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轮孤月悬挂苍穹之上,惨白色的月光下一道黑影已极快的度掠过长街,隐入一间民宅内。中文?网? ? w≠w=w≥.≠8≈1≤z≈w≤.≠
民宅内燃着一盏羊脂油灯,昏暗的灯光散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一名蒙面的昂藏大汉正傲然据案而坐,四周灯光难以企及之处竟隐隐有兵器的森然光芒一掠而逝,显然是有侍卫阴雨黑暗中。
先前那黑影甫一入内便跪倒在地,抱拳道:“小人见过将军。”
蒙面大汉冰冷的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冷然道:“人可曾拿住?”
黑衣人心中一颤,低声道:“这几日城内风声紧,贼人又在城内加派了人手,兄弟们实在是无处下手,还请将军宽限几日,属下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你拿什么保证?”蒙面大汉冰冷的眸子掠过一道厉色,“就是因为你们这群废物走漏了风声,才引起贼人的警惕之心~”
“将军饶、、呃、、”
倏忽之间,幽暗中陡然一道寒光掠过,热血激溅,黑衣人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冰冷的大地上。尚带着温热的血液溅射在蒙面大汉蒙着黑布的得脸上,那颗滚落的头颅空洞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动手之人,死不瞑目~
“废物~”蒙面大汉扯下沾满殷红鲜血的黑布,白净的脸上流露出狰狞之色,“告诉兄弟们,贼人已经起了警惕之心,所有人蛰伏起来。”
一名汉子走上前来,轻声道:“夏侯将军,已经暴漏的兄弟怎么办?”
夏侯博目露杀机,森然道:“既然曝露,贼人早晚能顺藤摸瓜查到我们。难道你不知道怎么做吗?”
那汉子神情一凛,疾声道:“末将明白。”
。。。。。。
蓟县,张宝府邸。
虽然已经日上三竿,张宝却还是赖在糜环的绣榻上没起床,粗糙的大手正轻轻摩挲着糜环吹弹可破的肌肤,糜环闭着双眼,俊美的小脸上布满了红晕~
“主公。”
张宝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闺房外非常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典韦炸雷般的声音,“主公,公则先生急事求见。”
“公则?”
张宝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难得一丝清闲,本来打算今天带领着婉柔、刘彤、糜环、大乔、小乔好好的逛一逛,却不想又被郭图缠上了。
糜环含情脉脉柔声道:“公则先生来见,必然有要事禀报。将军还是快去吧~”
张宝恋恋不舍地在糜环鲜艳欲滴的香唇上狠狠的吻了上去,直吻得糜环情迷意乱才意犹未尽地坐起身来,回头向屋外吼道:“知道了,本将军这就起床。”
盏茶功夫之后,张宝才狼行虎步地来到了客厅。
郭图急忙迎上前来,拱手作揖道:“参见主公。”
“嗯,公则免礼!”张宝轻轻颔,问道,“公则这么早前来,有何要紧之事?”
郭图从袖中取出一封袖珍羊皮书卷,递与张宝道:“主公,这是暗卫八百里加急,西域已经平定了!”
“哦?”张宝一听顿时脸色一喜,“法正已经平定西域了?”
“正是。”郭图道,“这个法正虽然年轻,行事却极为老辣,一到西域便假意言和,趁着西域各国使者齐聚乌孙王都时,趁机斩杀了焉耆国的国相和于阗都国的左大将,把乌孙国以及唯乌孙国马是瞻的一些西域小国绑到了我军的战车上。”
“不错。”张宝一边看羊皮书信,一边点头道,“这一手釜底抽薪可够狠的。”
郭图欣然道:“在乌孙国的鼎力支持下,法正很快就镇压了焉耆国以及于阗都国的叛乱,夷灭两国王族,然后再从两国挑选亲汉的贵族当政,现在西域的局势已经趋于平稳,西凉、关中、北地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嗯,干的好。”张宝卷起羊皮书卷,向郭图道,“公则可回信给法正,让他尽可能地削弱乌孙国的实力,眼下我军还无法大举西征,乌孙一家独大不是件好事,只有一个分裂并且实力均衡的西域才最符合我们的的利益。”
郭图道:“授领命。”
见郭图说完了还不走,张宝不由问道:“公则还有事情吗?”
郭图又一次从怀中掏出一封袖珍的羊皮卷,凝声道:“蓟县县令周昂上报,兵曹一家老小以及西郊外赵家一百余口尽皆惨死,周昂眼见事态严重不敢隐瞒,连夜亲自将情报送到图府上。图觉得此事蹊跷,不敢怠慢便前来将消息送给主公。”
张宝粗眉紧蹙,凝声道:“这兵曹以及什么赵家都是什么底细,查了吗?”
郭图沉声道:“事情一生,图就已经派人调查。这兵曹一家以及赵家俱是从冀州迁徙而来,兵曹名叫曹渊,原本是渤海县丞,后来被我军强行前来冀州。至于赵家祖籍也是波海郡,素以贩私盐为生。这两家人口碑都不错,不知为何一夜间尽皆惨死。”
“渤海人?”张宝微眯着的眸中掠过一丝寒光,冷然道:“这渤海的谁还真深,本将军记得渤海之前被袁绍和刘备占领过是吗?”
“主公所言不错!”郭图沉声道,“袁绍曾为渤海太守,后来刘备又趁着我军无暇顾及之时占领渤海,只不过二人呆的时间都不长久。主公以为幕后之人有可能是这二人?”
“嗯!”张宝轻轻颔,“袁绍出身高贵,素来瞧不起白身,况且极好面子,此人断然不会如此行事。除此之外,就剩下刘备了~此人面厚心黑,城府极深,善于伪装收买人心。更是喜好行阴谋诡计,此幕后黑手定然是刘备无疑。”
张宝说此一顿,问道,“对了,刘备行踪查到了没有?”
郭图摇头道:“还没有查到,刘备自从大战结束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将近一年了,也不见有其消息,图甚是担心啊!”
“嗯!?”张宝道,“公则有何可担心?”
郭图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无论是曹操还是袁术,纵使拥兵百万,又有何妨?只要我军养精蓄锐,早晚能够一战。只是这刘备躲在暗处,不见踪影,在暗中如毒舌一般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如此早晚是个麻烦~”
“不是早晚~前几天不是对本将军的茹儿动手了吗?”张宝冷然道,“所以一定要加大力度,把这帮狗东西给本将军揪出来!”
郭图道:“图,遵命!”
。。。。。。。。。。。。。。。。。
漠北大草原。
车辚辚、马啸啸,三百铁骑护着三辆马车正向着草原周仓部落缓缓开进,二月的草原还是冰天雪地,一望无垠的荒原上除了白雪还是白雪,直晃得人眼晕!如果换了没有经验的南方人头一次出现在这万里雪原上,很可能会因为新鲜好奇而失明!
中间一辆简陋马车的车窗忽然轻轻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略嫌瘦削的小脸来,只有脸上的一对黑眸显得灵气十足,正瞪圆了乌溜溜的眸子四下里张望,可一眼望去除了惨白的雪色,也还是惨白的雪色。
就在这时候,一只皓腕伸了过来将马车的窗帘轻轻覆下。
车厢里同时响起一把悦耳的声音:“拓儿,这万里雪原不要看太久,要不然你会得雪盲症的。”
马车里坐的赫然就是婉柔和张拓。
“娘,什么是雪盲症?”
一把略显显稚嫩的声音问道。
“雪盲症就是看久了雪原的白色,人的眼睛就会失明。”
“看久了雪原的白色,人的眼睛为什么会失明呢?”
“因为人的眼睛受不了。”
“人的眼睛为什么会受不了呢?”
“拓儿,你问得太多了。”
“娘,我们能不能不去周仓叔父的部落?”
“这是你父亲的决定,娘也没办法改变。”
“娘,父亲是不是不喜欢孩儿,所以要把孩儿打得远远的?难道这就是眼不见心不烦吗?”
“你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忘了父亲上次为了救你还身中好几箭呢,要不是你姨娘织的金缕衣,你父亲非得重伤不可。别看你父亲平时冷冰冰的,不苛言笑,可他心里最疼你了。”
“可父亲老骂孩儿,每年也见不到父亲几面,见了面又得挨揍。”
“唉,谁让你是长子呢,你将来长大了是要继承你父亲的基业的,父亲对你的要求当然就会比对其他弟弟妹妹的要求更严格一些。拓儿,等将来长大了你会理解你父亲的苦心的,他这都是为你好啊,你要是没什么本事,没什么威信,又怎么能够震摄得住你父亲手下那些战功卓著的旧部呢?”
“哦。”
车厢里,张拓轻轻地哦了一声旋即沉默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一望无垠的雪原上忽然出现了起伏的缓丘,一骑马贼如孤狼般出现在山顶上,一闪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车队继续前进不到十里,两侧的山丘上忽然鬼魅般出现了成百上千的漠北马贼。
“呜呜~~”
苍凉的牛角号中,依次出现的马贼开始向着车队缓缓靠拢。
廖晨神色一历,炸雷般的怒吼声划过长空:“留下两百骑弟兄结好圆阵,将公子及夫人护在阵中,以弓箭杀敌,剩下的一百弟兄随某来,先击溃正面的毛贼,这些不长眼睛的毛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活腻了!”
就这片刻功夫,廖晨正面已经聚集了三百多名马贼,正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着车队冲杀过来。
两军对进,不及片刻功夫便已经冲到了骑弓射程之内,一阵箭雨后,双方各自倒下了十数骑,这一阵较量可谓平分秋色!这伙马贼的马上功夫了得,可黄巾三百铁骑也是百战精骑也不是盖得,骑术、射术已经丝毫不逊于马背上的民族了,尤其是还有廖晨这等猛人的存在~
廖晨的一百铁骑虽然人数处于劣势,可装备精良,并且训练有素,三人一组组合成锋矢突击阵,互相掩护,配合默契,每十个小阵又组成一个大型的突击阵,三个大型锋矢阵以廖晨为,就像三把锋利的剔骨尖刀狠狠地扎进了马贼队中,毫无章法、蜂拥而进的马贼队霎时一片人仰马翻、阵脚大乱。
正面的三百多马贼很快就被廖晨的一百铁骑冲击得七零八落。
从其余三个方向蜂拥过来的另外四五百马贼也遭到了另外两百铁骑的迎头痛击,两次冲锋均以失败告终,反而在车队外围抛下了数十具尸体,有十几名马贼没伤及要害,正仰躺在雪地上挣扎哀嚎,可远处的马贼却根本不敢过来救援。
突袭失败的马贼很快就改变了战术,不再进行强攻而是退到了远处就像恶狼般缀着车队不放,廖晨担心婉柔母子的安全,又不敢贸然出击,只得护着车队往北逶迤而进,好在这里已经是草原腹地,距离周仓的部落已经只有两百多里了。
一名骑兵凑到了廖晨跟前,低声道:“将军,这伙马贼好像不是一般的马贼啊。”
“哦?”廖晨心头一沉,问道,“说说你的看法。”
那骑兵道:“前几年钱庄还没开起来时,关中商人前往漠北收购皮货牲畜都需要携带大量的金钱,为了安全经常会雇用军队保护车队,小人也曾参加过几护商之旅,也与漠北的马贼有过几次交手。”
“因为大队马贼目标太大,很容易招周仓、管亥两位将军的骑兵队的追剿!所以活动在漠北一带的马贼人数一般不会过三百人,而这伙马贼却足足有七八百人,规模很大啊,按理说这样的大队马贼早就该被两位将军的骑兵队剿灭了。”
“嗯。”廖晨点了点头,沉声道,“让你这么一说,本将军也现了一些破绽,这伙马贼好像经过训练,只不过训练得非常粗糙,连冲锋队形都保持不好!但这足以证明他们不是一般的马贼,看现在的情形,他们应该是在等援军!”
那骑兵吓声道:“也就是说还有大队马贼正往这边赶来?”
“应该是这样!”廖晨沉声道,“夫人及公子的安全事关重大,绝不容有所闪失!你现在立即率领三十名弟兄脱离大队赶往周仓部落报信,请求周仓将军谴大军来救,记住,十万火急!”
“遵命!”
那骑兵铿然抱拳,点起三十骑兵脱离了大队迅消失在雪原上,几乎是这三十铁骑刚刚脱离大队的同时,远远缀在车队后面的马贼队里也分出了百余里,衔尾疾追而去,廖晨便越断定这伙马贼大有来头。