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医疗翼里一片静默。
所有人安静的看着庞弗尼夫人帮昏迷中的西里斯处理身上的各种伤痕,看着那具随着治疗而展露出来的枯瘦身躯。
这里的教授几乎都教过此刻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孩子,也都记得那时候他是多么的光彩夺目,没有人会料到他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尽管每个人的眼中都有复杂的情绪,但没有人开口说一个字。
“你们要的东西。”
从地窖回来的斯内普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一直窘迫不安地卢平反射性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但斯内普只是轻蔑的喷了一下鼻息,把那个魔药瓶子递给庞弗尼夫人,就退到了角落里。
那是他最好的恢复魔药,虽然他觉得与其给这条恶心的狗喝还不如用在阴沟里的老鼠身上,但无所谓,他现在的确有点迫不及待的等着看一出好戏了。
西里斯果然在被灌下魔药后不久就清醒了过来。
看到曾经熟悉的医疗翼和满屋子的教授,男人一下子瑟缩起来,眼神疯狂地闪躲着不敢面对他们的目光。
“你醒了,西里斯。”
邓布利多就站在床前,他已经对医疗翼内躺着的其他病人都用了隔音咒,并确保他们的帘子都是拉上的,什么都不会听到和看到。
“虽然这里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但考虑到你的情况,让我们就在这里把某些事情搞清楚吧。”老人的语气显得很疲惫,“莱姆斯已经把他听到的都告诉我们了,我们愿意相信你,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持你的说法。我们需要一些更详细的,也更据说服力的东西。”
随着老人的话,西里斯的眼睛里浮出摄人的光彩,如果不是为了确保万一被施放了束缚咒,他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
“我愿意,我愿意接受吐真剂,摄神取念,什么都好,只要你们能相信我,我……我只是想要看看哈利,想要保护他,我不能再让哈利收到任何人的伤害,特别是那个叛徒!”
“好了好了,孩子,不要激动。吐真剂和摄神取念都不是通常情况下被允许使用的方法,但鉴于目前的情况特殊……”老人看了看身边的教授们,得到了同意的暗示,然后转向斯内普,“我的孩子……”
斯内普从袍子里掏出另一瓶药剂,“乐意为您效劳,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的眼神变幻了一下,扶了扶眼镜,“那么,你准备好了吗,西里斯。”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们能相信我!”
“看样子清白先生倒是很有自信,迫不及待,嗯?”
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包含着满满的冷嘲和轻视,越过一直小心地挡在他和这条大狗之间的那头狼,用力扳起西里斯的头,把吐真剂滴进他的嘴里。
男人对斯内普充满愤恨的眼神渐渐失焦。
斯内普退开到一边,掏出手帕慢慢地仔细地擦拭刚刚接触过“脏东西”的双手,一面等着药效发作。
看着西里斯的表情和眼神都呆滞起来,邓布利多知道是时候了,开始发问。
“西里斯布莱克,你是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吗?”
“不是。”西里斯梦呓一般的回答,眼皮颤动着。
“那么谁才是他们的保密人?”
“彼得佩迪鲁。”
“为什么你要说服他们临时更换保密人?”
“我以为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保密人,而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不会想到彼得,这样他们就会更安全。”
“那么你是那个告密者吗?”
“不是。”
“是你杀了彼得佩迪鲁吗?”
“我没有。”
“那么是谁发动了那个炸毁街道杀死了其他十三个人的咒语?”
“彼得佩迪鲁。”
邓布利多似乎是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其他的教授,脸色似乎也都放松了一些。
老人接着问,“那么你是怎么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
“我变成狗,逃过摄魂怪的感知,从铁栏杆里钻出来,然后用狗的形态游泳回到大陆,一直往北走,回到霍格沃兹。”
邓布利多眯了一下眼睛——福吉骗了所有人,他不是从刚知道西里斯越狱就通告这件事情的,他只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遮掩才想出愚蠢的办法试图转移人们的视线,为自己谋好处。
“那么……”老人还想继续问下去,冷不防从身后响起一个满怀恨意的声音。
“你是如何又为什么成为一个非、法的阿尼玛格斯的呢,布莱克先生?”
所有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回头看向斯内普,但始终保持冷酷笑容的魔药教授只是盯着那个即将回答他问题的男人——他拿出的是最好的吐真剂,他亲手灌下去的——那条狗将无法回避他的问题,也无法说出一个字的谎话来遮掩某些丑陋的事实。
不————
卢平死死地咬住牙根,他绝望地几乎大喊出来,像要用烙铁去烫斯内普一样的盯着他。
他的人生已经在很久以前就终结了一次了!
他无法忍受另一次了!
狼人的心几乎冻结,低垂着头,全身发抖地等着西里斯的回答。
那男人张口了,很缓慢地,似乎在抵御,但,他虚弱的身体和已经被折磨的脆弱的神经不足够他抵御斯内普药剂的力量。
他还是无法控制的说了,即使他潜意识似乎还能模糊地分辨出这个问题是不应该被问出和被回答的。
“为了卢平……我和詹姆练习了快三年才成功,然后我们又帮助彼得也成功了。这样我们就能在月圆的晚上去陪伴卢平,也可以自由的不被发现的在霍格沃兹甚至更多的地方探险。”
月圆的晚上?!
陪伴卢平?!
在霍格沃兹探险?!
除了已经知情的人,所有其他教授都诧异无比的瞪圆了眼睛!
他们都不是笨蛋,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天啊!
天啊——
在场的教授几乎全部都失去了语言,而麦格教授则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我的梅林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擅自练习这么危险的阿尼玛格斯,而且还是在霍格沃兹的就读期间,还有——”严厉刚强的女教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我简直不能想象,这是我学院的学生!”
卢平紧紧抱住自己的头,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甚至想要马上变成一头真正的狼,逃到禁林或者任何一个地方都好,永远不再回到霍格沃兹来!
“所以你是故意引导我代替你们在某个月圆的晚上去陪伴卢平先生的?布莱克先生?”斯内普带着残酷而满足的笑容继续问道。
邓布利多再不赞同的目光也无法阻止他,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是的。”西里斯回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厉害,但詹姆发现了,意识到会给卢平惹出大麻烦,把你带了出来。”
“所以这才是那个所谓恶作剧的真相。迟来的真相大白,对你对我都是,不是吗,尊敬的西里斯布莱克先生。”
西里斯没有继续回答,药效已经渐渐失去了作用,他的头垂了下去。
长期牢狱生活和逃亡生涯的折磨以及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的身心都饱受摧残,吐真剂对人精神上的巨大副作用让他又一次陷入昏迷。
但斯内普已经无法更满意了。
这才是斯莱特林的做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果说刚才的医疗翼只是静默,那么现在就是凝固。
邓布利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看卢平也没有看斯内普,转身对麦格教授说:“麻烦你米勒娃,在这里帮波比照看一下西里斯。今天先这样吧,我年纪大了,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继续讨论。”
教授们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一个一个的离开。
斯内普走在最后,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卢平教授,如果这个月你还想看到我,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卢平的眼睛通红的看着斯内普得意地大步离开,如果可以,他真想在过去的那个时候就——
没有再看任何人,他冲回自己的办公室,上了他所知道的最强的禁锢咒语和隔音咒语,像一头受伤的狼一样,凶猛的嘶叫起来。
————————我是苦情戏告一段落的分界线——————————
“斯普劳特教授!”
等在自家院长门口的几只小獾看到教授回来了,兴奋的冲了过来。
“怎么了?”刚受完强力震撼的女教授还没缓过劲来,脸色不怎么好。
但小獾们没发现,贾斯汀急急地把自己手里拎着的笼子给自家院长看。
“教授,您看,这是不是韦斯莱的那只什么斑斑?”
女教授的精神瞬间集中了,看着笼子里那只一动不动的肥老鼠,“你们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是洛丽丝夫人发现的,教授。”汉娜现在为那只猫感到很骄傲,“洛丽丝夫人几乎知道霍格沃兹所有的密道,它发现了这只老鼠,并且把它叼来给我们,证明它没有吃掉它,洛丽丝夫人真聪明不是吗。”
“好的,把它交给我吧,我回去找韦斯莱先生确认这是不是他的那只老鼠的,谢谢你们的帮助。”斯普劳特教授接过了那只笼子,匆匆地往医疗翼赶。
“哈利,洛丽丝夫人明明是把斑斑给你送来的,为什么你不亲自去还给罗恩呢,这样他就会知道自己错怪你了啊。”
“那会有用?那家伙分明就是嫉妒哈利,如果哈利肯把黄金男孩的名头换给他,他倒可能会高兴点儿。”德拉科最近牙尖嘴利了很多,经常堵得赫敏说不出话来。
“随便吧,反正韦斯莱同学不乐意看到我是真的,再说,还差最后一集就能把这个卡通看完了,然后就可以开始看下一部了。”
哈利懒洋洋的趴在那里盯着魔法屏幕。
他动用力量让霍格沃兹内外的动物和魔法生物把那只耗子挖出来然后又亲手放倒他已经很够意思了,别指望他再为了那玩意儿跑来跑去的。
“你说,会不会那只耗子也是什么巫师的阿尼玛格斯啊。”德拉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你最近是神经过敏了吧,本世纪已知的阿尼玛格斯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了,那么危险的魔法,要是那么容易练成,那干脆人人都变成动物好了,还要猫头鹰做什么?”
赫敏鄙视他。
德拉科同样鄙视回去。
阿尼玛格斯要是注册了,还有什么用。
真是头脑简单的书呆子,亏他之前还以为她是头稍微长了点脑子的狮子呢。
哈利听着身后两个小家伙斗嘴,面前的屏幕上警长大人正在变身,敏感地察觉到城堡某处传来的力量波动,哈利的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一下。
“狼的耳朵啊,真是酷,不知道巫师有没有这么好用的魔法呢……”
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开始就此问题热烈的讨论起来。
对嘛,说点儿附和身份的话题吧小家伙们。
主动的磨练自己变强和被迫去做超越能力的事情是两码事。
既然这个世界对小孩子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就不要跟着瞎搀和了。
他们只是小巫师,不是变型马;手里的魔杖是用来学习魔咒的,不是用来轰人的塞拉炯。
作者有话要说:应广大群众的要求,某肥猫再度狂奔而过,穿越火圈,跳过悬崖,游过大河。。。。。向着夕阳的方向。。。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