。
“小姐,这粉奴婢可都磨好了,若是太子发现少一串,可和奴婢没有一丁点关系啊。”不一会儿,捧着一盒满满珍珠粉的默晴,小心翼翼的走进门来。
她看了眼匣子周边的白色粉末,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从头蔓延到脚踝——敢把太子送来的珍珠磨成粉,恐怕只有她家小姐敢,默晴咽了口口水怯怯的将白匣子抵到到凤彤萱的手里。
“行了,知道了,等等你去帮我准备些果脯吧,这嘴巴有些不舒服,弄点酸的尝尝味吧。”凤彤萱打开匣子,看着海泥上那层薄薄的粉层,莞尔一笑。
“啊,小姐,你今天都还没一天都已经吃完一盆梅脯了哎。”赫然发现桌案上那已经空荡的瓷盆,默晴满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顺着默晴的视线,凤彤萱看了看空荡的瓷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早上光记得在听你说话,醒来才发现,既然不知不觉吃了这么多。”
她抚摸的着自己的小腹,眼角见那一闪而过的笑意更多的却也是幸福。
“好吧,小姐。”默晴自是拿自家小姐没法子,她耸耸肩,捧着瓷盆转身走出了屋门。
随着那缓缓掩上的门,凤彤萱有些坐下身去,她依靠在贵妃榻上,右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甜甜的睡去了。
“小姐?小姐?”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梦中轻轻的唤醒了,凤彤萱缓缓睁开双眸,看着默晴手上那盆,闻着就酸味十分的果脯,问道:“怎么今日拿的倒是和往常不一样?”
看着她夹起一颗放进嘴巴里,默晴满是骄傲的仰起头,说道:“那是,这是二夫人特意让厨房给您准备的,她说这是以前她怀二小姐时候爱吃的梅子,所以就让人给你弄的。”
“啧啧,二娘可真是有心了?”凤彤冷冷一笑,她的二娘会是个善茬吗,她可不信,看着手中散发着阵阵酸味的梅脯,她黝黑的眸子沉的更深了。
午后的阳光带着慵懒的味道缓缓投射进厢房内,依靠在贵妃榻上的女子慵懒的撑着头小憩着。
桌案旁的香炉熏香袅袅,她凤艳的眸角微微颤动,好似玉璧般缓缓睁开了双眸。
“可没想到你在睡午觉,哎,看来二娘来的不是时候。”
听见那进屋的脚步声,浅睡的女子就已经苏醒了,她看着那抹翩翩从屋外走进的绿色身影,浅浅一笑。
“二娘不论什么来,都是时候,”她拢了拢有些凌松的发髻,看了眼念诗芸身后跟着的男子,满是疑惑的问道,“这位是谁,倒是没见过。”
念诗芸让到一旁,看着男子满是笑意的回道:“早上你不是说身体不好吗,我就和你爹爹说起,下午他一定我请个郎中来看看,这给郎中瞅瞅,总是比自己一个人埋头吃梅脯来的好,是吗,萱儿。”
料到念诗芸会反击的凤彤萱,显得有些从容,她站起身,满是恭敬的朝着念诗芸一鞠躬,道:“萱儿想来,这还是不劳烦二娘了,我也只是受了点风寒,还没有劳烦到请郎中的地步。”
念诗芸朝着屋外望了一眼,满是深意的笑道:“哪能这么说,现如今,你的身子可是千金重,不能有一丝怠慢,就连你爹爹都说,你是我们相府最重要的,所以啊,就算没病让郎中瞧瞧,配上点补身的药也好啊。”
看着根本不听自己话,还一步步逼近的郎中,凤彤萱眼眸一沉,她一脚踢翻一侧的凳子,凳子拌在郎中脚上,受力不稳的郎中整个人重重跌落在了珠宝箱上。
“哗啦啦——”
听着珠宝在地面上滚过,发出的脆响声音,念诗芸的心不禁也一怔,她呆愣在原地,看着那一个又一个太子府的重礼,一个接一个的滚落后,在地上的一片狼藉。
“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夫只是让你找人给萱儿瞧病,你倒是让人把太子送来的重礼给打翻在地,你们这是要反了吗?”
豁然出现在门外的老者让凤彤萱眼眸一亮,她冷冷一笑,看来这一次真正的指使者已经出来了。
念诗芸不好气的瞪了眼地上的郎中,几步凑到凤绍冶身前,讨好的说道:“相爷莫要动怒,这是那郎中不懂规矩,待会贱妾找人收拾收拾就好。”
一地的珊瑚翡翠,就连送来的凤冠也掉落在了地上,凤绍冶颤颤巍巍的捡起凤冠,清数着上面九颗鹅卵石大小的珍珠,长吁一口气,道:“幸好这凤冠上的九颗南明珠还在,不然就怕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瞪着地上的郎中,凤绍冶一双鹰润的眸子里满是怒气。
郎中强咽了口口水,缓缓从那一堆珍宝里跪直身子,朝着凤绍冶不住叩头,道:“相爷,相爷饶命,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哼!”
身后凤严看出他的意思,他朝着身后两个壮汉一使眼色,瘦弱的郎中就被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相爷,相爷饶命啊——”
听着耳畔边那渐渐远去的呼喊声,凤彤萱无奈的耸耸肩——哎,这次可真的和她没关系,是这个先生自己掌握不了平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