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和永健在军统的地下城堡愉快地接受着各种训练,高难度的体力消耗让月儿每晚时间一到就倒头睡着,暂时忘却了心头的哀伤,也不再想永健的爹娘会否接纳她这种令她困扰的问题。能这样跟永健在一起,有人带着一起学本领,一起进步,她感到很满足,不再奢求别的了。
月儿在谍报方面的确很有天赋。她的听力非常灵敏。她能从上百部电台和上千套频率的改变中听出不同人的发报手法,甚至找出静默好久的电台来。
很快,阿森和城堡里的教官们把月儿和永健培养成了集各种技能于一身的一流的特工,他们是一对情侣组合,也是他们从设立这个地下情报中心兼培训中心以来最成功地一次培训。本来这个地下城堡承担的就是网罗各路人才,加以系统培养,来对付日本的长期侵略。
随着日本侵略者对华战争的全面拉开,战争形势的全面恶化,侵略者的手段变本加厉,中国太需要一支集谍报、格斗、枪械甚至医疗技术特别是简单的外科手术比如取子弹、缝合伤口等于一体的战争人才,这些人的语言天赋也特别出众,互相学习各种方言,一学就会。各种街头雕虫小技如开锁、撬门、偷鸡摸狗之类的更是不在话下。阿森来了后又添加了日语学习。这些技能的掌握,让这支楔入敌人心脏的作战部队如虎添翼。
是骡子是马的,该出来溜溜了。阿森决定让月儿和永健单独执行一次任务。
这次的任务不同于以往他们做队员时的状况了,做队员训练时他们只是听指挥,现在一切要靠他们两个人自我判断自己做决定了,阿森有点不舍得,也有点担心。万一俩人失手了,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这一年多的精力白费了,更可怕的是万一他们经受不住各种考验,那如今的这个地下城堡很有可能将会成为他们的灭顶之灾。虽然每个来这里的人都签有与家人有关的保密条约,也备有剧毒氧化氢胶囊,以防被抓时自我了断。但他们两个不是从后方来,是在战时状态入编,省了许多繁文缛节,像当初邢志海对他一样。“他们应该会应付各种局面,会保护自己的!”阿森只能在心里宽慰自己,再说人总有个成长的过程。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城堡外面的积雪早就融化了,城堡的顶部渐渐地露了出来。为防打猎的人意外闯入发现城堡,更为了提防日军的狙击手的发现,阿森带着他的手下又精心地在顶部设计了一层伪装。他的手下能人异士很多,由于他对他们像自己的兄弟一样,这些本就报救国志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壮士分外的服他。在地下城堡里,他们相依为命,互相配合、互相依赖,阿森用自己出色的领导能力和人格魅力把这些人紧紧地团结在一起。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必要的证件、通行证都已伪造好了,阿森和几个教官把月儿和永健送出了城堡,目送着他们远去。随后城堡的入口即刻封闭,也就是说,即使出勤的人员叛变,他们再找城堡的入口也要费一番时间,这就给城堡里的人转移赢得了时间。
虽然也有跟着阿森出来执行任务,但是这是月儿和永健第一次单独出来活动。一旦远离了阿森他们的视线,永健就迫不及待地牵起了月儿的手。在城堡里,他只敢偷偷碰一下月儿,拿眼神告诉月儿他在想她。月儿对他的一个甜笑、一个媚眼会让他陶醉半天。
握着月儿柔软无骨的双手,永健柔情万丈地把月儿拥入怀中,他感到月儿的双手慢慢地提了上来,从他的腰部慢慢地往上直到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永健更紧地抱住了她,两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在了一起,月儿感受到永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永健抱得窒息了。永健还嫌不够,腾出手来捧起月儿的脸,深情地吻了下去.....
由于身上带有各种证件,俩人不敢走大路,天黑关了城门后更加利于他们行动。翻过城墙而不被发现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入城后,俩人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客栈要了两个房间住了下来。
第二天,俩人买了许多衣服以及各种配饰和鞋子手提包等,以方便出入各种场合的着装需要。然后俩人装扮一番,各自分头行动。
这次阿森分配给他们的任务是炸毁日军在吉林城内的军火库。月儿和永健除了军火库这个名字,其他一概不知。所以,俩人先要搞清楚军火库的位置,防守的士兵部署和兵力的多少,如何进入如何撤退等等,务求任务完成,俩人又能顺利安全地脱身。
月儿梳起了一个马尾辫,头发上再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略施粉黛,淡扫眉毛,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小包包,看起来像极了无所事事的漂亮富家女。她施施然地来到了一家电影院门前,认真地看着贴在墙上的电影海报,一边拿出一面梳妆镜理着头发,顺便观察四周的动静。
她发现有十六个人组成的一队日本士兵朝电影院方向走来,径直朝巷子的右手而去。她很想知道他们朝这个方向干什么去。月儿招手拦了一辆黄包车慢悠悠地跟着,大概十来分钟后,她发现迎面又走来了一队士兵,也是十六个人,但她发现这个不是原来的那队士兵。月儿的记忆力过人,几乎过目不忘,她瞟了一眼,差不多就记住了这些日本兵的脸部特征,所以她才发现这些衣着和装备一模一样的士兵不是同一群人。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他们是来换岗的。这么多人保护的地方肯定很重要。
她想继续往前去看看,可是黄包车夫不干了,月儿加钱,他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月儿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惶恐地摇着头,并且把车头转到了来时的方向。无奈之下,月儿只得放弃进一步深入的念头,准备回去跟永健商量一下晚上再来行动。
永健和月儿分手后来到了一家小酒馆,他的装扮就是一个小混混。他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跟店小二要了一碟花生米和几样小菜,一壶酒,还买了一张吉林日报,边喝边看报纸,一边聆听周围顾客的言谈。
“老刘,你怎么搬家了?找到好去处了?”邻桌两个男人的交谈声传了过来。
“那有什么好去处!还不是被日本人给赶出来的,说是皇军征用。不止我一家,还有好多户,差不多这一区的全被赶走了。”另一个男人沮丧地说。
永健抬头望了他们一眼,发现被赶走的男人满脸的阴郁,显然是烦恼至极。
“走了,走了,回家了!什么时候日本人才走啊?”那个人轻声嘟囔着,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低头走出酒馆。
永健赶紧把一张十元的票子放在桌上当饭资,他知道这十块钱绰绰有余付这顿饭钱了。
他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了街上,他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撞到了这个人,但又没让他倒下去。他轻轻地一使力,那个人便莫名其妙地又站好了。他很奇怪自己明明被撞倒了,怎么还好端端地站着呢?
他惊奇地看了看撞他的永健,永健连忙对他作了一个揖,嘴里道歉着:“先生,真正对不起,刚才走得急了点,差点把您给撞倒,吓着您了吧?”
那人见永健和气,自己也没摔着,连忙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先生,我看您愁眉苦脸的,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吗?”永健进一步试探着,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来塞到男人的手里。“这点钱希望能帮你点忙!”
那人见永健这么仗义,感动得差点流下了眼泪。
“兄弟啊,日本人不走,我们中国人的日子是没法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