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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凤凰花开凤凰劫(三)(1 / 1)

对于此时的紫纤而言,安雅此人,无疑是陌生的。

我弯眉浅笑道:“紫纤,不必拘谨。”

“怪不得璃姐姐这么久都不来看安雅,原来是有了紫纤姐啊!”安雅作豁然开朗之状,说出的话却透出一阵古怪。

我在她额头上弹了个暴栗,“这才多久未见,怎生小家子气起来了。莫不是同你的子临哥哥闹了别扭,无处撒气?”

安雅撅了撅红艳的唇,委屈巴巴地说道:“他哪里敢招惹我!”说到最后,脸上不知为何飘来朵朵红霞,果然是死鸭子嘴硬。

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紫纤,却见她的眸中少见的盛了几丝温柔。

安雅能够回到从前活泼开朗的模样,紫纤能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一直如此走下去,不失为一件美事。

*

“璃姐姐,你怎么才来呀!安雅等你等得花都谢了~”

“郡主,您慢点儿~”

浑浑噩噩地过了将近两个月,安雅的婚期如约而至。

我才踏进门槛,甚至连安雅的脸都未见到,她娇嗔之声便传入耳中。

正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宁国侯府内四处都是大红灯笼,怪喜庆的。再观安雅,从前见怪了她着红衣,可真正穿上这婚服,才是真正令人惊艳的时刻。

盛装华服,绝代雍容。

在我心里,安雅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想不到,心中的小姑娘转身便要嫁人了。无论云子临心中究竟如何想,若他敢欺安雅半分,我自不会宽容。

我牵着她的手走到铜镜前,将她轻轻一按坐下。

“你们先在门外待着吧,我同璃姐姐有几句体己话要讲。”安雅指了指门外,向那几位战战兢兢的侍女说道。

一干侍女连声应是退下。

“你已经是将嫁人的女子了,怎么还如此幼稚?”我执起木梳轻轻梳起那如绸缎般美好的飘逸长发。

“一梳梳到尾。”

“二梳举案齐眉。”

“三梳子孙满堂。”

我一边梳一边在心中默念。

安雅突然握住我的手,眼眸中似有泪光闪烁。“璃姐姐,我一直视你为亲人,无论过去将来。可我现在……有些害怕。”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安雅,你要勇敢面对心中的惧怕。”我的手生生一顿,随即如同没事人儿一样继续梳着她的发。

她撅了噘嘴,“云子临从未对我这般好过,可他突如其来的好,着实是令人费解。”

我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对你好还不知足啊。”

听了我的话后,安雅果然安心了不少,也不再提及与此相关的话题。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毕竟在落水渊中,想出那样的办法,也只是权宜之计。可我看低了安雅对云子临的这份感情,她虽说的决绝,可但凡云子临一个回眸,她便会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璃姐姐,在想什么啊?”安雅疑惑地问道。

我弯了弯唇,“我在想,是该叫侍女进来,将你打扮成最美的新娘子了。”

安雅的美并非是摄人心魂的妖娆,而是如同朝阳一般,能照亮生命的美丽。她宛如一轮小太阳,无论你走到何处,一抬头便能看见她的微笑,温暖世界,驱散阴霾。

但若是靠的太近,也会灼伤自己。

锣鼓喧天,云子临转眼间已骑着高头大马在门外等候。我牵着盖好红盖头的安雅,亲自将她送到花轿之上。不经意间与云子临对视了一眼,他似乎是心虚一般别开了目光。安雅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愿放开,我只好附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别急,我也会去将军府的。”

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的手。

她虽是宁国侯府的小郡主,平日里张扬肆意,出嫁之时,身边却无至亲相伴。如此委实惹人怜惜。宁国侯终究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岂会如母亲一般絮絮交代什么,唯一会做的,恐怕也是在暗处,默默难过吧。

迎亲的队伍十分壮大,从排场上便足以看出云子临对安雅的重视。罢了,或许我不该质疑云子临真正的心意。毕竟,这其中含了我的顺水推舟。

“我便晓得然儿在此处,这是不舍了?”

薄凉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好奇,偏生又多了几丝毫不违和的温柔。

也不知他是何时来的,依旧是这般悄无声息,教人不易察觉。

我望着花轿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不舍得又能怎样。”

我与楚凉一同到将军府时,花轿也才停到将军府门口。喜娘掀帘正欲唤安雅起身,岂料云子临以一个潇洒的姿势下马,走到花轿前,弯腰将安雅抱了出来,惹得周围一众艳羡的目光。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是安雅的父亲宁国侯与云子临的母亲柳念衣。

柳念衣,那个在明月宴上口口声声说云子临与夏紫菱已有婚约,自是不能委屈安雅做小,故而不能与安雅结缘的人。

所谓婚约,若只是口头上说说,终究是做不得真的。

在安雅与云子临朝高堂跪拜之时,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宁国侯面上欣慰的笑容,以及柳念衣郁郁寡欢的神情。

“夫妻对拜——”

我紧张兮兮地盯着安雅,那心情焦灼得如同要嫁女儿一般。

“礼成——送入洞房。”

入了夜,身处筵席之中,难得有些烦闷。我趁人不注意走了出去,准备去安雅的房间看看,她此时恐怕无趣得很。

可我才踏出门,在长廊上尚且未走几步,便有人要来寻我的性命。黑衣蒙面,一把利刃便要朝我的心窝捅来。

即使大脑飞速运转,此时我也没有任何能力能够在最快的速度之内躲开这致命的一击。人的本能大概是保全性命,可我似乎连求饶的机会也无。因为,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

黑衣人离我越来越近,正当我以为那把匕首会插入我的胸口之时,一个身影挡在我面前,生生用身体挡住了那把匕首。

我替陈贵妃挡过刀,只不过,当时并非出于在乎,而是为了能博取贵妃的信任,能让她安心地将自己留在身边。

毕竟,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不是么?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足够干净。我承认,我从不是什么圣人。

可我从未想过,这世界上,会有人心甘情愿挡在我的身前。

我轻轻扶住钱小七,而后腾出一只手狠狠攥住面前的黑衣人,“你可知,杀人偿命。”她露在外面的眼睛中盛满了惊愕,似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要甩开我的手,我岂能如她所愿,可力气悬殊,眼看着她就要逃走。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然儿,放她走。”

我惊愕地回头,楚凉正倚在门边,俊美的容颜令人轻易挪不开眼,他不知已来了多久。我声音颤抖地问,“楚凉,你说什么?”

“然儿,听话。我保证,这一次放走她,日后她再也不会来刺杀你。”楚凉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的焦急。

“咳咳……”钱小七吐出一口鲜血,我只好先放开黑衣女子,将钱小七的身体一点点放平。

“大……大小姐,你可万万不要难过啊。小七只是觉得落水渊已被毁了,小七没有家了,或许,这样便是小七最好的归宿……”

我有些难过,未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归宿你大爷!”

这时,黑衣女子非但没有走,反而变本加厉地指着钱小七说道:“从你对端国质女忠心不二之时,我落水渊便没有你钱小七这一号人!”

我一怔,讷讷道出一个名字:“如萧……”她扯下黑色的蒙面巾,漂亮的脸暴露在空气之下,“是我又如何?看你这般聪明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故意浅笑,试图勾起我的愤怒。

“如萧,你想死么?”楚凉冷冷道,警告意味十足。

如萧弯了弯眉,似乎丝毫不为所动,“你看看这个绝美如画的男人,他的眼里真的有你么?他爱的真的是你,还是”她微微一笑,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是不会再来刺杀你,可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她才说完这句话,我便感到身边有一阵迅猛的风飞速而过。转眼间,楚凉的手已紧紧握着如萧的脖子,仿佛轻轻一捏,那如玉一般的人便会碎去。“如萧,我改变主意了。”这话语间满是嗜血肃杀之意,令人无端生惧。

这时,四面八方涌出了十几个人,为首的人对楚凉尚且恭敬,“楚公子,烦请放了如萧姑娘。”

楚凉轻笑,“我若说不呢?”

为首之人拔剑相向,“楚公子也不希望将军成亲之日,出现什么不好的事吧!”满满的威胁之意。楚凉恍若未闻,手下似乎加大了力道,因为如萧看起来比之前更为脸色苍白。她似乎也想不到楚凉会这样对她。

因为,她的眸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云子临似乎是听到了声响,一身喜服匆匆赶了出来。宾客们看见此番情景,皆四下逃窜。转眼之间,热闹的将军府便成了一派肃杀的景象。

云子临一声冷哼,“你们当着将军府是随意进出的集市?”随后打了个响指,暗处立刻涌出不少训练有素之人。

两帮人马立刻厮打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轻轻抚上钱小七的脸,“你怎么能这么傻。”如萧的刀法自然是不可小觑,可我却打心底里希望如萧这一刀扎偏了位置。

钱小七颤抖着双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大小姐,我这不是还没死么?不哭不哭,眼泪很值钱的。”

“璃姐姐,怎么回事?”安雅一身喜服显得有些凌乱,似乎也是闻风赶来,甚至连红盖头都自己揭了。见到钱小七躺在我怀中,立刻吩咐身后追来的仆人道:“快!快去请花大夫。”

这时一道黑影闪来,正欲对我下手,安雅一拳砸在那人脸上,可对方毫不在意,甚至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举剑便要刺向安雅,幸而云子临来的及时,三两下便制服了对方。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安雅,便转身离开。

我同安雅匆匆忙忙地将钱小七拉扯到了床上,花大夫也已匆匆赶到。看他惊悚的表情,便知他被外面的场景吓的不轻。

“璃姐姐不必担心,花大夫从后门进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我点了点头,那他为何露出一副惊悚的表情?须臾,我便想明白了。这大喜的日子,也没有几个人会求医罢。

“启禀质女,郡主,幸甚这匕首的位置偏了几分,并未伤及要害。”

我眼睛登时一亮,“大夫的意思是?”安雅在一旁嚷嚷着,“璃姐姐,我方才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不是?”

花大夫摇了摇头,“可惜匕首上抹了毒药,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请质女节哀。”语罢,他提起药箱,“老夫未帮到什么忙,这银子,便不要了。”而后缓慢地离开了。

“大小姐能为钱小七这般难过,小七做梦都会笑醒的。”

“大小姐,你从来不曾告诉过小七,你叫什么名字。小七贸然打听了一下,这才晓得,大小姐叫许然璃……多么温柔美好的名字。”

“我从前总爱唤念安大小姐,唤着唤着便习惯了。其实我晓得然璃不是大小姐,却还是固执地误导念安小姐的意思。然璃小姐,不要怨小七……”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对沈念安的执念,我也一直晓得,他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因为这些好已来不及给予沈念安。

而我,恰好出现。

我摸了摸他逐渐变凉的身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怪你……落水渊的那段日子,你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我怎会感受不出……”

他轻笑,那双眼眸中盛着对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眷恋。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尖声问道:“我说郡主,既然嫁到了将军府,便该守妇道。这盖头是洞房花烛夜时由你的夫君用秤杆挑开的,你怎么二话不说自己便掀开了呢?”

我抬头望向来人,正是面色郁郁寡欢的柳念衣,而咄咄逼人的话,却是从她身旁的仆从口中吐露。

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目光转移到我的手中,继而惊呼道:“那是……啊……”

柳念衣终是开口说话,“郡主当知,在这将军府一日,你便是我一日儿媳。”

安雅冷笑,毫不畏惧地顶了上去,“柳念衣,你看见外面发生什么了么?你如何好意思在此处教训我?”

柳念衣似乎不曾想过安雅的性子依旧是这般火辣,一时惊愕,“你……你唤我什么?”

那仆从狐假虎威,“郡主岂可直呼夫人名讳!”

我摇了摇头,“今日事态紧急,想必夫人有所耳闻。安雅并非刻意与夫人针锋相对,只是如今的确不是说教的时候。况且,安雅之所以取了红盖头,也是……”

“母亲,儿子务必在此澄清一下,这红盖头是儿子挑开的,而并非是郡主自己掀开的。”云子临懒散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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