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有三位端坐在金丝楠木所做成的貌似一股飞虹绕城的椅子上,房间并不大,周围的墙壁上都是方方正正的砖块,可是每块砖上都有一系列反复的符号。逍遥先生知道,此乃存储经典的砖块,每一块砖中对应着一部书籍,不过要取出却不需要将砖块破坏,只需要巧妙地开启其中机关便可。
端坐的三位中,一位是如轻罗小扇扑流萤的中年女子,一位是头上身小,有几分像饕餮的老妇,还有一位是眉毛直立的中年男子。这三位具体的身份地位逍遥先生并不知道,但是看见黑衣女子的神色,便知晓他们多半是东谷的司掌了。
“这位是八卦镇的逍遥先生。”黑衣女子介绍到。那位形如饕餮的老妇眼睛一瞄,仿佛丝毫不放在心上。
“看逍遥先生的表情,心中很不高兴啊,”形如饕餮的老妇说道,又尖声问黑衣女子,“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啊?”黑衣女子脸色为难,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替她说吧,我们今日盘问居奇,得知山谷的灾难与人们的生活有关,很大程度是是人类自己造作的。”声音不算高,但是十分有分量,一个老男人与一个老女人之间的气势,可是谁也不输给谁。
“你我听说过,若干年前,你们一脉的祖师貌似就说过这样的话,还叫我们注意今后食人花的生长,现在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环境变化只不过被你们门派的先人恰巧说中了。”声音懒洋洋的,这形如饕餮的老妇说话有种懒得理你的感觉。
“食人之花是在我们八卦镇的预先处理情况下,才不至于有所大碍,你这么说,显得太过于孤陋寡闻了吧。”黑衣女子听得逍遥先生和她的上司这般说道,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作甚。
“我知道你对我们很有意见,不过你的很多看法我并不赞同,比如你教导你徒弟的方法。”老妇又说道。只听得旁边两人头来目光,好似在说不应该趁人之危。
逍遥先生不明就里,但心中知晓,这次交流活动之前,自己曾经用能够标记弟子气味的白鸽去寻找自己的三位弟子来参加这次的交流,但却只寻到两名,另外一名却是在三次的反复寻找中都不见其踪影。但凡这个门派的联络方式,一定是覆盖面及广而且准确度及其大的,在三次的寻找中都迷失目标的可能是极小的。逍遥先生回想起来,在离开前,他曾经去叫这名叫苦无的小徒弟去清除云水区附近的食人花,并让其观察百花开放之势,推导出地气的情况,然后再去水磨镇扶风师傅的驯兽馆,和她的弟子交流,以圆了之前和扶风的少年斗志的交流之约定。
逍遥先生之所以给他的这个小徒弟起名为苦无,便是因为他的小徒弟从小就受得天赋不明显之苦,想以此来明白此即是苦,但又在道心面前即是无,对于这个小徒弟的训练,可以说是让她从苦中痛苦地领悟诸多的东西。是以之后他的这个小徒弟,在作为方面刚毅得有点夸张,而逍遥先生只觉得其刚毅有着少年斗志,便替小徒弟做了主,自己私自和扶风约定,并让其赴约。
而且,苦无是一种在山谷古书上记载的兵刃,其更改后的名字也有其心如刀刃于其上、精进自己的求解脱的意思。逍遥知道这样训练徒弟她很苦,但是却是她能够让天赋广大的唯一法门。此时见得除了状如饕餮的老妇外,其余二人目光中有悲切之意,中心不免有些紧张。
他为什么会紧张呢?因为在盘问居奇的过程中,他们听得分明,居奇说过在雨之谷附近,他的巨虎饥饿难忍,进而攻击了一位身着白色衣服、步履轻盈的小姑娘。逍遥先生心中一念闪过,雨之谷离水磨镇挺近的,莫非——此时,他已经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旁边的那位如轻罗小扇扑流萤的中年女子起身,说:“等下你就会知道了,在此之前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是一件令你十分难过的事情。”然后他便推开黑衣女子背对的石门,走了出去。
这么一说,就更令逍遥先生绝望了,他心中已然还是悲哀,不再作声,只是慢慢地调戏体内的气。但纵然如他这么不论是在天赋造诣还是性格上都极其厉害的老者,有着很好的修为,他都开始觉得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像现在这样让自己不适的对手,哪怕是之前让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的与巨虎的对阵。
接下来便有了黑衣女子说话的余闲,她便和座位上的其余两位谈起了盘问居奇的细节,并也清清楚楚地交代了居奇的种种分析。座位上的两位听得很认真,显然也是觉得居奇所说有些道理,尽管在他们的印象中落魄于此的人不会又什么太大的分析能力,否则就不会落魄与此。但是对于如天赋一样神奇的人性,岂是常理就能包罗尽的?
那位离去的女子终于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本书。逍遥先生一眼就识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出自于自己之手的东西怎么又会忘记呢?正是他将这本书本交给弟子,来让她记录自己的点滴。
“这是万香村派人送过来的,让我们转交给你,据说是两名男子在雨之谷边界发现了这本书的主人身受重伤,口中吐血地颠沛到那里,为了确认身份,他们看了里面的内容,据说是你的弟子,你确认下吧······”
从手中接过这位女子递过来的书本,老泪就那么流淌了下来,哪里还要确认什么。逍遥先生于心不忍,便轻轻翻看里面的内容,权当补偿未能够在她最后的时间里陪伴在她周围。那位状如饕餮的老妇见状如此,也不忍心再扬威风了,知趣地和黑衣女子交谈起来,好像没有注意到逍遥先生似的。
一页一页地翻看,往日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不曾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