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先生好。”一位僧门的弟子双手和十个,低头迎接,然后挥手引进。此处是牟尼院,古书上讲,牟尼是寂静的意思,是以这位僧门弟子说话如吹灯般,气流从口中飞出,嗓子并不很是用力。雯子和谷子根在后面,“我已经通知了师傅,三位请进吧。”
谷子进去如这道古朴拱门之前,轻轻瞥了一眼这位僧门弟子,只见他灰色衣服外面又套着半边露出来的深黄色的部衣。来这里之前,谷子便告诉了师傅自己那日在岸边所见到的僧门弟子,师傅便提前告诉了她,在僧门中,可以从衣服上看出本人的等级,灰色衣服为修行的初级,黄色衣服为高级,想必这位就是处于两者之间了。依稀见得当日的情景,谷子但觉得那位和他们交谈的僧门弟子很不一般,何以只是穿了灰色衣物。
进入里面,见得石制大厅有得一尊弥勒佛像,佛像前有着用以拜谒的蒲团,四面有着一幅又一幅的壁画,上面描述的是弥勒成佛的过程。见得一干枯老僧迎面走来,穿着黄色僧袍,须眉接近发黄。
“如法大师好啊。”公冶先生说。
这位老僧却面露难色,道:“恕我此时不能和你们谈论要事,还请大家稍作休息吧。”公冶先生又道:“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我们也许能够帮上一点点小忙。”
这位老僧稍稍舒展了一下眼眉,叹了口气,慢慢说到:“此时风夫子正在后面的园子里面发难呢。”
“风夫子?就是那位自己不相信显而易见的逻辑之外的暗藏在人类自身的能耐的那位?他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不是消停了一阵子吗,怎么现在又这样了?如果说是要在百家中交流,也犯不着他自己来吧,让后辈们动手,这样就算有胜有负,彼此宗派之间也不会让谁太难堪吧?”
“师叔,凤夫子的想法可不同于您老人家,您还记得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吗?他听得你能够在练功中体会空气的流动,硬要用他哥哥那什么空气炮来轰你来玩玩呢,”雯子皱了皱眉头说,“他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有着少年这样的癫狂。”
“不要他,他,他地来着,”风夫子正色道,“不管怎样,在辈分上他可是你的长辈,可不能乱了礼数。”
“是,是。”雯子笑着点了点头,轻轻说道。谷子则跟在后面,听得他俩说话。听着他俩这般说道,谷子很是好奇,想知道风夫子到底是个怎样的老公公。
“大家请。”如法大师在前面走着,有侧过身子来,探手挥向后门处。
来到后面,见得后面是一个简单的院子,有圆形的围墙环绕。围墙便面很光滑,仿佛还能看到石头在年岁的蹉跎下泛着幽幽的光来。地上石板彼此之间的缝隙处,窜出来的是一些稀稀疏疏的生命力旺盛的杂草,园子中间分布着两座小巧的齐成人腰腹的石柱,一个柱子上面雕刻着的是一只盘龙,另外一个柱子上面雕刻的是一头大象。谷子见得之前的大厅内装饰简单,就连仅有的壁画也是用来介绍本派相关的历史,而在这个院子里面竟然有着雕刻得如此栩栩如生的龙和象,想必龙象在僧门看来,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吧。
而院子中间有两个人,一个是灰色衣服的僧门弟子,其余一个是位长者,旁边有着一方形的疙瘩。而这位长者所面对的那个弟子,便是那日谷子等人和那位在龟背上和一僧门弟子说话时,站在岸边的其中之一。
“小天,嘻嘻嘻嘻,”背对着大家的风夫子在“嘻”的时候,一字一顿的,仿佛每嘻一声,便能给予对方沉重的打击似的,“怎么样,你相信了吗?”
“这,”面对着大家的一名脸圆圆的可爱的僧门弟子表情为难,突然看到了如法大师,眼前突然一亮,好像救兵到了似的,说:“您来了呀。”
风夫子缓缓转过身来,袍子轻轻地飘了起来,不知情的人定要认为他立马就要白日飞升,上升天界了,雯子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有着一种不可言状的轻柔。其实只是风夫子常年研究风以及和风相关的事物,闲来无事的时候,便自顾自地玩起了自己还穿在身上的衣裳。玩着玩着,竟然发现了自己一动一静之间,能够让空气流转于衣服的表里,而且躯体给予衣裳力道的方向不同,方法不同,作用范围不同,作用先后不同,就会有不同的效果,是以多年的自我玩味已经让他能够在无风的时候凤躯微振,让别人看着他的背影误以为他沐浴在春风中。
谷子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认为风夫子一定是一位有着少年活力的童颜老者,但当得风夫子慢慢转过头来的时候,耳朵上别的那只应为没有风儿并没有旋转的风车顿时间让谷子震惊了。
天啊,谷子以前也有见过老者的。在宝山上的时候,那时的她还是个调皮倔强的孩子,因为哥哥的离开而耍着脾气,老人们不像年轻人那样缺乏耐心,而是在过去的岁月中历练出了一颗温润的心,慢慢地开导她,并且逗着她笑。而眼前这个人,此般一回头,足以迷乱众生的眼睛,眼睛一翻一翻,最关键的是有着妖孽一般的小风车在耳朵旁,让人既是错愕,又是惶恐,还有点惊悚。
“风车与老人的故事吗?”雯子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说出了这句话,而公冶先生则是阅人无数,加之对风夫子有所耳闻,是以比较镇静自若。
风夫子面对着大家,蹲了下去,右手接过左手的烟杆,一边挥舞着一边缓缓站起身来。在烟和风夫子的身体同步向上飘之时,风夫子右手的挥舞使得烟在空气中形成了“你们好”三个字。
“风夫子对于风的造诣果然是独一无二,佩服佩服。”公冶先生拱手称赞,那笑容好像有点忍不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