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叶明的牢饭还没吃过瘾,就糊里糊涂地戴上了镣铐和一大群囚犯一起被押送到了柯德海港。然后又没过几天,他们一群囚犯就全部上了运输船,听说是要把他们送往另一个大陆。
说实在的,叶明这半个月经历的事比他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之前的叶明虽然整天奔劳累,却一直只在梅林德尔城溜达。而如今他走出了梅林德尔城肮脏的下水道,离开了贫民区腐臭的垃圾堆,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新世界。原来在梅林德尔城外,竟然还有如此广阔的平原,还有如此繁茂的森林,还有比平原还要辽阔的海洋,甚至海洋对岸,还有另一块大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不有些兴奋。
啪!一记沾了水的皮鞭抽在了叶明的背上。
“给我老老实实干活,东张西望什么?今天甲板上要是有一点垃圾你们晚上都要吃鞭子。”满脸横肉的帝水手恶狠狠地说道。
叶明皱着眉头揉了揉后背,然后老老实实地继续冲刷甲板。水手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叶明的顺从,小小年纪挨了这么重的一鞭却不哭不喊,看来是个老实听话的家伙。可就在他趾高气扬地走远的时候,叶明却幽幽地盯着他的背影,然后
对旁边一名囚犯使了个眼,指了指那个水手。
如果有梅林德尔贫民窟的人在场的话,就一定知道那个水手要倒霉了。根据多年来的经验看,只要被“巧手小叶“拿那样的目光盯过的人,都无一免的会被这个瘦瘦小小的小鬼整的很惨——这是迟早的事。
晚降临,叶明坐在草铺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他的膝下一个足足有一米九高的彪形大汉正低眉顺眼的给他捶着
,身后则有另一个囚犯给他揉肩。
叶明揉了揉背说道:“今天让你查那个水手的名字,查到了么?”
囚牢里最后一名,也是白天叶明使眼的那个囚犯回答道:“查到了,那家伙叫汉斯,因为对船长忠心耿耿而且为人豪所以比较得人缘,现在是船上的大副。可是老大,我也打听了,这个汉斯本身就是八级士。老大你收拾我们几个虽然轻松写意,可是真和汉斯死磕……老大你别怪我说话直接,恐怕你就是给人家白玩的。”
“屁,你都说他是八级士了我还跟他死磕?只不过这个汉斯好像自从起航之后就一直看我不顺眼,我窝了一肚子气总要去撒一撒。不过为什么上船之后船员对囚犯的管理会宽松这么多?”叶明问道。
囚犯有些尴尬地解释:“老大你也看见了,我们三个人长得虽然壮实,但加起来也就那点斤两。船上的水手恐怕一个就能打我们十几个,而且据说这艘船的船长可是一个八级法师,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所有囚犯和水手加起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再加上现在是在海上咱们也没地方跑,所以船上的管理自然就宽松许多。”
“切,这么厉害的人物都派来押送囚犯,难怪这群水手显得这么有恃无恐。不过……这样正好。”叶明摸了摸贴身收藏的小纸,庆幸着自己的宝贝没有被收了去,然后挥挥手示意自己要睡觉了,然后按摩二人组立刻屁颠屁颠的开始给他整理草铺,同时还一边“老大威武”“整死汉斯”之类的大拍马屁。
虽然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围着一个只有十几岁的瘦弱小男孩极尽谄媚之能事还口口声声喊着老大的场面本应该相当古怪滑稽。可他们三个也没有办法,哪个最能打哪个就是老大的规律不仅在贫民窟盛行,在牢房中也同样如此。谁让这个看上去弱不风的家伙竟然这么能打呢?
回想当,三人发现第四个狱友竟然是一个瘦弱的小男孩的时候,都在心里想着这次有人给铺、按摩、倒洗脚水了。
可片刻之后他们惊觉三个肌肉男加起来竟然也不是这小鬼的对手——那斗气一旦激发出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在因为船上水手的监管,这个小鬼才没下狠手揍自己。于是,他们三人又经过一番“友好”的商量之后决定,老二负责给老大整理草铺,老三负责给老大按摩,而老四……负责给老大倒洗脚水……
三人收拾妥当,看着这小祖宗糊糊的睡着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各自收拾自己的铺准备睡觉。
之后的几天依旧风平浪静,只不过水手们发现他们敬畏的大副这段时间心不是很好。虽然他这些天出了不少洋相,比如从楼梯上滑倒,稀里哗啦就滚了下来;比如最近总是跑肚拉稀;比如他的裤子一条接一条都莫名其妙的开线什么的。可还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
这些天那些囚犯只要稍有一点不用心地地方就要被大副踢上两脚,最可怜的就是那个叫叶明的小男孩了,大副似乎有事没事都要去收拾他。
如今无论是水手还是囚犯都在汉斯大副的怒火下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有人曾建议船长去劝一劝大副,可船长也只是笑着敷衍,根本没有把它当回事。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了,人们在海上航行了十三天之后,终于在第十四天上午抵达了霍克帝在东部大陆的海港——罗尔弥海港。罗尔弥海港旁的罗尔弥镇有囚犯运输队在东部大陆的第一个补给站,无论食物还是用具都准备的相当充足,还有供运输队临时休息的宿舍和监牢,然后船长留下十几个六七级的好手看管囚犯,剩余的则被放了两个小时的假去镇上消遣。
当晚,趁着大部分人都外出的时间,大副敲响了船长的房门。
“船长,我是在是忍不了了,我要揍那小子!”汉斯一进房间就忍不住嚷嚷。
“嘿,冷静些汉斯,先坐下,说说到底怎么了。”和五大三粗的汉斯大副不同,船长是一个很文雅的人,而且脸上也看不到因为常年航海而留下的风霜痕迹。
汉斯从怀里拿出酒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烈朗姆酒后说道:“叶明这个小鬼是在太可恶了,我再这么装傻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傻了,我要揍他!”
“他怎么了?不就是让你摔几个跟头,拉几次肚子,缝几次补丁么?不过这小家伙做的真够漂亮的,整条船居然没几个人能察觉。”船长感叹。
“这都不算什么!”大副恨得牙根痒痒。
船长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好奇地问道:“哦?难道这些还不算什么?”
“当然!还有好多您不知道的事呢!”
“比如说?”
“比如说……”汉斯看上去有些尴尬,但还是咬了咬牙说道:“比如说他给我下泻药之后趁着我拉肚子的时候从外面向茅坑里扔铁罐头……”
船长听了之后愣了半天才想象出铁疙瘩飞来落入坑中溅起一黄水时汉斯的表,那想必是是愤怒中含着绝望,绝望中带着凄凉的表吧?他喃喃的说道:“我说你这两天为什么身上总有一股子臭味……”
汉斯沉默了一会又说道:“然后他又趁着我晾衣服的时候在我的衣服上抹了层辣椒酱……”
“我说为什么厨子这两天总是嚷嚷他带来的特制辣椒酱用的快……”船长双目呆滞又喃喃地说到,然后不感叹小鬼的一条龙服务着实够狠。
汉斯还想说些什么,船长却打断了他说道:“好了汉斯,那个小鬼虽然整你,但是你不也没少收拾他么?你让他刷茅厕的时候那表恨不得是让他把茅厕给舔干净,这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可那是因为小鬼先整我的!”汉斯争辩。
“他整你不还是因为你开始的时候抽了他两鞭子?”船长反问。
“见鬼!如果不是您之前吩咐过,我去招惹这么一个小恶魔干什么?”汉斯大副几乎快崩溃了。
“船长……到底什么时候才把这家伙轰走?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您这两天一定看着不让我喝酒,我要是喝醉了肯定要把那家伙掐死。”汉斯眼珠子里带着血丝,即便是强壮如他一般,在长时间的航海劳作和叶明暗算双重折磨之下也是吃不消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些天过得难受了些,不过你再忍忍,等到达布里索尼斯哨站就好了。”船长安道。
汉斯哭丧着脸:“难道在这里放了他不行吗?”
“当然不行,他一定要被送到布里索尼斯才行。”船长干脆的回绝了,他想了想之后又说道:“放心吧,既然上了岸,囚犯们自然就要带上锁链加强监管了,往后他恐怕也没有机会再折腾了。”
“这是怎么搞的,往常送来的囚犯都是些不会激发斗气的普通人,怎么这次让一个拥有五级斗气的职者混了进来。”汉斯大副还在抱怨。
“所以他不是囚犯。”船长若有所指地说:“好了汉斯,再过两天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呢。”
汉斯又灌了两口酒,但酒还没咽下肚,只听得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咕噜噜”的响了起来,而随之而来的是腹部的一阵阵剧痛。
船长不自然地挑了挑眉头,然后看着汉斯捂着肚子喃喃咒骂叶明着往厕所赶去。
可没过多久,汉斯又返了回来。
“怎么?忘记拿手纸了?”船长打趣道。
“不,船长。”汉斯脸有些发白,完全没有理会船长的玩笑而是有些焦急的说道:“我突然想到了,我这壶酒是从船上那个大桶里灌的。”
“哪个大桶?”船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就是今晚那个。”
船长脸变了,当机立断说道:“立即召回所有在外船员,你叫两个人马上跟我去囚牢里看一看。”
“是!”汉斯不假索地立正回答,但刚挺起的腰杆就被腹部的剧痛给再次折弯,看这个状是没办法马上“披挂上阵”。
“该死,我去找二副让他来办,你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一下,然后立刻去牢房找我。”船长飞快的船上大衣向门外走去。
……
当,叶明躺在草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说实话这几天他也被汉斯折腾的够呛。
“真是见鬼了。”叶明对自己心配制的门秘药这几日的表现很不满意。因为他给汉斯下的药不仅有加快代谢的功能,而且还能使人清心安神,然后再热似火。
简单来说,叶明的药是蒙汗药、**和泻药一起拼凑出来的。按照叶明的想法,他的报复本应该找个机会把汉斯那个大块头倒然后抽上几个大嘴巴再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拿走才对。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在他手里所向披靡的“阴人神器”这次似乎不怎么管用了。
叶明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斗争历程”。
第一次,他负责给汉斯送饭,于是在汉斯的饭里面撒了足够倒两个成年壮汉的分量。那天汉斯吃饱之后若无其事的揉了揉肚子,然后躺上就睡觉了。
第二次,叶明找到机会在汉斯的茶杯里撒了足够倒十个人的分量。这天汉斯有了反应,但却只是拉肚子,于是暗中关注半天的叶明气得把没吃完的铁罐头扔进了厕所。然后那天满身臭气的汉斯莫名其妙的找个理由就把叶明骂了一顿,然后让他去刷茅厕。
第三次,叶明趁船员不注意把所有的蒙汗药都倒进了朗姆酒桶里,但因为航海时期船员止饮酒,所以这大半**一直没有发挥作用。
这蒙汗药虽然是叶明拿各种**泻药**拼凑而得的,但是不得不说药效还是相当强的。叶明曾经用它药翻过一个有四级斗气的士,而且亲眼见证了那个士整整一天都在昏昏睡,跑肚拉稀,**焚身三种状下来回切换,可是在面对拥有八级实力的汉斯的时候,这点粉末就只能起到跑肚拉稀的作用了。
但就在他心烦意乱睡不着的时候,叶明突然发现门口守卫的水手的头都开始栽了下去。原来,水手们在船上虽然遵守规定严喝酒,但是好不容易结束了十几天的航海生活,总要让船员们放松一下。
于是按照惯例大部分船员放假两个小时,可依旧有小部分水手要坚守岗位。所以,无论是为了补偿还是天冷暖身子,船长允许每个值班的水手可以喝两口烈朗姆酒。但这次的朗姆酒里却撒了叶明的**,这药虽然对八级的汉斯没有太大作用,但这些四五级的水手却没有汉斯那么强壮的身体,于是看守牢房的水手现在大都昏昏沉沉四肢无力,看样子是中了**的招。
叶明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当他在酒桶里面下药的时候纯粹是一种发泄心理,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里有两根细长的铁丝,当入狱时叶明贴身收藏的药都没有被发现,这藏在头发里的铁丝自然更不可能被没收。而这两根铁丝,用叶明自己的话说就是“吃饭的家伙”,当在梅林德尔的贫民区,几乎所有人家的门锁都被他这“吃饭的家伙”撬开过。
叶明轻轻地翻了个身,看着自己的三个“室友”,此时三个壮汉的鼾声惊天动地,俨然睡得不能再死了。这本是自己溜走的好机会,但叶明还是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了一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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