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书库][].[].[com]乐清平与钟昭远同时出手,两道森寒剑光从不同方位分别刺向刘皓南的面门胸腹要害,一个迅疾如电,一个凝重如山,却是同样的杀意厚重、声威迫人。(燃文书库(7764))
刘皓南因谭峭之死心神俱乱,怔在当场,但七曜真元的敏锐识觉仍在,当他感觉到那两股摄人的剑意扑面而来,下意识的将身子向后一折,同时脚下一滑连退数步,让那剑锋紧紧贴着自己的脸面横削过去。
乐清平身形轻灵,一剑刺空后仍借势向前,飞身凌空反转,落在刘皓南身后三尺之处,又举剑刺向他的背心。
钟昭远也仗剑急攻,与乐清平一前一后,对刘皓南形成夹击之势。
刘皓南心神一清,料想众人定是误将自己认作了害死谭峭的凶手,一边挥舞手中折扇卸开两人连绵不绝的剑势,一边解释道:“害死谭真人的不是我!”
“恶贼!谭真人临死前亲口指认,你还敢说不是你?”钟昭远闻言更怒,咬牙挥剑疾刺刘皓南的面门,攻势更加迅猛凌厉。
刘皓南也想不通,谭真人死前看着自己的表情为何如此奇怪?好像真的认为是自己动手杀了他一般,难道……难道有人扮作自己的模样,出手偷袭谭峭,令他重伤致死吗?
要知道,西北角竹林与众人所在的花厅相距不远,谭峭与自己分开之后,应该很快便回到了花厅,却因何在竹林中逗留不去,以致为贼人所趁呢?
也许……是因为谭峭为刘皓南疗伤后,自身也受创颇重,需在竹林中运气调息恢复功力,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假扮成自己偷袭暗算了他!
刘皓南想到此处神色一凛,暗忖: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凶手定然还在金谷园之中藏匿着,不曾走远!
刘皓南知道自己再没时间与这些人缠夹不清,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有机会查明凶手的来路,当即暗凝全身真气汇集在折扇之上,猛的敲击在钟昭远的沉重剑身上,以硬碰硬迫使对方连退数步,随即转身迎上乐清平的青色长剑,将他也震得退了开去。
他身形一纵掠上了竹林的顶梢,向着北面围墙处飞身疾退,口中清声道:“待我找到真正的凶手,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乐清平和钟昭远自是紧追不舍,龙树早有防备,飞身而上拦住了刘皓南的去路,冷声喝道:“恶贼休想逃走!”
龙树方才在旁仔细观战,心里暗叹这身为萨满教教主的神秘青年本领非凡,他不仅内力深厚,用折扇御敌的招数亦是诡诈多变,难以测度,今见乐清平和钟昭远联手都困不住他,只得放下身段加入战圈,摆出以众敌寡的态势。
其实刘皓南最趁手的兵器是曳影剑,但这次来河东并没有带在身上,只能靠一把随手使用的折扇御敌,攻击自己的三人又都是中原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的处境可谓极其不利。
好在他拥有着七曜真元的神奇预测能力,兼之功力深厚,气息绵长不绝,总能从三人密不透风的围攻威压中寻到一丝薄弱之处,加以痛击,破坏对方的联手之势,从而为自己搏得一线生机。
禅杖挥洒、剑气纵横,黄绿相间的竹叶在四人带起的劲风中纷乱起舞,令围观之人无法张目直视。
孟定邦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刘皓南的举动,见他在三大高手的围攻之下仍能从容辗转,不落下风,心中大为惊讶,脱口道:“想不到时隔多年,他竟有了一身如此惊人的武功,实是难得!”
孟定国听他语气中有称赞之意,低声提醒道:“大哥,别忘了那人是害死谭真人的凶手,咱们就算不上前帮忙,也不能说他的好话……”
“你也听见了,他说害死真人的另有其人!我信他!谭真人当年对他极好,他怎会害死自己的恩人?”孟定邦不假思索的说道。
“定邦大哥,你与他不过数面之缘,为何这么相信他所说的话?”杨宗保也在静静观战,听到此处若有所思地问道。
孟定邦拍着胸脯说道:“我老孟不是信他,是信四将军的眼光,四将军当年曾对我说过,这孩子虽是面带戾气,心里却极是良善,要我好好护着他!我相信四将军不会看错他!”在他的心中,四将军杨延朗虽已“离世”多年,他却永远记得四将军说过的每一句话。
说道杨延朗,三人一时沉默无语,继续观战。
此时穆桂英手中提剑飞身而至,见了谭峭的尸体顿时面色大变,失声叫道:“谭真人!”扑到谭峭面前,瞬间泪盈双目。她早知此处要有变故发生,却没料到丧生殒命的竟会是恩师陈希夷的生前挚友谭峭。
就在一炷香之前,众人正在花厅中静坐等待,忽见李元昊带着一名随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口中叫道:“子凌大哥,我姐姐出事了!”
金子凌闻言大为紧张,忙起身问道:“月映不是清早便跟着我姐进城了么?她出了什么事?”
“跟随她们的侍从方才带伤逃回,说有人将她们捉走了!”李元昊眼中含泪,焦急地说道。
金子凌心头剧震,转身便往门外走去,道:“快带我去见他!”
李元昊忙跟了上去,叫道:“子凌大哥跟我来!”
穆桂英冷眼旁观,察觉到了李元昊眼底的一丝狡黠,想起自己在银州城与他的约定,便知他定是不怀好意,急忙也跟了出去。
两人走到左侧游廊僻静之处,李元昊忽然惨叫一声,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在地,金子凌急叫:“元昊,你怎么了?”凑上前去扳起李元昊的身子查看,却没提防那随从忽然出手,从背后戳中了他的风府穴,致其昏迷软倒在地。
李元昊却在此时一骨碌爬了起来,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睨视着金子凌冷声道:“金大掌柜,你终于中了我的招了,哈哈!”
“李元昊,你要做什么?”穆桂英一直远远的跟着三人,见状不由吃惊,纵身飞扑过来。
那名随从反应极快,立即将金子凌的身子提了起来,退到李元昊身后,看他的身形面貌正是党项第一高手李冲。当日他曾在渡口与穆桂英有过一战,若非刘皓南暗中出手相助,这黄河水路盟主的位子兴许便被李冲夺去了。
李元昊见了穆桂英面色微变,随即换上一脸无辜笑容,问道:“穆大小姐,你偷偷跟着我们做什么?”
穆桂英唯恐金子凌性命有差,拔剑在手正色道:“李元昊,你不可伤了金子凌的性命,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穆大小姐难道忘记在银州城的约定了么?”李元昊诧异问道。其实他早已看出穆桂英无心与自己合作,却偏偏做出茫然不知、大惑不解之状,让穆桂英进退两难。
穆桂英定了定神,解释道:“我当然没忘了当时的约定,但是现在要动金子凌,还不是时候!”她还没摸清楚李元昊搞出这些事端的真正意图,更不知他身后是否有大头领李继迁暗中撑腰,因此还不想与他撕破脸皮。
李元昊自然也怀着同样的心思,不想与穆桂英正面为敌,便正色道:“放心,我留着他还有大用。”接着神秘一笑,道,“穆大小姐还是快回去看好戏吧,迟了只怕看不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穆桂英见他神色有异,心里便是一沉,心中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去了便知。”李元昊扬了扬下巴,示意李冲将昏迷的金子凌带走,两人迅速消失在游廊的尽头。
穆桂英满腹狐疑,回头直奔花厅而去,又循着众人足迹追到竹林,见到了眼前一幕,自是心内悲恸,无法抑制。
钟昭远回头见了穆桂英,立时精神一振,叫道:“桂英,快来助我们拿下这恶贼,谭真人就是他害死的!”
穆桂英听钟昭远如此说,立刻明白过来,谭峭之死是李元昊早就预料到的,不用说这定是他的离间之计,目的便是陷害刘皓南,令他陷于众矢之的,成为中原武林的公敌!
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又或是出于什么样的利益驱使,才令李元昊如此处心积虑地要置刘皓南于死地呢?
虽然穆桂英目前还想不到,但她能够确定,这必定与河东的安危有关,与党项经略中原的阴谋有关,与宋辽之间的势力消涨有关。
犹豫片刻后,穆桂英应了一声拔剑加入战圈,将剑锋指向了面前的刘皓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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