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往回走,可是,没走几步,一抬眸便看到宇文烨伫立在前方,一旁军营火盆架上的火光映照而来,只见他俊脸沉沉地紧盯着她和容逸……
突然想起来她刚刚得知白白不见的时候,心里一下慌张得不行,一时情急抱住容逸哭着数落白白的一幕……
她与容逸相识十年,几次共度生死,撇弃情之一字不说,他们是挚友,又胜似亲人。
人世间,不是只有爱情如山如海深重;友情,亲情亦是最珍贵的。
君九知道,她一生都无法还得了容逸的情债,甚至一度想过要远离他的人生。
可是,容逸说:
“若你因我的爱而远离我,才是最令我感到难以释怀的。”
“我生来无人怜,无人疼,无人伴。我无亲亦无故,你既已弃我情深,不如友情相待,免我一世独孤。”
所以,四年多来,他除了时而目光幽邃柔和,不曾与她故作暧-昧半分。
他说白白的出生带给他从未有过的温暖和亲情,他也将白白当做亲生儿子般疼爱着。
她与他之间,如师如友,如亲如故,坦荡无浊。
然而,方才的一幕,在别人的眼里,未必会懂得这份纯粹。
比如,宇文烨。
只是他……又听到了多少?
君九心下不确定,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和容逸刚刚有没有提及白白?
容逸站在她的身边,举目望向了宇文烨。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暗夜之中对接,沉寂无声却又雷霆万丈。
宇文烨背手而立,手紧紧地拳头,心里头翻江倒海,可是,他恍惚想起,自己连吃醋的身份都没有。
没资格。
君九不是他的。
幸庆的是,她也还不是容逸的。
过了一会儿,宇文烨走上前来,目光紧盯着君九,“朕不是有意偷听……但是既然已经听到,就想询问一句,你们可是在寻找什么人?北境原本就是朕的地方,很熟悉,可以帮你们。”
“不用。”容逸说道。
君九默着。
宇文烨却置若罔闻,目光依然紧盯着君九。
君九抬眸,两人的目光似交织,她抿了抿唇,轻声道:“谢陛下关心,但是我们已有人去寻找,不用劳烦陛下。”
她客客气气的“陛下”二字,将他推得老远,如此疏离淡漠。
“小九,我们走。”容逸伸出手,握住了君九的手。
君九垂下眼眸,与容逸往前走,一步步上前,终于,她和宇文烨……擦肩而过。
可是,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人紧紧地扣住了。
她转过头,看向了他……
宇文烨。
“你要走可以,但是君九要留下,朕找她有要事。”宇文烨的手,紧紧地抓住君九的手不放开。
“你……”容逸眯了眯眼睛。
君九朝着他点点头,“没事,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白白很可能会来北境,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一下。
容逸看着她,“好,我等你。”
容逸话语方落,宇文烨扣住君九的手腕,拉着她一路往小树林里的深处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