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经过这一夜可以逃过游龙涅蹂躏的凤彤萱,终于发现自己的想法是有多天真——可以这么说,之后几天的游龙涅,除了上茅厕不会喊她陪着,其他哪怕游龙涅干什么都绝对会叫她!
“佟玄,本王要查看这几日六部的卷宗,帮本王研磨。”
“是,殿下!”
“佟玄,本王要吃剥了皮的葡萄,你帮本王剥好。”
“是!殿下!”
“佟玄,本王发现那天晚上误解你太深了,所以本王决定奖励你,再在本王的身边睡个几天!”
“……是……殿下……”
……
凤彤萱终于从他身上,深切明白出,原来人的脸皮一厚真的可以天下无敌啊!
要她来服侍他的,是他;然后穿那么少的,是他;现在还会用这么堂而皇之的理由,霸占她的床?
看着窗外,那不知不觉又一次落下暮色的天空,满腹委屈的凤彤萱却只能拉着衣襟,小心翼翼的躺在他的身侧。
如果说前一夜,游龙涅和她还是属于进水不犯河水,那今夜他逾越的就不仅仅是一条小河了,而是——护城河!
“殿下,今夜外面不冷,你不用和小的挤一个被窝的啊。”
吸取昨夜教训的她,睡觉前还特意把属于他的锦被抱在床榻前放着,只是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又给抱回去了。
抱着她那纤细的腰肢,游龙涅心头却浮生上一丝莫名的喜悦,想他自从当了太子后,时刻紧绷的神经,让他早已经习惯一个人独眠。
哪怕有时候深夜,顺喜走过他床榻,他都会很警觉的惊醒——却唯独除了昨天晚上,他一时兴起想和这个家伙睡在一起,而那一夜却也是他从小到大睡的最舒服的一次。
回忆着记忆中自己的这风光的小半生,游龙涅心头却只记得和那个仙子的一夜,以及与凤彤萱的一夜。
感受到身旁,这人儿话语中丝丝不悦,游龙涅加大了臂膀的力度,满是困倦的开口道:“本王喜欢身边有什么就抱着什么睡,再说,这床榻这么小,本王不是担心,怕夜里你一个不小心掉下去了摔到胳膊,或者摔到腿,。本王倒是不打紧,怕的是外公找本王要人,怎么办?”
“那小的,真是替小的全家感谢殿下了。”
“不客气,本王这也是关心外公。”
阴沉着脸颊,凤彤萱看着自己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手,心头一团怒火不由“噌噌噌”的冒上了头盖骨。
——给你客气,当福气了!
她抽出衣襟下,那跟银色的钗,欲朝着游龙涅的手臂缓缓落下。
“邦!邦!邦!皇兄睡了吗,臣弟请你去看好东西啊。”
门外豁然响起的敲门声,令游龙涅眼角的困意瞬然间一晃而散了,他翻过身,指着不远处的房门,略带厌烦的开口道:“佟玄,你去给本王开门,看看奕王爷大晚上来干什么。”
“是,殿下。”
收起袖子中的银钗,凤彤萱几步走下床榻,她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起蜡烛后缓步走到屋门前。
“吱——”
环顾着烛光下有些昏暗的房间,一步走进门的游奕风,不由被外室床榻上的人儿吸引住了目光。
他走到床榻前,打量着锦被下那个青丝飞乱的游龙涅,惊诧的开口道:“皇兄你不睡在自己榻上,怎么睡在这里。”
听着耳边这熟悉的声音,已经十分困乏的游龙涅,微微睁开一条缝,收获住游奕风眼眸中深深的疑惑,笑道:“原来是皇弟啊,大晚上你不在自己王府,跑来将军府做什么?”
“额,这个。”
凝视着床榻下那两只完全不一样的靴子,游奕风的眼眸里不由划过一丝难以言表的复杂。
他转过头,打量着屋门外,那身灰衣人儿同样不同的两只的靴子,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由荣升上心头。
“皇兄,您不是有床榻吗,怎么——还和一个下人挤在一起?”
顺着游奕风眸子望去,凤彤萱狡黠那一白一黑的靴子似乎十分亮眼,他干咳一声,拽过一旁的衣袍,一边穿,一边解释道:“本王那是怕佟玄夜里睡觉会冻着,才想到和他挤一起的,你知道慕容老将军好不容易得个能对他心意的书童不容颜,所以本王这也是为老将军着想。”
“还有这么一说?”
虽然对于凤彤萱是老将军书童一事,游奕风也有耳闻,只是这做主人的和下人睡在一起,他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他摇了摇头,却也似乎极力想用游龙涅的回答去使得自己信服似得。
刚刚穿戴好衣袍,游龙涅微微正了正衣襟几步走到凤彤萱面前,看着她右脚边那只月白描金的靴子努了努嘴。
“啊?”似乎还没从这一切中间回过神的她,看着脚下一黑一白的“鸳鸯靴”,却好似不解的耸耸肩,道,“没有脏东西啊。”
难得遇到她犯傻的游龙涅有些无奈的蹙着眉,一把将她椅子上坐下,道:“把本王的靴子脱下来!”
“哦,是的,殿下!”弯下腰,凤彤萱几下将那只月白色靴子脱下后,掸去靴子上的灰尘快速递给游龙涅。
穿好靴子,微微整理了下威严,游龙涅满意的瞥了眼身后那铜镜中映射出的面容后站起身,望着那似乎依旧沉浸在方才那问题中的游奕凤,开口问道:“皇弟还没告诉本王,你大晚上来将军府找本王做什么,莫不是就是想看本王在你面前出丑吧?”
微微回过神的游奕风,望着窗外一片寂静的月夜,温柔一笑,道:“皇兄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今日——”
凝视着高空中那轮清冷的月色,游龙涅却似乎沉思了许久——或许最近,他只记得那个女人带给自己的耻辱与羞愧,其他当真什么也想不起来似得。
觉察出他眼眸中那依旧萦绕的出神,游奕风走上前,笑意的揭晓道:“今日是农历的七月初七。”
立刻会意的游龙涅抖动着手指,恍然大悟道:“本王记得了,今日是乞巧节。”
“那还有呢?”
游奕风的渐渐引入终于让游龙涅脑海中那积攒许久的记忆全部浮现了出来,他点着头,满是肯定的开口道:“今日却也好像是你母妃柔妃娘娘的生忌,本王说的对吗,皇弟。”
一缕微风拂过游奕风的额前,他满怀笑意的一鞠躬,却只在垂下头的那一刻,眼角处一抹淡淡的寒意从他黝黑的眼眸底,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