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蜜琪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一般她睡觉前手机都会关机,家里的座机只有身边少数几个走得比较近的人知道,天还没亮就打电话肯定是因为手机打不进,又有很紧急的事情才会打座机电话。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也只好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话筒按了接听键,满心烦躁道:“谁啊?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家小孩发烧了,你过来一趟。”那头的人声音听上去比她还要烦躁几分,简直是火燎火急,若不是她认得那声音的主人,打死她也不相信如此不淡定的人会是那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夏沉渊,“你发什么疯?这才几点啊老大?小孩又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发烧?前不久不才烧过吗?”
“我们做了。”那头言简意赅,一鸣惊人,蜜琪被噎了一下,忍不住骂道:“你是禽兽吗?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你怎么折腾那孩子了?”
“就是做了。”气定神闲的语气到了后边却难得出现一丝异样的情绪,“我……当时有点失控。”
“失控?”蜜琪音量瞬间拔高了好几个分贝,“你个禽兽不失控的时候应该已经够人受的了吧?居然还敢失控,那孩子受得了吗?不打算送医院吗?”
“废话少说,立刻给我滚过来!”那头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喂,你有没有搞错?好歹我也是欧阳家族的大小姐诶,你身边还会缺私人医生吗?随便喊个不就行,大清早的少来使唤人!”蜜琪不满他向来呼来喝去的口气,更气他糟蹋了小草那么个人见人爱的乖孩子,故意不买他的账。
“欧阳家族?”男人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让欧阳家族门下所有产业一月之间变成废墟对我来讲不算什么难事,欧阳家的大小姐,夏家和欧阳家也算是世交了吧?您觉得我下得去手吗?”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就你的手段和心肠,我真想不到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下不去手的。你不叫私人医生是因为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小草和你的关系吧?你对那孩子莫非是真心的?你想保护他对吗?”
“我的私事你少管。”
“好,我不管,就算我想管也管不着。”蜜琪说到这里顿了顿,“怎么做才是对小草最好的保护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小草虽然只有17岁,也挺单纯,但该懂的也差不多全懂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些东西藏在心里你未必会知道,况且这孩子其实挺聪明的。”
“怎么,你是在暗示我应该放他离开?”男人的语气沉了下来,蜜琪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让你放开小草显然是不可能的,总之,我希望你到时候别伤人伤己,后悔莫及。”
“谢谢忠告。我夏沉渊从来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做,有时间在那扯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趁早过来看看他,他看上去很不舒服。”
“!也不看看是谁害的!”蜜琪低咒一声,“我得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安全套有没有戴?”
“我从来不戴那玩意。”
“你……真是。你知不知道男男j□j不戴安全套的话对受方来讲有多危险吗?况且你这家伙从来没有固定床伴吧?别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带给小草才是!”
“你他妈不干不净的是你的嘴巴!你以为谁都能随随便便上老子的床?”
“好吧!”蜜琪不与他争辩,继续道:“一看就知道你这畜生肯定也射在里边了,那处伤得厉不厉害?有撕裂吗?”
“没有,就是有些红肿,还有就是现在还发着烧,我不放心。”
“第一次的话发烧是正常,谁让你射里边了?那玩意不弄出来还会闹肚子,你给他清洗了没?”
“呃……”
“你白痴吗?”蜜琪怒不可遏,“你这家伙肯定是这个世上最差劲的小攻没有之一!赶紧把人洗干净,里边的东西都弄出来,这点常识都没有我服了你了。”
“老子又没伺候过别人。”以往都是做完走人,谁知道受方要如何善后?他又没兴趣关心这个,“那个……我先抱他去洗澡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过来。”
难得看到某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吃一回瘪,蜜琪心中暗爽不已,“没撕裂的话应该没什么大事,上次小草发烧我给了他好几盒退烧药的,肯定还有,待会儿你帮他洗完澡去他房间找找,再给他吃下就行了,外用的药膏我打电话让手下带去,很快就送到,我就不过去了,你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顺便让人打包一碗肉粥过来,空腹吃药不好。”
“算你还有点常识!”
“两碗。”
“……”
夏沉渊挂了电话便将还在昏睡中的小人抱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仔仔细细地替他清理完里边的东西,才将他抱回到隔壁他自己的床上,因为他那边的床单已经弄脏了,他不想小孩睡得不舒服。
在抽屉里找到了上次蜜琪带来的退烧药,粥和外用的药也都送到了,夏沉渊这才把小孩从被窝里捞起,哄他吃了几口粥,然后喂了药,然后又替他在伤处抹了药膏才放他睡下。
“唔……”重新盖上被子的小孩脸颊红扑扑的,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着,嘴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呢喃睡得极不安稳,夏沉渊靠在床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忍不住低咒一声:“该死,还是烫。”
“难受……”小孩缩在被子里小声地哼哼,男人的心脏骤然缩紧,忙低下头去轻柔地吻着他烧得通红的脸颊,柔声安抚道:“乖,很快就会好的,好好睡觉,别怕。”
见他又要伸手去扯被子,夏沉渊赶紧抓住他不安分的双手,将它们塞进被子里,“小家伙,你发烧了,不能把手放出来的,听话。”
“唔……疼……难受……”小孩断断续续地呻-吟,男人却慌了阵脚,“哪疼?”
往日面对风云变幻的股市,与急拉涨停的数据斗争亦或是与洞悉无遗的国际刑警的周旋,甚至是与别国黑帮组织对立,在各大家族各执一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主持大局,他从来都是坐怀不乱,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何曾会像如今这般紧张?这个小孩就像是扎生在他心尖上的一根刺,拔不掉,碰不得,稍一撼动,就会锥心刺骨,波及四肢百骸。
看着额头布满细汗,声音早已沙哑不堪的小小少年,长这么大夏大少爷头一回因为自己顺从了自己的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内疚和不安,若不是昨晚小孩被折腾的昏了过去恐怕他还会……还好收手还不算晚,否则那处若是伤得不成样子,自己还不心疼死?不过……现在就已经够心疼的了,“哪疼?告诉我好不好?”
“呜呜……”烧得迷迷糊糊的小孩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在床上不安地扭动,夏沉渊干脆将他从被子里抱出来,紧紧地搂住他热腾腾的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哄婴儿入眠般低声哄道:“睡吧,乖乖睡觉,醒来就好了。”
“叔……”小孩含糊不清地叫着他,修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夏沉渊忍不住低头在上边轻柔地亲了亲,也钻进了被子将他紧紧地拥进怀里,“宝贝,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守着你,哪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