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事情结束之后,燕少抱我回了被窝里。
我刚把身子裹好,突然一惊一乍地叫起来:“啊!手机!”
这样说着,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下地,把我的手机拿起来。
妈妈啊,还在通话状态中!
我拿起来,心有余悸地喂了一声,手机那头立刻传来小少清脆的声音:“嗯,你好。”
你好你全家!
燕平青你不会一直都在听现场吧?
我刚这样想,小少就在电话那头说:“嗯,很好听。”
好听你全家!
有你这样的小叔子吗?
我正无言中,燕少从我的耳侧拿走手机,他按了免提键。以下,是燕某某和燕他弟的对话——
燕少:“听爽了吗?”
他弟:“爽了。”
燕少:“好听吗?”
他弟:“超好听的。”
燕少:“羡慕吧?”
他弟:“额……”
燕少:“你有女朋友吗?”
他弟:“……”
燕少:“你找得到女朋友吗?”
他弟:“……”
燕少:“有人能看上你吗?”
他弟:“……有的吧。”
燕少:“你确定是看上你不是看上你家的钱?”
他弟:“……”
燕少:“那你为什么要偷听?”
他弟:“我……”
燕少:“你为什么要找虐?”
他弟,突然放大招:“……我有录音。”
燕少,画风突变:“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他弟,抓狂音:“擦啊,不好好聊的人是你好吧!”
燕少,很欺哄的口气:“乖,把录音删了,哥哥改天给你找个软妹子。”
他弟,不接招:“我是哥控。”
燕少:“不要吧,哥哥有你嫂子控了,你还是喜欢别的女人吧。说说女人吧,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他弟:“嗯,比如啊……林小莹那样的。”
燕少,突然爆发:“我削死你!”
我汗如雨下。
真是一对、一对、一对很和谐的兄弟!
还有,燕少你最后……咱能稍微冷静点好不?虽然你这弟弟,确实是,很欠削。
……
浓墨重彩的黑暗,翻过去了一页。
房间里灯光微黄,我躺在燕少的臂弯里,似睡非睡。
一缕发丝落下来,我感觉到燕少帮我拢到了耳后。
我嘟囔着:“睡吧,明天还去拍石头呢……”
燕少说:“你睡,我不用。”
我微微睁开眼:“那关灯行不?”
燕少说:“不行,我很久没白天看过你了。”
我心想,难不成你准备看一晚上?再说了,这就算开着灯,也是晚上吧,和白天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翻过身去不再理他。燕少也不烦我,只是从后面扣住我的腰,贴着我的后背,依然让我枕着他的手臂。
这边天亮得早,所以我的眠很浅。凌晨六点不到,虽然窗帘紧闭,但我还是醒了。
我转身看了看,燕少果然还睁着眼。
他见我朦朦胧胧的样子,手指刮了一下我的脸:“继续睡。”
我就又翻过去,抱住他,说梦话似的问他:“你在想什么啊,休息一会儿吧。”
燕少似在轻笑。他埋着头,唇碰触着我的额头:“我休息得烦死了,现在正新鲜着呢。要不,你也陪我新鲜新鲜?”
我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燕少所谓的新鲜是什么意思。
我立刻举手投降:“不要了,我过会儿还要去场里呢。”
然而,还没一会儿,我就被燕少捣鼓得毫无睡意。
被吵醒了,我心情也很不舒爽,我就抵着他的胸膛,不准他动。我忿忿地:“不行,不准。”
燕少眼中立刻飘过一朵乌云。
“再说一遍。”他的不愉悦显露无疑。
我其实还是很了解他的个性了,其他事情都还有周旋的余地,但是这种事,真是一点都拒绝不得。
我也没理由和他闹不愉快,我只有开动小脑筋,傻笑着:“不是啦,平时大家都缺乏沟通交流,人家只是想和你互动一下而已啦。”
燕少的脸色立马缓和了不少,甚至还挂上了一丝调笑:“怎么互动?”
我想了想,脑洞大开:“嗯,就是,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答得上来,我们就来画正字,一横代表我欠你一次那种事情。”
听到我不靠谱的提议,燕少的双眼眯了一下。
我心慌慌,害怕被他发现我纯粹就是在敷衍。
没想到一抹狡黠的笑竟然在燕少的唇角漾开,他突然很爽快地说:“好,可以。不过规则要变一下。”
我傻啊,我就傻乎乎的问,要变成什么样的。
燕少说:“也没什么了,只是,如果我答不上来,你要怎么惩罚我呢?”
惩罚……奴隶哪敢惩罚奴隶主,我胆子撑破了差不多。
燕少倒是很平易近人呢,他说:“这样吧,我答不上来,我就欠你两次。”
我……我觉得我又被坑了。
这特么的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反正也是先欠着,实施与否,又是后话了。
谁规定了我不可以赖账?
我立刻马不停蹄地问他:“玉器市场的时候,你为什么想要出来?”
燕少大概已经猜到了我就会这么问,他很随意地看着我,眼梢却带着一种轻浮的醉意:“因为不想你和赵安蒂见面。”
我又问:“为什么不想我们见面?”
燕少昂着头,用一种吹气的口吻:“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宝贝,先欠我一次吧。”
我……我发现我真的亏了!
见我一种哽住的神色,燕少挑了一下眉:“怎么,不满意我的回答,那我欠你两次吧。”
我默默流泪中……
不过,战斗的旗帜是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第一次被坑之后,我本着一定要继续被坑的精神,又问:“你为什么不想我和赵安蒂见面?”
燕少斜了我一眼:“因为,怕她欺负你。”
我:“骗人!”
燕少倒是很快承认:“好吧我骗人,罚我欠你十次。”
抓狂!
这叫惩罚吗?
这怎么样都是我吃亏的节奏。
半小时之后,智商为负数的我趴着哭:“不玩了……”
燕少很有竞技精神地:“不嘛,你问嘛,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骗渣!你这个骗渣!
我无尽腹诽中。
我又重新燃气斗志:“那最后一个问题,那块石头里有什么东西?”
燕少比任何一次回答得都干脆:“我不知道。”
我一拳捶在他胸膛上:“要你何用!”
“怎么没用呢?”燕少很亲昵地,“你不是正在用吗?”
我:“……”
这场不公正的互动结束之后,我的智商严重透支……
燕少大概也知道我脑容量不够了,便不打扰我,等我继续睡。
然而,睡了没多久,酒店morningcall又响了起来。
我知道,已经八点了,我必须起来了。
我的心情很糟糕,很很糟糕,因为我想睡觉,我已经连续两个晚上睡得很不好了。
燕少大约觉得我脸色确实很差,他也收拾起了玩笑的心情,对我比较正经地说:“今天那块原石,不管花落谁家,你都要关注它之后的动态。”
我刚把脚蹬到鞋子里,听言就转过头来:“我不关注,小米也是要关注的呢。”
燕少点点头:“是,不过我所谓的关注,指的是,假如开出来是快废石头,你也要持续关注。最好是能把这石头买下来。”
我惊异,不懂燕少为什么这样要求。
燕少就道:“既然米竞他们都肯定石头有问题。那无论如何,都会有问题。常人可能看不到表象之下的东西,但如果是废石,你一定要买下来,带回去给阿青看看。”
我听到燕少的叮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燕少抚摸了一下我的肩头:“反之,如果开出来是块好石头,小米一定会带你去交涉二次交易的,那时候,用你的直觉去判断吧。”
我问燕少是在酒店里休息,还是跟我一起去会场。
燕少说:“跟你走。缅甸这个地方,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了那个红袍老喇嘛,他好像已经把燕少盯上了。
不过现在的时间,也不太容我和燕少再谈这个问题。
真是的,早知道昨晚上少花点时间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上面,也把这些零零碎碎的重要事情沟通了。
但是多说无益,燕少进了槐木坠子。我挂他到心口上,整理得差不多了,小米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我们和杨姨汇合了,便驱车去了会场。
到了会场,便看到昨天我们看过的许多大点的石头,都放到了会场中间一个铁丝网做的房间里,锁了起来。
不过,那块号称镇场之宝的大原石,依然在原地,又几名保安看管,只是周围圈了起来,不让大家再靠近了而已。
竞拍很快开始了,有些石头是明标,场面竞争很激烈,而另一些石头却是暗标,暗流涌动。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秦御瑫和赵安蒂。
这一次,情敌相见,我已经放轻松了心态。
一想到昨晚上,要不是我被门夹了手,燕少已经强行拖着我去找赵安蒂,“杀人灭口”了,我便觉得,我也没啥好和这个女人计较争抢的了。
事实上,这世上并不在于女人争夺,就能抢得到男人这回事。
真正的选择权是在男人手里。
关键是看那个男人,他站在谁的身后。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在起点上赢了赵安蒂,还有什么好和她计较的呢?
不过赵安蒂并不以为这样。
她对我点头的时候,那笑容未免假的有点过分了。倒是她和小米笑的时候,两人都还显得很发自内心。
于是我在想,赵安蒂到底对我什么愁什么恨,居然能恨到伪装到伪装不起来。
要知道小米曾经那样对待过她,她尚且还能装个面子呢。
不过,赵安蒂对于杨姨,那是非常之的讨好和恭维。
一看到杨姨,她就惊喜地喊道:“啊,小姨,好久好久不见了。”说着,就激动地扑上去,和杨姨大大的拥抱了一个。
杨姨也笑:“安蒂又不上次更漂亮了啊。”
赵安蒂害羞地:“哪里,再怎么样,都不及小姨的十分之一呢。”她说这话时,眼神是十分崇拜与真诚的。
杨姨掩嘴:“我们安蒂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难怪四一那么喜欢呢。”
赵安蒂撒娇:“小姨又逗安蒂玩了。”
我注意到她叫的是小姨。
这是亲戚间的称呼。
看得出来,赵安蒂已经完全当自己是半个燕家人了。
接下来,赵安蒂就一直在和杨姨聊天。
她们的聊天内容,都离不开一个人,燕少。
杨姨很热情地问赵安蒂他们什么时候订婚,赵安蒂就撅着嘴,把婚戒那套说法又扯了出来。
杨姨便啧啧称赞:“四一这孩子,对谁都不上心,唯独放你在心头,安蒂你也是好幸运。你们订婚,小姨必定是要送重礼的。”
赵安蒂便甜甜地谢着:“哪里,小姨愿意来参加已经是安蒂的福分了,还谈什么礼不礼的。”
我不得不承认,赵女士生了一张好嘴,只要她愿意,也可以吐出珍珠而不是狗屎。
秦御瑫看赵安蒂一门心思只在炫耀她和燕少多么甜蜜,大概心里也不太舒服,便转移过来和米竞谈话。
秦御瑫问米竞:“听说了小米,那石头已经有人拍下来了。”
米竞扬眉:“哦?哪位土豪?”
秦御瑫接着便说,是内地一个赌石的机构,又好些赌石的行家和富豪组成。这次他们联合国家玉器协会,组团过来,对这块石头是志在必得的。
秦御瑫摇头:“看样子,你我都不是有缘人啊。哈哈哈……”
我现在听到这人说话都觉得烦,听到他居然笑起来,笑声里还有中算计后的得意,就觉得……很恶心。
偏偏秦御瑫还要来惹我:“林助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国呢?”
我只瞟了一下米竞:“看胡总。”
说完这话,我就挤到人群里去了。
等我走了几步了,我才回头,我看到米竞有意无意地用眼角余光挂着我,而秦御瑫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种忿忿的表情,仿佛我对他这么爱答不理,是打了他的脸似的。
我对米竞点点头:“我到处转转,电话联系。”
米竞偏头叫朱当:“跟着小莹吧。”
朱当跟着我,我当然是很乐意的。我们俩人便肩并肩地在会场里走着。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了那块大原石面前。
由于竞拍结果还没有公布,所以那块石头依然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
只是,这时候,我看到竟然有别着枪的武装人员在场。而他们的身旁,站着一个红袍的喇嘛。
我看到那喇嘛的时候,他也转过头来。
我们的目光对接,我的心就沉了一下。
这就是那个堵过我两次,给我要阴槐木的老和尚。
缅甸这边修的是小乘的密宗。也就是说,这边的和尚,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忌讳的。最比如,密宗有一支是要修欢喜禅的,不忌女色。
这老和尚,我看着,倒觉得他是不修那些的。
不过我总觉得他眼神和面容都很邪乎。
仿佛他并不是依靠什么正常的修行手段,达到了现在的段位。
我正想着,没想到这老和尚却突然双手合十,对着我礼了礼。
我正发愣,不知他为何要和我打招呼,却看到身旁的朱当也双手合十,对着喇嘛鞠躬。
我这才发现,那老和尚其实是在给朱当打招呼。
这下,我的汗毛瞬间就竖了起来。
我立马转身就走,一心想要回到米竞的身边去。
在缅甸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米竞,也没人是真正可以依靠的了。
燕少也可以依靠,不过面对喇嘛这种似乎天生就要收他的物种面前,还是谨慎为妙。
朱当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改变航道,他急忙跟上来。又和我并排一起走。
不过,当保镖的,话都不多,他也没问我什么。
但是,我有些话却是憋不住的。我假装无意地问:“好奇怪啊,为什么会有军人和和尚到场里来啊。”
朱当大概没料到我是为了问和尚的情况,他就很老实地回答我:“大概是因为这块原石十分重要,为了防止一些人打它的歪主意,所以官方和达古上师都过来了吧。”
我假装一愣:“达古上师?”
朱当答道:“是啊,刚才在原石那里的,是缅甸非常著名的一个上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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