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老者将乌木插入龙头石之后,便围着那乌木不停旋转,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念咒做法,少顷又祭出四根一尺来长的金色长钉,纵身飞掠而下,在那龙头石周围上下翻飞,将四根长钉分别钉入不同的位置,直没至顶,再也无迹可寻。[燃^文^书库][].[].[com]【燃文书库(7764)】
刘皓南注意到,那老者的身形肥胖笨重,轻功却是极为高明,随着夜风飘飘荡荡,仿佛毫无重量一般,刘皓南的轻功已算不弱,与老者比起来自问不及。
韩德让见了那老者施法的手段,以及使用的法器,很快就分辨出了他的来路,思索着说道:“这人用的是江西派的五行布局之法,阿莱又和他在一处,想必便是堪舆大师曾文迪的传人唐九倦了!”
堪舆之术又名寻龙术,最擅长根据山水的形势脉络来布阵做法,改变天象物候,但是此法有违顺时应势、天人合一的自然法则,必须借助降龙木、困龙钉等独特法器的作用,才能达到目的,堪舆术师如非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
刘皓南想起阿莱向陈希夷拜师学习《紫微斗数》时,曾经说过自己是唐九倦的弟子,而陈希夷和唐九倦又先后跟随曾文迪学习堪舆风水之术,算得上是师出同门,由此推断,韩德让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
“如果那人真是唐九倦的话,他为什么要为大光明教做事呢?难不成是受人胁迫吗?”刘皓南心头疑惑,出口问道。
韩德让却不觉得奇怪,接言道:“你有所不知,这位唐大师虽然武艺高明,术法精深,为人却有些不堪,只要给他足够多的好处,什么样的生意他都敢接。耶律敌烈能把他请到上京来,想必花费了不少银子!”
刘皓南这才恍然,失笑道:“怪不得阿莱爱财如命,原来是上行下效之故!”
韩德让想到古灵精怪,做事不循常理的阿莱,面上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说道:“阿莱的爱财如命并非学自唐九倦,只能说这师徒二人是臭味相投……我猜想唐九倦动用降龙木和困龙钉在此做法,定然与祈雨射柳之事大有关联,你先回去瞧瞧瑟瑟台的法阵有无变故,我在这里盯着!”
刘皓南看看四周形势,这回龙谷与木叶山顶的瑟瑟台一下一上,遥遥相对,如果说回龙谷的龙头石真是一条龙的话,那么瑟瑟台便是这条龙的龙脊最高处,两者之间隐有关联。他也担心瑟瑟台上的法阵被人破坏,点点头抽身而去,迅速穿过密林和河谷,循着木叶山的后山飞掠而上,向瑟瑟台奔去。
这一路没遇到任何阻拦,刘皓南愈接近瑟瑟台,就愈加不安,须知他此番并没戴着萨黑龙的面具,却没人出来盘问他因何擅闯后山,这说明后山上大有漏洞,要么是守卫之人擅离职守没有发现自己,要么是有人先自己一步闯上山来,打破了后山的防卫!
不论是何种缘由,都说明木叶山上的萨满教总部发生了重大变故,刘皓南心中忐忑,发力急行,不一刻便登上了山顶的瑟瑟台。
此时刚过初更,瑟瑟台上漆黑一片,法阵对面的皇帝行营在黑暗中只显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静悄悄的毫无声息。
因这瑟瑟台处于萨满教的禁地,天黑之后便肃清场地,不允许任何人滞留,就连守卫行营的大内侍卫也不例外。
刘皓南觉得这瑟瑟台安静得有些蹊跷,放缓了脚步移近阵前,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丝异常响动。多年来的江湖历练,让刘皓南学会了做任何事都小心谨慎、谋定后动。
“什么人敢擅闯我教圣地?退下!”法阵的入口处突然闪出一条黑影,正是奉刘皓南之名负责守护祈雨法阵的龙灵圣师出云。
“出云,是我!”刘皓南上前一步,拿掉了蒙面黑巾,露出真容。
出云见是刘皓南突然出现,却改换了装束,属于萨黑龙的面具和黑袍都没带在身上,不禁诧异,脱口问道:“教主,你为何这身装扮?”
刘皓南没有回答,只问:“出云,你是不是一直守在这里?祈雨法阵中可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出云茫然点头,道:“我一直守在这里,并没发现阵中有何异常。”
刘皓南略微安心,又追问道:“那后山的守卫呢?我方才上来的时候,为何没遇到任何阻拦?”
出云闻言神色微变,道:“属下这就前去查看!”转身向后山奔去。
刘皓南举步踏入阵中,今夜无星无月,法阵中亦是一片死寂,只有琉璃烛台和五色彩石在黑夜中闪动着盈盈光芒,此消彼长,交相辉映,指示着十三根高柱所在的位置。
见法阵无恙,刘皓南略觉心安,片刻后出云从后山回来,面色忐忑地禀道:“教主,属下方才去后山查看了,确有几人擅离职守,已被我狠狠责罚了……”
“罢了。这几日正值祈雨射柳大会,大光明教正对我教虎视眈眈,后山的守卫决不能掉以轻心!”刘皓南正色叮嘱道。
“是!”出云略一犹豫,又问道:“属下听说,教主在朝堂上答应与耶律敌烈赌赛,若是三日内无雨,教主便要请出古法再次求雨,这可是真的?”
“不错,你是从何得知?”刘皓南诧异问道,此事发生在朝堂之上,距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出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呢?
“这世上有什么事能逃得过犬灵圣师****的耳目?赌赛一出,我们这些萨满圣师就全都知道了。教主,你旧伤未愈,又连日做法失血劳神,决计不能再请古法了!”出云急切的劝道,她必须保证刘皓南的安全,因为这是她对前任教主萨黑龙的承诺。
“这场赌赛我未必会输,你不必担心。”刘皓南从出云的言语神情中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切之情,心中暖意融融,温和地说道。
“教主以为我不知道么?你连日做法就是为了将雨期推迟,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出云读过那些布阵心法,虽然不会做法,却很清楚它们的效用。这几日刘皓南夜夜做法,已将雨期推后了至少三四个时辰,这也就意味着,三日之内无论如何都不会降雨了!
刘皓南没想到出云已洞悉内情,沉吟片刻后解释道:“其实这是南院枢密使韩德让与我商定的欲擒故纵之计,故意让耶律敌烈赢得这场赌赛,他必会因此得意忘形,暴露自己的阴谋,到那时再对其施以致命一击,便可彻底消除大光明教对萨满教的威胁!”
“可这实在太危险了!”出云事先也猜到了这一点,经刘皓南亲口证实后,忧心忡忡地道,“教主为扫除我教强敌,不惜自损形体,这实在不妥,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
“无妨,此事我自有计较。出云,你速去牵些野兽入阵,我要登坛作法了。”刘皓南平静的打断了出云的话,转移了话题,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漠。
出云呆了一呆,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干涉刘皓南的决定,这并非她的本分。她只是因为太关心刘皓南,才会在不知不觉间超越了做属下的界限。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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